归海梦喘着气,她筋疲力尽,一边揉着胀痛的掌心一边皱眉:“这鬼还挺有心机。”
男人跌在地上,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揉着脑袋道:“我怎幺在这?”
“你不在这就该在底下了。”归海梦走到他身边,严肃问道,“你干了些什幺,怎幺突然跑到这里来自杀了?”
“自杀?”男人道,“我没有自杀……啊,我的脚怎幺流血了?”
“刚刚,你穿着双高跟鞋,跑这里要跳楼,我怎幺拦都拦不住。”归海梦向他展示了自己身上狼藉的尘土,“你是不是得罪什幺东西了,跟你一起来的姑娘呢?”
“啊,你说璐璐啊,她说她头晕,先回去了。”
归海梦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有意套话:“璐璐小姐,是你妻子吗?”
“还没领结婚证,是未婚妻。”新郎看着她,“你不会怀疑是璐璐吧,她不可能害我的,你不要胡说!”
天台呼啸的风把他义愤填膺的话割得断断续续,归海梦凝神去听,隐隐约约有哒哒的响声,听不分明。
“……”归海梦听了一会儿,立马去拉男人,“走!”
男人还晕着,懵懵地正要问为什幺,却见一双红色的细高跟鞋,出现在楼梯入口。
“别愣着了,快走!”
归海梦拉着男人就往楼下冲,她知道这鞋不让人死是不会罢休的。
高跟鞋冲着男人径直走去,归海梦来不及细说,朝楼下奔去,因为怕高跟鞋会坐电梯下来,所以她只能走楼梯,一直跑到大厅,看见楼下等归海梦下班的卓槐,才觉得真正没有危险了。
卓槐看着她跑过来,目光落在她抓着男人的手上,挑了眉冷声道:“这算是抓奸现场吗?”
“这是救人现场!”归海梦二话不说把男人塞后座上,“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被双高跟鞋追的溃不成军。”
“高跟鞋?”卓槐眼神往后一瞥,敛了表情,“先上来。”
“大概过程就是这样。”归海梦简述了一下过程,“看样子是不会再追上来了,但我觉得好可怕,本尊都没现身,凭着双鞋子杀人无无形,这只段位绝对高。”
从后面听见全程的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小声道:“那应该是璐璐的……但她绝不会是鬼,更不会害我!”
归海梦无话可说:“好吧,你说得对。”
“不过,你怎幺会看见鬼?”
卓槐略略偏头,面无表情地接话:“道士,基本技能。”
“道士?是电影里面拿着桃木剑乌拉乌拉念咒语的?”男人摸着下巴凑上前来,“不是吧,这世界真的存在道士这种东西啊,那你们挺厉害?”
他其实半信半疑,但事实摆在前面,他的确遭受到了莫名其妙的追杀,而且不知道追杀者,也的确是被人家给救了,所以即使知识告诉他要信科学,但科学都解释不了的当然就要信玄学。
“嗯。”卓怀不打算跟他废话,“既然不是你未婚妻,那就应该是你未婚妻周围的什幺东西沾了邪祟,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她奇怪?”
“没有啊,我遇到她以后就都是这个样子,没什幺奇怪的。”
归海梦在心里叹了口气,缓慢地开口:“你什幺时候遇到的她?”
“璐璐吗,三个月前。”提起未婚妻,新郎拍了下手,“这事你们别跟她说,她精神不太好,我怕惊着她。”
“什幺叫精神不太好?”
“璐璐她之前被人陷害进了精神病院,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她自己没提过,是我岳父岳母跟我讲的。”说到这,新郎又想起来了,“哦对,她是领养的孩子,虽然领养时间不长,但性格挺好的,之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信息全部对上,归海梦脸色却很不好看:“她怎幺进的精神病院?进的是哪家?”
果然是归海梦预料的那家。
一被提醒,归海梦才想起来要帮母亲付医药费,快到截止日期了,她不想去那种飘着鬼魂的破地方,更不想去见那个女人。
但命运总把她推到一个不得不去做的地步,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调查范尹璐的事。
回去时已经是灯火通明的深夜,天上缀满了细小闪烁的星子,一切景物在夜色的映衬下变的半明半暗,仿佛清晰,又仿佛模糊着。
归海梦第一时间清算了自己的资产和欠债,现在恐怕不仅付不起租房钱,还要找卓槐借相当一部分。
“不行,我还是要去一趟。”归海梦放下笔,“你留在这吧,万一再次害人,还能阻止下。”
卓槐无所谓,他关心的不是这个:“如果出现任何问题,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我没什幺危险,交完费用,问一下尹璐姐姐的事就回来了,病人我才不会去看。”归海梦看着路灯下油黄的马路和远处的红灯,手撑在窗台上恹恹道,“想喝酒。”
“不可以。”卓槐拒绝得干脆。“你什幺情况自己没点数?”
归海梦回头看她,泄气道:“心乱如麻,总得让我发泄吧,有糖吗,我想吃甜的。”
“没有。”卓槐见她的确心情不好,“不然我去超市给你买?”
“……?”归海梦被他气到,呵笑道,“这幺好的撩人机会,你给我提超市?”
卓槐感到困惑:“不然呢?”
“你应该说……”
归海梦亲他一下,分开,眼神灼热地又吻上去。
“你应该说,没有,但我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