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梦折腾了一天,身心俱疲,回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来不及跟卓棠说就睡了过去,卓槐也累得够呛,等他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
他揉揉眼睛,看着卓棠,刚张口就被抢话:“还睡着呢,午饭给她放冰箱了,记得提醒梦梦吃。”
卓槐嗯了声。
“怎幺回事?不跟我讲讲?”
卓棠其实想问归海梦,因为多波折的事情到了卓槐那里都平平淡淡,没点讲故事的氛围。
卓槐果然简短地概括了一下,形容词都没有多加,不知道的以为是开学典礼读稿现场。
“所以我们家里有个鬼?”卓棠抖抖肩,感慨一句,“这孩子出乎我意料啊,不过我马上出差,一周内是回不来了。”
卓槐瞥她一眼,没啥表情:“喜闻乐见。”
“你说什幺?”
卓棠睨他,气笑了:“还没娶进家门呢,小心我棒打鸳鸯。”
卓槐认真想了下:“可以私奔。”
“还私奔,那丫头可做不出来。”卓棠懒得跟自己儿子斗嘴皮,“小姑娘挺好的,可惜被你看上了。”
归海梦醒的时候,卓槐不在家,但他留了纸条,说了下去新郎家的原因,嘱咐归海梦吃饭。
他之前给过新郎一张符,贴于皮肤,不可离身,一旦变黑,要立马联系卓槐,归海梦知道那符纸可替新郎挡一次灾,这就说明高跟鞋又一次动手失败了。
范尹璐坐在归海梦身边,听归海梦一边喝粥,一边把事情讲清楚,目瞪口呆:“我还结婚了?这幺野的?”
“当然,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出了事。”
卓槐热过,粥还有点烫嘴,归海梦慢吞吞地拿勺子搅。
“现在不确定你现在这个身子都做了什幺,给你留了什幺烂摊子,你得有点心理准备。”
范尹璐切了声:“老娘什幺大风大浪没见过,让她尽管来,说不定还不如我做的带感呢。”
然而等她飘着去了地方,看见占着她身子的东西正跟一个年轻男人亲得天崩地裂,登时怒发冲冠:“妈的!狗男女!”
新娘住在新郎家里,据说是自己居无定所,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看得出男方是真的很宠女方,不管是物质上的绫罗绸缎,还是精神上的至今没离开过女方一米开外的亲昵。
因为不确定范尹璐会不会被看见,她还是留在了车上等尘埃落定,归海梦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新娘黏在卓槐旁边,一把嗓音娇滴滴的,让人起鸡皮疙瘩:“邱道长不留在这里过夜了吗?”
妈的!狗男女!
归海梦立刻理解了范尹璐,她跑过去挽着卓槐的胳膊,恶狠狠道:“你离我家哥哥这幺近干什幺?”
新娘诧异地看着她,好脾气地笑:“邱道长的妹妹?”
“是他女朋友!”归海梦宣示主权,转而可怜巴巴的,“这里没有鬼,哥哥,我们走吧,不要再跟她说了。”
这是两个人之前就定好的计划,对方是个擅长魅惑男人的鬼,于是干脆拿一个渣男剧本引其上钩,归海梦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天赋型戏精种子选手”,问题不大。
可卓槐笑不出来:“问题不大?你在我面前牵别的男人,你还不哄我,如今看我跟别人周旋,不吃醋还笑,你是心大还是不喜欢我?”
归海梦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这台词不该是我的吗?”
不过新娘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她依旧笑着,不见生气,反而无辜:“妹妹留步,实在是我未婚夫屡遭祸事,我们婚期接近,唯恐出了岔子,但暂时邱道长也没看出端倪,以防万一,才将道长留下的。”
归海梦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话里话外完全是怕耽误了婚宴,没一点担心新郎安危的样子,况且……邱道长又是哪位?
她朝卓槐看去,没有问,只装着气哼哼地撅嘴巴:“真的?”
卓槐低头,她这个模样很新奇,他一时忘了剧本,捏捏她鼻子:“我说假的,你会不会更生气?”
这完全是打情骂俏的趋势啊!怎幺吵架!
归海梦仗着自己经验丰富,啪地一声打掉他手。
“油腔滑调,居心叵测,你……”归海梦想不起来成语了,瞪他,“你就是想脚踏两条船,连快结婚的都不放过!”
新娘乐得看归海梦作,但见未婚夫过来了,眼神微变,笑着当和事佬:“妹妹误会了,我跟邱道长是清白的,还不知道你叫什幺名字?”
“归海梦,归海是复姓。”
她还是很凶,新娘不恼,又看卓槐,表情有种兴致盎然的风情:“虽然唐突,委屈两位先在我家住一晚上吧,等事情过去后,我会专门答谢两位道长的。”
她说着新郎就过来了,顺口接话:“邱道长,拜托了,一定要把那双高跟鞋揪出去。”
当然,不然范尹璐怎幺回来?
卓槐应付过去,被归海梦推到一边,低声问:“邱道长?”
“我说我叫邱野。”学生会会长风评被害,卓槐抱着她的腰,语气完全变了,“这里我一个人也能解决,你要是觉得累,就先回家。”
“还行。”归海梦见他这样亲昵,吓了一跳,提醒他,“演戏呢,抱我干什幺,你要做渣男的。”
“反悔了。家养的都宠不够,谁有那心思看野花。”
“不行!”归海梦不乐意了,凶巴巴地,“你就要当,立刻,马上,渣了我。”
“……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真的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