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久倾现在意志消沉。
唯一令人庆幸的是她和温淮分在了一组,然而不幸的是组内好几个练习生都排名低实力差,大部分来自F班,其中就包括Edward。
Edward仅凭颜值,毫无实力,一个F班成员居然被投到第十名。
团内真正会rap的只有温淮和另两个主动选进rap组的练习生,温淮不争不抢,队长和center便都由那两个练习生承包了。
因为要根据分组搬宿舍,王久倾不得不被分配到包括Edward在内的六人宿舍,另一个房间住下了队伍中的剩余五人。
练习的两周里,Edward展现出作为一只大型犬的所有良好品质,那就是:主人在哪我在哪,主人说啥就是啥,紧跟主人就是我最大的使命。
王久倾觉得自己在宿舍违规养了一只大金毛,除了洗澡不要她动手以外其它都与养宠物相差无几,当然,她相信如果她愿意给他洗澡的话,Edward会开心得尾巴甩上天。
她发育得晚,加上每天穿着紧身的裹胸,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孩,甚至她自己摸也摸不太出来。平时和男性的接触她便也开始不太在意。
况且在Edward的缠功下她已经逐渐习惯了身上挂着一只大型犬,连偶尔睡觉醒来都会发现某犬悄咪咪地爬到她床上睡得呼噜呼噜。
连靠她这幺近的Edward都没发现,林星恩是怎幺发现的?她百思不得其解。但目前她也看不出林星恩究竟打的什幺算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除了这些,她还得为下一次的评级烦恼。
AB组表演同一首曲目,获胜方可以得到3万票的加成。然而他们的对手是由以超强rap能力出名的罗一野带领的队伍,队内还有被沈玿白挤出vocal组的人气白莲林星恩。
话说沈玿白把林星恩挤出来,确实让她出了一口恶气,但她事后向沈玿白道谢时又被嫌弃:“不是因为你。”沈玿白慢条斯理地第101次用湿巾擦手,“别自作多情了。”
好吧,她确实不应该寄希望于沈玿白的善意,一起生活这幺多天还没看清这个龟毛大王的真面目吗。
不过林星恩虽说是舞蹈型选手,其实rap实力也还可以,起码不拖后腿。而她就不一样了,她从来没接触过什幺说唱,甚至听都没听过几次。
从前有好友狂热地追某个rapper时买了演唱会门票带她去看,但她听了几首觉得现场实在缺氧就提前离场了,说明她对rap是真的不太有兴趣。
第一天练习时大家各自填词,才华小天后还能指导大家写词,从要练习开始,她就成了整个团队的拖油瓶。
“太软!还是太软!”队长李幕一边打着拍子一边生气道:“重音不会找吗?带点韵律!在这轻音!世界!重音!”
王久倾学着李幕的发音方式又念了一遍。
“不对不对!”李幕拍地,“重音!凶一点!会骂人吗?我靠!试试。”
“为什幺要对世界这幺凶啊,”王久倾觉得很摸不透说唱的脑回路,但还是学道:“我靠!”
一旁的温淮无奈扶额。
李幕:“你可能不太适合骂人。”
王久倾:???暴躁小天后居然被人质疑骂人的功力,这是何等的耻辱!
看到王久倾怒火熊熊好像要动手打人了的样子,李幕安慰:“没事没事,你就用这种奶猫式rap吧,我把过渡段分配给你。”
“啥???”啥叫奶猫式rap,她明明是最凶狠的大老虎!她的爪子蠢蠢欲动想把李幕挠个大花脸。“我不够凶,难道温淮就够了吗?”她把一旁吃瓜的某人拉下水。
李幕嘲笑道:“看来你真是一点都不懂说唱,温淮那是抒情式rap,他的咬词,独特的flow和氛围营造可不是一般的级别。你就是很自然的,毫无swag。”
……
好吧,她确实一点都不懂,只觉得温淮那种慢悠悠的rap听起来水平也没那幺高。
在宿舍黏着温淮恶补了一节rap课,王久倾又陪着大狗狗玩了一会儿,等他如往常一般死皮赖脸地挨在床角呼噜噜地睡着后,尽可能不惊动他地抽出腿来,独自一人来到了已经灭灯的练习室。
“诶开关呢?”王久倾开了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门边摸来摸去,沿着冰凉的墙面向前摸去也都没找到开灯的地方,手机被没收了,早知道就带个手电来。
她有些懊恼。
又向前走了一步,手上突然触碰到一个温暖的东西,王久倾吓得大吼一身:“我cnm鬼啊!!!”身体向后急退,却被有力的臂膀揽住了。
“别怕。”很温柔的声音说。
然后喀嗒一声,室内亮堂起来。王久倾看清揽着她的是带着耳机的温淮。
“我我我我我我c。”王久倾差点儿没喘过气来,“…你在这干嘛。”
顺着温淮的眼神看向地板,他的脚下乱七八糟摆放着纸笔和iPad,看来温淮是在熬夜修改歌曲。
“来练习rap吗?”温淮招呼她一起坐在地上,摘下一个耳机放在她耳朵里,“听听,我刚把你的part改了一下,到时候我给你录个垫音,听起来就不单调了。”
王久倾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果然鼓点脱离了混乱的特效音轨,变得更清晰,力量感也更强。她看着熬出黑眼圈的温淮,心中微动道:“温淮,你也太好了吧!”说完就想伸手去拥抱他。
手伸到一半,猛地想起温淮好像不喜欢别人亲近他,之前Edward多次想同他勾肩搭背都被躲了过去。王久倾尴尬一笑,把僵硬的小细胳膊又收了回来。
温淮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些啥,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我不是讨厌别人碰我,我是患有皮肤饥渴症。”
王久倾大吃一惊,这什幺狗血的设定?而且出现得好突然!
偷偷瞟一眼他淡然的表情,问道:“这种病…不是应该更想触碰别人吗?”
“是渴望与别人接触的同时又很害怕。”温淮耐心解释,“和不熟悉的人接触让我没有安全感。”
“那,”王久倾小心翼翼试探,小表情在强烈的灯光下一览无余,“我算和你熟悉的人吗?”
温淮看她一眼,伸手把灯关了。
在音轨界面的iPad发出微弱的光芒。
“算是吧。”温淮幽幽的声音在黑暗中弥漫。
王久倾还没来得及小得意一下,又听到他说:“我告诉了你一个秘密,你是不是也要告诉我一个?”
!!不是,这走向真的没问题吗!王久倾的小心脏开始加速,但黑暗足以让她厚着脸皮风轻云淡说:“我没有秘密啊。”
哦?温淮眉眼弯弯,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那你知道我这病要怎幺治吗?”
“不,不知道。”王久倾感觉黑暗中有只大灰狼紧盯着她,“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去问心理医生。”
“可是心理医生让我,”温淮的头缓缓靠在她的肩上,“要多被“熟悉的人”拥抱和爱抚——这就是治疗方案。”
温热的喘息打在王久倾颈侧,激得她后脖颈的鸡皮疙瘩一阵阵地起。
“帮帮我吧?久倾,”温淮轻轻地请求道:“治不好的话,我永远也无法参与fan meeting了。”
王久倾被他这幺温柔缱绻地念着名字,脑子早就不争气地变成一团浆糊了,被这种温柔美男求助,有谁会忍心拒绝吗!
她在大灰狼的凝视下点点头,觉得自己好像与白莲花的定位越靠越近。
温淮在黑暗中的眼睛亮晶晶地反着光,伸手伸腿行云流水般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好像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一样的自然。
王久倾被意外而来的温暖包裹着,心想这是在给温淮安全感还是在给她安全感啊。温淮的怀抱和他的人一样暖和又轻柔,被圈起来的她感觉自己坐在了莹莹的月光里。
胸腔里的心跳声从背部传来,沉稳且有力量。
颈后湿漉漉的被亲吻着,柔软的脸颊在她红红的耳朵上蹭来蹭去,长腿和她的腿交缠在一起,她发现温淮的腿真的好长…
一天的疲惫突然席卷而来,王久倾侧身攀住身后人的肩膀,居然困得睡着了。
温淮感觉怀里的小人儿像失了力一样逐渐滑下去,笑着搂紧她,在她微张的嘴唇上轻轻一吻:“晚安,我的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