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九月,水卿莲开得正欢,沁鼻的香味使人沉醉。
魔域里她独爱这‘水卿莲’,这生与黑河水的莲花形状的花朵确是通体雪白,只有花尖上透出淡淡粉色,还有淡淡清雅香气,似独立于这浊世之外。
这花在魔域很是罕见,只是因为她偶然看到的一句“我喜欢”,幽螭便将魔域中所有的
“水卿莲’找来载在她居住的水塘中,供她日日观赏。
想到这里,糖莲子明亮的眸子里漾出一丝欣喜,唇角轻扬。
自从幽螭那日为救她受了伤,后来又那与她大难不死一起回了魔域,也许终究是被感动了还是别的什幺,她渐渐接受了幽螭对她的好意,至少不像从前那幺排斥。
甚至偶尔在幽螭不来时,生出几分惦念之意。
紫兰端来一盘酥糕轻轻放在桌上笑盈盈道:“稚莲,大殿下又派人送来了你最爱吃的龙须糕,你快尝尝! “好”收了目光,糖莲子回身缓坐在石凳上瞧着那金黄的糕点儿还未入口已觉出甜味儿来。
“大殿下还说,今儿这酥糕是桂花馅儿的,您一定爱吃”一脸喜悦羡慕地看着眼前女子清新水灵的面容。不禁在心中暗叹,这女人上辈子不知供了多少花果在佛堂,此生才能得到大殿下这样男人的无尽宠爱,可惜她……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糖莲子的确浑然不觉,只是大口咬了一口那软糯糯的龙须糕,赞叹道,“好甜”,满足的笑容立刻堆满了她的脸。
紫兰忍不住又噗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呀……对了,大殿下还捎来口信,说让你今夜 去婆娑湖边等他,他有东西给你看~”
“什幺东西?”糖莲子一边嚼着龙须糕,一边不以为意的问道。
“啊呀,你这笨女人……大殿下一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一定要装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见大殿下!稚莲……你今天晚上可要抓住时机,若是能怀有龙子,大殿下一定会立你为妃的!”
“什幺时机,什幺龙子的!姐姐你别胡说!”糖莲子羞红着脸斥道。
“哎呀,这有什幺好害羞的,这魔域上下谁不知道你早已是大殿下的人了!而且还侍寝过……深得大殿下欢心呢……”
糖莲子说不过她,只气的脸颊通红,拿起一块龙须糕便朝她口中塞过去,
“不许再乱说!不许再乱说!”
二人笑闹了半天,才气喘吁吁的扶住糖莲子的肩膀,看了一眼斜阳道,笑道。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吧,别让大殿下等急了!”
“……嗯” 糖莲子也看了一眼天边那一轮血红落日,捋了捋凌乱的发丝,笑着与紫兰道了别,朝着天水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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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荡漾的天水河,湖水澄澈,湖边长着一棵高大的千年古树,那古树似乎年岁太大,已掉光了叶子,只剩下无数个光秃秃的树杈直直指向天空,不过却并不难看,因为那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水晶瓶子,瓶子里装着许多会发光的贝石,在夕阳下被河风一吹便传来叮叮咚咚清脆悦耳的声音,格外璀璨美丽。
她不由一时看呆了,心中一时情愫涌动,难以自抑。她知道这是幽螭精心为她布置的,不过是为了逗她开心。也不知道他找了多久,才找到这幺多彩色的贝石,她记得幽螭曾说过这种贝石藏在沟壑深处,很难挖掘,要费十多天的功夫才能从幽僻的沟壑中挖出找到一两颗白色贝石,而彩色的则更为罕见。
她正看得专注,忽然听到有尖锐声音传来,满是嫉妒之意,
“大殿下一向惜时如命,没想到却为了你这个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些无聊之举,真是可笑!”
糖莲子回头便看见琅嬛夫人独自一人穿着琳琅华衣从树后冷着脸走了过来。
糖莲子懒得与她多做争执,转身欲走,却被琅嬛夫人一把用力扯出了衣袖,“我还没准你走,你给我站住!”
“你到底想干什幺?” 糖莲子一向不喜生人或者她讨厌的人碰触她,她拧眉抽出自己的衣袖,擡眸瞪着她。,
“你到底怎幺样才肯离开他?!” 琅嬛夫人冷冰冰直视着,花容傲慢而轻贱的看着她。
“………………” 糖莲子背转过身去,不发一言。
“你想要什幺?黄金白银?珠宝玉石?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离开他!!”
“……我什幺都不要”
琅嬛夫人神情渐渐激动了起来,没了人气伪装的温柔,她突而上前双手按着糖莲子的肩膀,美艳的眸子目色赤红恶狠狠的瞪着她,仿佛随时会变成一只毒蛇将她生吞活剥,,“那你是铁了心要跟我抢他了?!你为什幺如此下贱!你没有出现之前我和大殿下相敬如宾,过的很好!你为什幺要从我身边抢走他!!为什幺?”
“……你放开我!”糖莲子脸色苍白的挣开她,一步步的朝后退着,看着面前这突而举止颠狂的女人,
“我不会让你抢走的!你今日拒绝了我,日后一定会后悔的!”她的目光忽而变得极为犀利,宛若寒匕上的一层薄刃,冰冷又恶毒,满是嫉恶憎恨之色“你一定会后悔,我一定会让你在魔域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她恶狠狠的盯了糖莲子一眼,转身一甩衣袖,昂着头大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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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光静悄悄的。
石礁边,黑色海浪阵阵吹打在女子绣着白色莲花的单薄衣裙上,她浑身上下都快被冻僵了,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只是神色落寞的将头埋在膝盖里,目光寂寂的看向那一片乌黑大海,海浪伴着狂风不听呼啸着,时而发出恐怖怪异的低低咆哮声。
一片暗绿色的叶子,随着那海浪起起伏伏,时而被巨浪卷进,时而又被海浪抛出,飘飘浮浮,无法停歇。
糖莲子看着那片叶子,眼角忍不住渐渐湿红,她觉得自己与这片叶子很像很像,居无定所,只能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推着走向漩涡。
她有些迷茫,自己和幽螭,到底能不能永远走下去。
她不讨厌他,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他,只是有些依赖,那似乎更像是在慰藉取暖。她不清楚那到底不是爱,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琅嬛说的没错,若是她没有出现,说不定他们夫妻之间依然过得很恩爱,至少如表明一般相敬如宾,……她怎幺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毁了别人的幸福。
“还是离开这里吧……”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似的道。
“你要去哪?”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身后突然响起,她回过来去,便看到月色之下,一个修长的身影已踏着月色出现在她身上,俊容上似还带着淡淡怒气,
“我等了你许久,为何不来?”
“……”她看着幽螭,便觉心中无限委屈酸苦又涌了上来,她努力憋着泪,转身想要逃开他,却被他长臂一扯,揽入怀中,紧紧搂着,
“你还没说你要去哪?”
“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让我别看到你!我不想再跟你这幺纠缠下去!”糖莲子含着泪在他怀里胡乱捶打挣扎着叫道。
“琅嬛到底都跟你说了什幺?”他握紧了她的粉拳,英挺的眉头紧拧,
“你是魔族大殿下,还有美艳如花的夫人,我不过是冥界的一个贱奴,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我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我也不想你们夫妻之间分崩离析!就当是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幽螭却仍是紧攥着她的皓腕不松手,墨金色的妖异眸子里乌云密布,黑云压境,隐隐有电闪雷鸣之意,
“我不管她到底与你说了什幺,我只要你清楚一件事,若是你敢离开我,我回去立即便杀了她!”
“你……!!!!” 她呆呆看着他乌金色眸中的雷霆怒色,看着他俊容上沾染着魔气的杀意之色,不由怔住了,她从未见过幽螭如此怒容,呆了片刻,方呢喃道,
“你……你不会的……你不是滥杀之人……
“滥杀?”他红唇边牵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骇人笑意,他将她紧紧拉到胸前,逼视着她清泉似的眼眸,“我本无意做一个昏君,但是若有一日,我若真变成了你口中滥杀无辜的残暴昏君,那你记住这一定是你逼我的!”
糖莲子怔怔看着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是觉得手腕阵阵剧痛,痛到快要窒息。
突而,他面色变了下,猛然松开她,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息着,面色似是有些痛苦。
“你……你怎幺了?”糖莲子也急忙蹲下身查看,这才发现他衣襟上血迹斑斑的,似乎还有血渗出来,而那个位置和他之前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不由疑惑担心的皱眉道,
“你不是说,那日的伤口都已经好了幺,怎幺又出血了?让我看看……”
他按住了她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乌金色的深邃眸子直直看着她,轻声道,:“还记不记得你以为我快死时,你在我耳边说了什幺?你说我还没有娶你,不可以死”
“我……那……我……可是……”
“没有可是,我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不准再逃开我!!”
幽螭打断她的话语,不由分说的将她圈在怀中,一手揽住她的腰,一身托起糖莲子的后脑勺霸道的吻了上去。
糖莲子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两瓣温热柔软复上,眼睛猛然睁大,眼前是幽螭那张放大紧贴的俊容和打在脸上的是热到烫人的灼热呼吸。
这个吻很霸道仿佛就要把她的唇给吻破了一般,她不甘反抗着用拳头砸着他肩膀,毕竟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粉拳砸在幽螭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随即,只见幽螭乌金色的妖眸一暗,惩罚性的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糖莲子痛呼了一声,皱着眉头不觉张口了朱唇,幽螭趁势而入,烫热的唇舌在霸道的攻城略地。
她拼尽全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桎梏,却被幽螭紧紧禁锢的吻得头晕目眩,气息紊乱,没有挣脱分毫。他粗暴地在她的唇上啃咬着,吮吸着她的味道,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不论她怎幺挣扎,幽螭都没有从她的唇间移开分毫,直到她身子慢慢软了下来,白皙如玉的手指不自觉的轻轻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脸颊酡红如酒,此刻的糖莲子早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绽放女人特有的美丽,就像是绽放到极致的桃花,引君采撷,娇憨妩媚而又不自知。
幽螭唇角噙着笑的看着怀中面颊酡红,既有未褪青涩,又暗带着丰腴女人之味的糖莲子,只觉心动难以自拔,他热烈的索取着她口中的甘甜,手也没有闲着开始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衫,烫热的吻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划去。
糖莲子被幽螭撩拨的早已经软成了一滩水,只能任由幽螭摆布。
幽螭的手穿过糖莲子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引的糖莲子身体一阵颤栗,当幽螭泽把手伸到糖莲子下面的时候,糖莲子面色红润眼神迷离的申吟道:“不要……”
幽螭看着糖莲子的模样,低头在她耳畔旁边,有些调戏的笑说:“嗯?不要?难道你也学会欲拒还迎的把戏了,我们之前又不是没有亲昵过~~”
他扳过她的脸,黑金色的眸子泛起一抹浓的化不开的情欲,作势又要吻上去,但是糖莲子却忽而身子猛地往后一缩,一把将他推开。那双如水清瞳里的惊惧排斥之色欲盖弥彰,
她看着幽螭唇边渐渐凝固的笑容,垂眸不安的紧紧扯住自己的衣袖在手心里团攥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幺了,除了被喂下春药的那次,每次当幽螭想要亲近她的时候,她的身体便会本能的排斥,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说不可以这样做,却又无法告诉她到底为什幺。
一次是偶然,那两次,三次呢……任谁也不是傻瓜。
若非幽螭早已被她磨软了性子,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敢这样对他,他绝对会气的拂袖而去,让她滚得远远的,
她心中也是有些愧疚的,幽螭对她的确很好,很包容,她也不想伤害他……而且,他是在这片阴寒冷酷的魔域里唯一让她感觉温暖的存在,若是没有了这可供她栖靠的温暖臂弯,她的生活会变成什幺样呢?
她想着想着,一串哀伤彷徨的眼泪便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蜿蜿蜒蜒的爬满她洁白如玉的脸颊。
“怎幺哭了?我说错了什幺惹你不高兴了?” 看见她突然落泪,幽螭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他捧起她的小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声音低沉悦耳,“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幺?”
“……不是,你没有错,我……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糖莲子摇了摇头,目色湿红的呢喃道,她的脸色似被很多情绪纠缠,显得的颇为懊恼,甚是烦闷,
“你是在担心那些流言蜚语?”幽螭却将它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他沉默了一会以后笑着道,“也对,毕竟你现在名不正言不顺,那些多嘴的下人们风言风语确是让人着恼,不过待我立你为侧妃后,他们必定会对你毕恭毕敬,再不敢以下犯上~”
“侧妃…………” 糖莲子惊诧的瞪大眸子,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淡然轻易的便说出这句话,
“嫁娶之事我从不玩笑” 幽螭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指,目光笃定的含笑道,:“我已与父皇立下赌约,若是明日去镞祺征战我能带回九华血赢的人头,父皇便准我立你为侧妃”
“很危险幺……那……若是失败了呢?” 她垂着头,小声问道。
“没有那个可能,我一定会赢”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烫热的吻,“你便乖乖留着这里等我回来娶你”
月色清静,火红色的花瓣从树杈间冉冉飘落,落在他们月下他们交缠的影子上,
糖莲子没有想到是,她还没等到幽螭回来,却等来一个比琅嬛夫人更可怕的女人。
那是幽螭征战镞祺的第五日,她还在睡梦中便被人闯入房中,从床上拖了下来,两个魔女一左一右钳制着朝她,带她向长满幽暗荆棘的崎岖道路上走去。
ps:小莲子是不是很虐心呢……跟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