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清理了一番后，沈知霏抱着许燃躺在床上。
许燃依偎在她怀里问她：“姐姐怎幺提前过来啦？”沈知霏一只手把玩着他的头发用慵懒的语调回他：“因为我端午放假了？”许燃一噎。
“因为我想你了。”听到姐姐突然正式的回答，许燃心头微动，虔诚地执起沈知霏放在他腰间的手，轻吻了一下。
“嗯？小东西还想要？”沈知霏用那只手擡起许燃的下巴，让他听完沈知霏调笑后羞馁的神情无所遁形。
许燃强装镇定地说：“姐姐今天已经满足我了。”然后，沈知霏打了个哈欠说：“那你还不乖乖睡觉，瞎亲什幺亲。”随后她便转身向床外睡了过去。
许燃慢慢地帮她盖好被子，自己从她身后轻轻抱住她的腰，将头缓缓靠在姐姐的肩膀，心中念着‘再一次见到姐姐的第1天’也随即睡去。
第二天清晨7点，沈知霏催促许燃快点起床，说要趁着假期带他好好在q城玩一玩。许燃一边收拾一边内心想：仿佛觉得姐姐才是q城本地人，而昨天才刚到的那个人是他。
一小时后，q市近郊的射击俱乐部前台，许燃此时正错愕地看着从包里掏出两个书本厚薄的黑色长方形皮制卡套的沈知霏。
沈知霏在两沓厚厚的卡套里来回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果断放弃。只见她拿着卡套走到前台小妹那儿，带着标准微笑礼貌开口：“能不能请你帮忙找到你们俱乐部的会员卡呢？”
还真别说，敬业而给力的前台小妹很快找到了会员卡并进行登记。沈知霏收回卡后礼貌道谢，然后回身去牵站在一旁惊愕的许燃。
“这些卡……”许燃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发问。
“哦，老徐，他有一个外号叫‘卡卡稀’，”沈知霏将两个厚厚的卡套塞回包里然后略带思索地摸着下巴对许燃说，“基本上所有q市娱乐、餐饮场所的卡他都有，嗯……还都是最高级别的稀有卡。”
许燃：……
室内射击场。
深橄榄色的紧身背心，下摆在腰部系结的薄软款白色衬衫，修身工装长裤，将头发束成高马尾的沈知霏给许燃演示了25米手枪速射6发共命中58.3环的好成绩。
察觉自己没在小东西面前丢脸的沈知霏摘下隔音耳机和护目镜，扭头冲着小东西得意地勾唇一笑。
许燃觉得此时姐姐带着小骄傲的笑比刚才面色冷峻地开枪命中靶心时更让人心动。
而当沈知霏站在许燃身后帮他矫正持枪姿势的时候，许燃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了。
“两脚分开比肩稍宽，膝盖微弯，含胸塌肩，两手臂自然伸直与前胸呈等腰三角形，左手包裹住右手，虎口正对枪颈，双眼正视瞄准具和靶心，食指第一指节扣动扳机。”沈知霏一边对许燃说着对等三角形据枪姿势的要领，一边手轻抚过许燃的身体。这让许燃一时不太清楚姐姐到底是在认真教他射击，还是在认真占他便宜。
对此，沈知霏表示，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全都要。
“意大利产的伯莱塔Px4 风暴系列虽然手感协调性好，但后坐力偏高，是不太适合新上手的人哈，这不是你我的问题。”在看到许燃打出3发子弹，一枪脱靶，一枪5环和另一枪3.8环的‘好’成绩之后，沈知霏如是说。
“我去问工作人员换一把伯莱塔u22Neos试试。”坚决不想承认小东西不行，更不想承认她教的不行的沈知霏步伐飞快地去走去换枪。
而在沈知霏走后，许燃神色冷然，在侧身单手持枪对准靶心速射3发后转身去找姐姐。随后电子音报靶声传来——“10环，10环，10环”。
换了枪回来之后，看到许燃的成绩稳定在8环以上，沈知霏露出了欣慰而慈祥的笑。
“所以，姐姐这幺早来玩射击只是因为射击俱乐部距离雾水村很近吗？”在离开俱乐部步行走向雾水村的路上，许燃转头问向身侧的沈知霏。
走过一段青石台阶，沈知霏看向许燃认真地回答说：“当然。节假日雾水村早上9点30才开村，不早点来排队进村怎幺能早点吃到吴阿婆家好吃的粽子呢？”
“那不是可以直接来排队？”
“早上排队等的话，山里湿气多重啊。而且早上射击更能让人清醒。”都怪端午节习俗要吃粽子，不，都怪自己这该死的仪式感，沈知霏一边嘴上强行解释一边心想。
来到位于q市南郊雾霞山南麓的雾水村，在村口排队等了10分钟左右，许燃和沈知霏来到村东一处招牌和招幌上只写着粽子二字的青瓦木构的沿街房。
门楣上挂着艾叶与菖蒲的沿街铺面已经出摊，竹制蒸笼上白色的雾气腾腾。
沈知霏带着许燃地来到沿街铺面的后院。后院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婆婆正在将泡好水的箬叶平铺到竹匾上。
“吴阿婆，我来跟你包粽子啦！”沈知霏将手中提着的礼品放到一旁，就拉着许燃去净了净手跟吴阿婆一起铺包粽子用的箬叶。
“霏霏囡囡来啦？先休息下，不着急滴。”吴阿婆操着一口带一点方言的普通话对着沈知霏说。
沈知霏回答：“我一路玩上山的又不累。”又转头问许燃，“你累不累啊？要不休息会儿？”
许燃一边摇了摇头，一边认认真真地将箬叶捋顺平平整整地铺在竹匾上。
“阿婆最近身体怎幺样？腰还有没有痛？”沈知霏则一边铺一边跟吴阿婆搭话。
“身体好多啰，腰好久都没痛的啦。你爷爷身体还好？”
“能吃，能喝，能玩，还能使唤我。您晓得啦，我爷爷自打退下来以后，那天天不是钓鱼就是下棋，今天去参禅，明天去问道。比我这个天天上班的打工仔快乐多啦。”
“囡囡累的话就跟你爷爷说说不要上班的啦，我看你今年都瘦啦？”
其实并没有瘦甚至还胖了两斤的沈知霏摆了摆手回答：“不上班那就太无聊了，而且，我嫌麻烦也不想自己开公司啦。”
待许燃整理好一个竹匾的箬叶去放进堂屋里的方桌上时，吴阿婆轻轻拉了拉沈知霏的衣袖问：“这个小伙子是囡囡男朋友啊？”
“对啊。好看吧？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好看。”沈知霏一边准备将竹匾收拾好一边答阿婆的话。
“好看的嘞，跟画上的人似的，跟囡囡配得很。”吴阿婆还悄悄伸出大拇指夸了夸沈知霏。
刚走出堂屋的许燃听到姐姐和阿婆的对话脸色一红。
先将箬叶折成锥状，底部放入泡好的糯米，加入一片炖煮了六个小时的五花肉，再加上咸蛋黄，表面再复上一层糯米，翻折箬叶将馅料包严实，再用蔺草扎紧。沈知霏跃跃欲试地看着吴阿婆娴熟地包好了一个蛋黄肉粽，还自信满满地对许燃说：“接下来你看我的。”
而在看到沈知霏将粽子包成四四方方的钱包状后，许燃沉默了，还悄悄把自己包得与吴阿婆别无二致的粽子放到离沈知霏身后较远的竹匾上。嗯，不能打击姐姐的积极性，许燃心想。
然而正兴致勃勃接连包了五六个粽子的沈知霏并没有注意许燃的小动作。最后，沈知霏将她包好的一模一样的八个粽子都真空打包当天快递给了在z城的爷爷，还附了卡片美其名曰孝敬爷爷。
午饭是在吴阿婆家解决的。阿婆说当地端午有食‘五黄’的习俗，也就是黄瓜、黄鳝、黄鱼、黄酒、咸蛋黄。黄色象征神灵，借此讨个口彩，杀杀五毒。
醋拌黄瓜，韭苔炒黄鳝，豉油蒸黄鱼，立夏腌的咸鸭蛋，再配上自家酿的黄酒。简单的一餐，质朴却味美。
吃罢饭，沈知霏和许燃便告别了吴阿婆下山去。在往山下走的路上，他们还遇到一个卖自制的绣花香囊的大姐。
香囊里面都装了驱蚊虫的草药，竟然还有几个拇指指甲大小的迷你香囊。沈知霏看着有趣，买了一个粉色绣湘妃竹带三缕细流苏的迷你香囊。嗯，戴在了小东西的手腕上。
牵着小东西的手，在荫荫山林中悠游。沈知霏觉得此时的她无比惬意，如果没有被爷爷突然打来的电话打断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