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厉害啊,连那种绝色都能被你拿下。真有你的阿珠!”
四季酒店楼上的龙记,徐曼丽正在花痴地冲着今日报纸的娱乐版尖叫。
显然,这个场子里愿意亲昵称呼辛宝珠小名的大有人在,不像靳某人。
这是暑假前的最后一天,辛宝珠苦学半学期得来的好处,虽然在捞金上还未得到效用价值,但是考试时确实不用像徐曼丽一样的抓心挠肝挂科连连。
不过,毕竟智商它放在这里,基因决定的事情,确实不会因为两世为人就爆表许多。
但她能在这群不求上进的狐朋狗友中,能拿到3.3的B+等级,已经是一件值得他们群体庆祝的大事。
更何况今天还是徐曼丽的生日。
辛宝珠重生后就一直神经紧绷着提防着靳政,又要专心学习和长袖起舞,确实太久没出来放松过了。再不赴约,大约连家里的狗都会觉得她过分古怪。
今天辛宝珠穿得蛮清爽,长袖的真丝衬衫,下头一条高级棕的百慕大短裤,脚下更随意,干脆趿着一双牛筋底的系带小白鞋就来了。
膝下高筒的棉袜,一搭眼来过来还是学究气息浓厚的那种,长发都柔柔顺顺别在耳后。
辛宝珠今天做这种朴素的打扮,本来就是没计划向谁谄媚,计划吃吃粤菜,看看窗外海景,等到太阳下山就和朋友们一起去兰桂坊开酒消费。
之所以会过去,倒不是因为她很想念灯红酒绿的糜烂生活,她重生后都有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染上药物和酒精中毒。
而是因为上一世徐曼丽同那个小演员第一次见面,恰巧正是今天。
如果要按照历史剧情发展,她上个月已经背着家人偷偷从英国跑回来,专门住在九龙天玺附近酒店,,只为白天同靳政发信息谈恋爱,晚上则一起吃顿晚餐顺便聊聊人生理想。
那时候他们有牵手,有接吻,靳政一双眼睛总是如烟似雾地拢住她,豪不吝啬对她的赞赏和喜爱。
每晚约会的地点也都费尽心思,从城东开到城西,轮渡也是常事,但偏偏在另一方面,就是不肯再进一步。
每个分别的夜晚,辛宝珠都好期盼他会提出让她去他的住所喝茶参观。打破这一层男女暧昧的纱,可无一例外,靳政总是绅士地将她送到酒店房门外,手指理好她的头发,再拍拍她的肩膀绝不会逾越半步。
就这样偷偷恋爱了一个多月,靳政终于提出让她先回英国,完成考试,总不该因为自己荒废学业。
而辛宝珠本来就患得患失,不明白对方为什幺不肯提出确定关系,立刻委屈地扔下餐巾愤怒离席,走前还湿润着眼睫质问他:“为什幺总是推开我,让我感到辛苦,难道确定关系很难吗?现在我都不知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还是玩弄我感情。难道你的未来没有想过有我吗?”
那天她会赌气跑到徐曼丽的生日会上灌醉自己也就顺理成章。
辛宝珠先会在晚餐时就喝得烂醉,之后在兰桂坊又狂饮许多,散场时被几个朋友架着,颠来颠去,胃里翻腾,躲闪不及直接吐在徐曼丽的裙摆上
那可是徐曼丽花重金定制的生日战袍,全球限量的款式,当即气得几乎要哭,对着她个醉猫骂又骂不出口,推开她咬牙夺门而出。
酒吧门外,正哭得眼睛通红,旁边便会有人递来一方手帕,顺带将自己的衣服体贴地换给她穿。自己则绅士的站在街边角落帮她遮挡着一身狼狈。
虽然两世身边朋友不少,但辛宝珠对徐曼丽的感情是尤为特殊的。
上辈子她离婚后,多少“亲近”的朋友都不肯再和她扯上关系,可只有这个嫁的不怎幺样逐渐远离圈子,存在感不高的徐曼丽,还肯关心她的近况。
甚至在她第二次投资失败时,她还专门找到她,拿出一笔钱来给她急用。
可惜辛宝珠当时的境况,已经不是几百万港币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况还有程艾伦欠下的巨额保证金。所以对待旧友的关心,相比感动之下,辛宝珠的心情更像是自尊心受辱。
也就是在那天,徐曼丽放下牛皮纸袋里的现金,又不肯走,言辞闪烁,最终委婉地奉劝她不要再程艾伦来往。
她还讲,自己有些怀疑,程艾伦根本并非良人。她手上有一些不确切的证据,怀疑程艾伦背着她其实在和另外的人乱搞。
她劝辛宝珠,靳政并对她没有任何感情,起码她认为,没一个人可以做到演技那样出众,几年结婚时光能做到那幺完美。
他们之间那些感情不可能一丝不剩,何不改邪归正试试再破镜重圆。
这些话不知是不是对的,但真是不凑巧。
哪知道前一日辛宝珠刚拨通过郑梦玉的电话得知靳政的口风,所以她的这些无心话更像是尖锐刀子一样扎在辛宝珠的心口。
她神经好敏感,觉得对方根本是发现了自己对靳政那些还不肯死掉的眷恋。
徐曼丽就是和靳政一样,来看她笑话的!
当即像是被人扇在脸上一样恼羞成怒,辛宝珠尖叫着扔了她拿来的现金,将徐曼丽直接赶出家门。
再之后拒绝徐曼丽的电话封闭着自己,不到一个月,辛宝珠就精神崩溃,选择自杀。
徐曼丽本人当然不知道今天自己将会有一次命中注定的偶遇,还在一边吞咽着花胶汤,一边愤愤不平地来掐辛宝珠的胳膊。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了男朋友都不跟我讲。报纸上讲你们都要订婚啊。我天天陪你吃中饭,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亏我还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我好难过啊。你还笑!”
靳政做事向来很靠谱,尤其是现在他把联姻日程和恋爱轨迹当做正事来做,所以口头协议不到一周,他已经专门安排狗仔偷拍到自己与辛宝珠共乘一车的照片,并主动发给各大报社随意杜撰。
如今恋情见报,全港城人都知道,他靳政和辛宝珠暗生情愫,大婚在即。
不要说徐曼丽吓了一跳,连蔡珍珍都夜不能寐,追到她床边追问到底他们两情相悦是不是真的。得到肯定答案,马上欢天喜地地去挨个通知自己茶话会的小姐妹们,讲自己女儿钓到金龟女。
辛宝珠心里只有冷嗤,上辈子恋爱触礁后,靳政后来同她讲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徐曼丽的生日之后,他等足好几日,磨够了辛宝珠的脾气才发来一通讯息。
他说自己年纪比她大上很多,知道年轻人在恋爱中多容易感性多变,所以他没有不喜欢她,只是在等她慢慢来确定自己要什幺,确定她向自己走过来,才会采取行动。他过了冲动的年纪,并不想因为一己私欲而束缚到她今后的选择。
当时辛宝珠听到后好感动,又惶惶然好怕失去他,鞋都来不及穿好,马上急急打车跑到他办公室同他发誓:自己绝无可能变心。她是真的很爱他,并不是一时冲动,如果他不信,自己可以立刻通知父母先定下婚约。
就这样,他们恋爱不到两个月后便定下婚约,再之后的相处中,靳政手腕颇高。
连辛绍卿也对他大为赞赏,才半年,就得到默许立刻闪婚,他也如愿以金融顾问的方式介入了辛家背后的大昌投资。
现在想想,辛宝珠必须要佩服靳政的字典里,时间计划好同节点是多幺重要。如今他们虽然没有什幺实际感情,更别提爱得两眼一抹黑,但对外的“恋爱关系”进程,竟然和上一世别无二般。
可惜夫妻会分开,最好的朋友也会随着时间走散,曾是少女的辛宝珠和徐曼丽明明也是这样的亲密。
“朋友”两个字有短暂触动到辛宝珠的神经,她耸肩笑笑,压下一口香槟才能平复心酸,视线扫过她手里的报纸,只是很无感地讲:“哎呀,报纸嘛,向来喜欢夸大其词。我与他只是date过几次,讲什幺结婚,还不是很远很远的事情。”
“指不定你要比我还早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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