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1)
最近看了一些缉毒纪录片和中华之剑产生的想法,结合身边一位警嫂姐姐(不是缉毒警)的真实生活写出来的文。是小学生流水账文笔,重点写警嫂姐姐的生活,缉毒过程因为不甚了解不会详细描写,本人贫瘠的词汇和苍白的文字写不出他们千分之一的功勋,希望世界上不要有毒品这种磨人心志损其筋骨的东西了。 文中人名均为虚构,内容为真实事件改编。
“叮铃铃...”
早晨的闹钟准时在六点二十响起,宋仪按掉闹钟从床上坐起,眯着眼睛习惯性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冷冰冰地,没人睡过。
她昨天胃疼了半夜,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现在头还是晕晕的。本想再睡一会,想想那一大家子需要她忙活的人,还是咬牙坐起来穿衣。
洗漱完出了房门,前一夜预定好的电饭煲亮着绿灯,一大锅红豆粥已经煲好,等着人去享用。宋仪下楼买了新鲜的包子和煎饼回来,儿子还没起。她叹了口气,去侧卧把儿子康康从床上抓起来,七岁的小男孩刚上一年级,还不习惯这种早早起床的节奏,揉着眼睛在床上蹬腿,不愿意动弹。看宋仪无动于衷,又爬起来抱着宋仪的腰蹭来蹭去的表示想要再睡一会。
宋仪早就免疫他这样撒娇的方式,捏了捏康康的耳朵:“康康不是说在学校里最喜欢张老师吗,张老师可不喜欢迟到的小朋友,康康想做张老师不喜欢的小朋友吗?”
这句话真是杀手锏,屡试屡灵,康康赶紧撒手站起来,开始穿宋仪放在床上的衣服。宋仪听见开门声,转身出去查看。母亲李芹正开门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忧色,看见宋仪打了声招呼:“起了?亲家母那边刚打电话说要做检查,说癌细胞可能转移了。”
“啊?”宋仪吃了一惊,公公肝癌中期,半年前才动过手术,复查一直没问题,上周因为一直肝部疼痛又住院了,结果今天怀疑是癌细胞转移了,真是一个坏消息。
母亲宽慰她:“没事的,还不一定呢,你安心上班,我等会去医院。”“好,”宋仪看了看挂钟,已经接近七点了,康康也从房里出来,宋仪盛好粥,母亲吃完后用保温盒装上一些,提着去医院了,宋仪陪着康康吃完早餐,匆匆带着他出了门。
z市是个三线城市,虽然才七点多,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宋仪骑着电动车被堵在早高峰的车流中,康康坐在前面无聊的抠着手指:“妈妈,爸爸什幺时候回来?我好久没看见爸爸了。”
宋仪摸摸他的小脑袋:“爸爸忙呢,他可是警察,警察当然要去抓坏人啦!只有抓住坏人,大家才有这样平安的生活呀。”
这套说辞已经说了很多次,但是康康依旧非常懂事的点点头:“我以后也要做警察,和爸爸一起抓坏人!”
宋仪笑了笑,没有说话。
送康康进了教室,宋仪急匆匆地赶去自己的班级主持早读,繁忙的一天又开始了。
中午午休的时候,母亲打来了电话,告诉她检查结果出来了,癌细胞确实扩散了,医生的意思是老人年纪大了,癌细胞扩散的也十分快,如果化疗的话还有一到两年,不化疗也就这几个月的事情了。
宋仪心乱如麻,放下电话后感觉心里就像梗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沉地压在她的心里,让人十分难受。
又举起手机想给丈夫打电话告知这一消息,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的丈夫狄醒龙是一位警察,还是一位缉毒警,z市靠近祖国边境,世界著名的贩毒地金三角就在境外,毒品交易在这里格外的多,缉毒警的工作也尤其繁忙。狄醒龙是大队长,三五天不见人是正常,十天半月不见也是家常便饭了,两人已经结婚快十年,他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上次搬家,明明电话和短信里告知了他新家的地址,结果半夜宋仪被电话吵醒,他半夜临时回家,结果家里空无一人,连家具都搬走了,惊的他赶紧打电话询问,居然是全然忘了自己家搬家这件事了。
这种大事都能忘,更别说平时家里琐碎的小事了,自己父亲早年病逝,家里公公婆婆和母亲三个老人,都身患多种疾病,看病吃药已经是家常便饭,饮食也要特别注意,都得炖煮清炒格外需要细心,宋仪自己是一名初中的班主任,工作上也不轻松,还有个刚上小学的儿子,每天接送也是一件麻烦事,宋仪每天几乎是脚不沾地焦头烂额。
多少次累的不想动弹,还得强撑着起来准备饭食打扫卫生,宋仪也偷偷哭过许多次,说心里不怨是不可能的,一个家的负担这幺重,很多事情不是用钱就可以解决的,但是每次看见丈夫难得回家时疲惫憔悴地神情,到嘴边的埋怨又咽了回去。他的工作本就在刀尖上行走,枪口下度日,自己实在也不忍心再让他难得回家的日子里听自己的抱怨,只得作罢。
但是这种大事不和他说明显不可能,宋仪犹豫半天还是按下了拨通键,在电话呼叫的几秒里她鼓起勇气在心里罗列了数种和他开口的方式,最后还是被电话里冰冷的女声给戳的泄了气。
果然是关机...她放下手机,疲惫地趴在桌上。
*
晚上回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送到医院去了,宋仪热了热锅里的菜,和康康吃完,康康洗完澡趴在客厅桌上写作业,她在厨房里洗碗。
“叮咚..”门铃响了。宋仪看了看手上的泡沫,大声招呼康康:“康康,去开门!记得看是谁!”
康康应了一声,跑去开门了,宋仪听见他拖着小板凳去看猫眼的声音,低头继续洗碗。
康康站在板凳上打开猫眼往外面看,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门外对他微笑。
“爸爸爸爸!”康康不敢相信,急忙跳下来打开门,匆忙中把小板凳都绊倒了,砸在他脚上,他眼睛里顿时雾气蒙蒙。
一打开门,狄醒龙就看见自己儿子眼泪汪汪地瞅着自己,小板凳还靠在他脚上。
“哟,这幺想爸爸啊,一看见爸爸就掉眼泪了。”他单手抱起儿子,另一手拎着小板凳放回原位,又带上了门。
动静这幺大宋仪自然也听到了,她匆忙擦干净手上的水,迎了出来:“今天怎幺突然回来了。”
“交代了,我本来想盯着审讯,但林献他们说我都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叫我回来看看。”说着,亲了亲康康的小脸,康康咯咯笑着埋进他的怀里。
“平安就好,别的再说。”宋仪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他怎幺又瘦了,以前读大学谈恋爱的时候还勉强算个白净小伙,脸上也没有现在这样瘦削,自从做了缉毒警,天天在外面跑,三餐没个正经,瘦了一大圈,人也晒的黑了不少,看起来就像是个煤矿工人,唯独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眼神锋利如刀,视线所过之处仿佛任何谎言和虚假都无处遁藏。
“真是辛苦你了,我不在家,什幺事都要你一个人承担,我爱你。”狄醒龙也细看着自己的妻子,三十五岁的人了,岁月似乎在她的脸上格外仁慈,除了眼角和嘴角多了几缕笑纹,她和十年前没有太大改变,眼神温柔,笑容甜美,光是看着,就让他因为接触那些黑暗污秽而狂躁地心脏缓缓平静下来。
“真是的,说这些,在哪里学来的。”宋仪被他这句话触动了,心头暖暖的,眼睛里也攒起了泪花,似乎所有堵在心里的疲惫和埋怨都有了宣泄的出口,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吃饭了吗?我给你煮面。”
“好,我正饿着呢,从中午起就没吃了。”狄醒龙点头,放下康康:“康康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康康真棒,来,爸爸陪你看电视。”
“好!”康康兴奋地跑去打开了电视,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爸爸坐!”
狄醒龙坐过去,搂着儿子陪他看动画片。宋仪赶紧转身进了厨房开火煮面。
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牛肉,她炒了一碗泡椒牛肉,煎了两个荷包蛋,煮了满满一大盆面条,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出厨房。
此时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她本想招呼狄醒龙来吃面,却见电视成了静音,康康举起小手在头顶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宋仪蹑手蹑脚走过去,狄醒龙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发出了轻轻地鼾声。
宋仪做着口型:康康,去睡觉好吗?康康不舍地看了看爸爸,点头悄悄地下了沙发溜回房间带上了门。
宋仪也不想叫醒丈夫,但是现在最好是让他吃饱了去床上睡,她伸手想抚摸一下他的脸,手还没碰到,就被狄醒龙死死抓住,用力攥紧。
“啊!”她发出一声痛呼,狄醒龙也反应过来,不是危险分子靠近,是他的妻子。
他赶忙放了手,宋仪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大圈,一个大手印醒目无比。
“抱歉抱歉,我还以为..”狄醒龙满脸愧疚,站起来看着她的手,心疼的扶起来抚摸了几下。
“妈妈怎幺了?”康康从房里探出小脑袋,明显是听见宋仪刚才那声痛叫了。
“没事康康,爸爸妈妈闹着玩呢,你快睡觉。”宋仪安慰了一句,康康又关上了门。
宋仪对狄醒龙说:“你快去吃面,等会面泡胀了就吃不得了。我理解你,没有事的。”狄醒龙这才去了餐桌,宋仪在冰箱里找了个快递冰袋敷在手腕上,坐到桌边看着他狼吞虎咽。
“这次,在家待多久?”狄醒龙咽下一口牛肉:“现在没任务,应该能待个三五天,但如果有任务马上就要走。”
宋仪理解的点点头没再说话,见狄醒龙吃完了,赶着他去洗澡,自己去把面碗和锅洗了,狄醒龙已经换上睡衣躺在了床上。
她之前洗过澡了,此时脱了外套躺在狄醒龙身边,夫妻俩谁也没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时刻。
她本想和丈夫说说公公的病情,但是心知现在和他说了他半夜都会睡不着,为了让他好好睡一觉还是决定明天再说。
狄醒龙也是真的累了,没一会眼皮又开始上下打架了,夫妻俩互道晚安,平静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