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渊正用从林远舟那里没收的钥匙打开王浅悉的家门时,王浅悉本人正在冰箱前倒水。
她已经痛到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力,每一口气息都灼热气管,高热更弄得她头昏脑胀,只能靠不断喝冰水稍稍降温。
听到门锁的响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门一开,她要立刻扑倒那个人。
──上了他。
这就是发情期狂热带来的理智失控,即使女人,想法都会变得很危险。
她跌跌撞望奔出厨房,看到打开门的那个人时,大吃一惊。
穿着灰色亚麻衬衫和铁灰色长裤的谭渊,一脸阴沉的走进来。
他彷佛习惯性观察地形的猎食动物,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的客厅,确认着周遭环境、潜在威胁和敌人。
“靠!怎幺会是你?”她感觉到绝望──这是世上少数她不能上了的男人。
谭渊的视线最终于转向她,熔金的火焰在他眼底燃烧,满脸凶相。
“为什幺是他?”
王浅悉没意识到他问的是谁,指着他身后的门板:”滚出我的房子。”
“妳希望泰特当妳的男朋友?”他怒声问。
“滚!”王浅悉几乎没仔细听他说了什幺,直到她空转的意识闪过一个念头,”等等,你怎幺知道──你偷听我和泰特的电话?”
谭渊的表情讳莫如深,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王八蛋!”她握紧水杯,忍着不朝他的脑袋扔过去。
“为什幺选他?”他第三次强调。
“为什幺不?”她也火大了。
“因为他是我朋友,妳这幺做是想激怒我?”他的眼底的怒火简直要灼伤她。
那通电话简直是灾难!
电话成了大挑战游戏,错不在她,那些话也应该是她和泰特私下的交谈,不该被公诸于众人,唯一错的就是他作为第三者听见了所有内容。
所以起先谭渊还能装做若无其事,当没有听见,但是她每说一句,就像提油一点一点倒在他的理智上,最后再放一把火,烧个精光。
她有那幺多人可以选,偏偏选了一个在他看来绝对是挑衅的对象。
简直就像当着众人面前第无数次拒绝他。
这个白痴!”是因为他没有女朋友,我不用担心和他上床或被他标记之后,他的女朋友会来找我说一堆有的没有的!”
谭渊一副正打算等她说完后酝酿下一波怒吼的模样,这下突然卡壳。
“凯瑟琳去找过妳?”
她受够了!”滚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他紧皱着眉,”我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知道──”
“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强硬截断他,”我一点都不想插足你们这对爱情鸟之间当第三者,祝你们婚姻幸福!”
谭渊的表情一阵怪异,瞪着她,”谁说我会和凯瑟琳结婚?”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就是会。”所有人都是这幺告诉她的,泰特、凯瑟琳,甚至南,所有人!
她就奇怪了,自己难道表现出要争取谭渊的意思了吗?
一个一个都跑到她面前来提出警告。
“我和凯瑟琳两个礼拜前就分手了。”谭渊突然说。
他和凯瑟琳的关系无论是分是合,一向只在他们之间发生,今天凯瑟琳故意当着所有他们的共同朋友面前宣布,谭渊知道两人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但他不想在这时候告诉王浅悉。
那会搞得像他是为了她才和凯瑟琳彻底分手的。事实上一切只是碰巧在同个时点发生。
王浅悉大大地哈了一声,”那又如何?你难道是想趁着我发情期,毛遂自荐和我上床?”
“妳没听懂,我说的是两个星期前。”他太阳穴上的青筋抽了抽,显示他正使用为数不多的耐心。
天杀的,她的信息素比平时都还要强烈!
王浅悉从混乱的脑袋中抽出点分析能力,想了想,两个礼拜前……喔,也就是说是在他标记她之前。
见她似乎懂了,谭渊点点头,”顺便回答妳刚刚的问题,是,我看不出我们有任何原因不能上床。”
他不想忍了,这股因她而起的不理智、结合热,就该由罪魁祸首负责。
大片大片沁凉的空气,爬上了她的脊椎,像雾一般沉甸甸地包围起她,她差点发出愉悦的叹息。
是谭渊的信息素。
他在诱惑她,用最原始的方式。
但她拒绝接受,抽回了一丝理智,道:”我很遗憾你和你未婚妻分手了,可是我还是选择泰特。”
“为什幺?”自尊再次受到挑战,他低吼。
王浅悉很不想承认,但林远舟最后的建议说得很对:如果要被标记,找一个不会让妳伤心的对象,这样对妳的发情期副作用会比较好过。
谭渊不在这个标准值内。
“你告诉林远舟你是泰特。”王浅悉突然说。
“我什幺时候那幺说?”谭渊感到被诬陷,嘴角因愤怒而抽搐。
她现在没办法去细想一个礼拜前和林远舟的确切对话,反正在她心里,他就是这幺做了。
“我不知道你有多不想被人发现标记了我,但请记得,我并没有求你那幺做,是你主动咬我的!所以你没必要表现得像个可怜兮兮的受害者。”一定是因为被他标记过的关系,陈述这番话居然使她眼珠后方泛起一股强烈的酸意。
“可怜兮兮?受害者?我?”他一脸难以置信,”听听妳自己在说什幺!”
好吧,如果他非要装模作样,他们就算个清楚!
“难道不是?都是王浅悉发情期害的,我是被动发情,我不是故意的,是她的信息素勾引我咬她的──但,我一开始就叫你走了!”
他朝她龇牙咧嘴,”我从来没有否认是我失控咬妳,我也说过我会负责。”
……嗯……后面那句话好像有人告诉过她,可是她早忘了。
啊,对了,她不想成为他有女朋友情况下的额外性伴侣,所以直接忽视了这件事。
反正也不只如此。”你要怎幺负责?你连见我都不敢,不就是怕临时标记的后遗症影响你引以为傲的判断力?怕我能控制你的想法是不?怎幺?现在就不怕了?”
即便没有表现出来,这件事确实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他令她感觉自己在他心中微不足道──就在她正开始觉得他也不那幺讨厌的时候!
“林远舟是这幺告诉妳的?”他眼底的怒火显示如果林远舟在这里,他会不计一切代价伤害他。
“跟他没有关系,是你自己说不想见我的。”她从自己的声音中尝到苦涩,顿了顿,”喔,还不是说,你不过是传讯息要我滚而已。”
他咬牙切齿,”我只说那天!况且我过了二十四小时就来这里找妳,妳不在,甚至这整个礼拜妳都在躲我!”
“如果有人不想见我,我为什幺要见他?”而且事实证明即使在同一个学校,要成功避开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谭渊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一口,太阳穴上的青筋隐隐抽动,他缓缓解释:”那天我传讯息的语气有错,让妳误会,是我的问题,但妳大可不必理会!要求我解释原因,那幺我就会告诉妳是林远舟要求我二十四小时内不要接近妳,以免影响我们对彼此的情感判断。”
“我是信息素研究科系的,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她努力让话听不出苦味。
她是知道,但重提这件事依然让她感觉渺小可摧,她恨透这种感觉。
而且她现在根本没有被临时标记的副作用影响,却还是感到受伤。
他瞪着她,”既然知道妳为什幺还要躲我?妳就这幺喜欢让我像个受制青春期荷尔蒙影响的青少年,来回在政治学院和医学院之间追着妳的屁股后面跑?”
“啊哈,高傲的谭家继承者,追在我的屁股后面跑?我怎幺不信。”她拼命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委屈。
他虎着脸恶狠狠地纠正:”不只是学校,整整一个礼拜,我每天都来这里。”
……王浅悉紧抿着嘴不肯说话了。
谭渊怒瞅着她,她穿着一件勘勘过大腿一半的绿色碎花洋装,头发是睡过一觉后的慵懒散乱,面色潮红──她是一头美丽的喷火龙,但他恨极了她总是朝他喷火。
“每天妳都不在,妳又封锁了我的号码,我只能请泰特帮我打电话给妳,妳却说不想见我。”他反控。
王浅悉忽然埋头走向他,谭渊依旧站在那里,不确定她想干幺,当她想开门把他推出去的时候,才将她压在门板上,用身体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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