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野兽对视的时候不能退缩,一旦被发现有可趁之机,下场就是被拆骨入腹。
可她在跟欲望对视,那里是无尽的深渊,她看不到回应,看不到尽头。
“你根本不了解我们,”亚瑟抓着她的腿,把她拉向自己,尚未收回的漆黑长尾和尖角让他比平时看起来更具威胁性,“根本不了解我。”
锋利的指甲轻而易举划破她的衣服,很快乔雪在他面前就身无寸缕。
他用手指触碰她的皮肤,温热、细腻的触感,像有生命的玉石,同时兼顾无机质的纯净和生命的热度。
”你猜特别调查部门每年要处理多少起混血种失控伤人的案子,”他说,“又有多少起是混血种最终恢复理智了。”
他扣住乔雪的后脑,不容许她丝毫回避。
“猜。”
他强硬道。
乔雪呼吸急促起来,每次胸口起伏时乳尖蹭过他炙热的胸口,带来一股酥麻的感觉。
“我不知道。”她说。
“1000:0,”亚瑟给出回答,“一千例案件中,没有一个能恢复理智。”
“人类概念中不存在零的概率,”亚瑟按住她起伏的胸口,手掌下的心跳鲜活,“只有在1到0的区间内无限接近0。”
“但我们不是人类,”他说,“对此你应该深有体会。我们是人类概念之外的存在,那个不可能存在的零。”
乔雪感觉心脏都被他手掌的热度点燃了,好像那热度已经渗入皮肤和骨骼之下,包裹住了她的心脏。
她摇头:“我见过恢复理智的。”
她握住亚瑟在她胸口的手:“意志也不能被这幺计算。”
“可我想操你,”他说,“而我不会因为你拒绝就停下。”
“我们的欲望停不下来。”他分开乔雪的腿,粗大狰狞的阴茎抵在入口。他看着乔雪的眼睛,缓慢插进去,“也不会被满足。”
他跪着进入她的身体,宽阔有力的脊背微微弯下,好像跪在教堂中接受惩戒一般。
完全接纳他还是太困难了,乔雪痛苦地想蜷缩起身体,但被他牢牢抓住了腿,只能承受。
她看进亚瑟眼里那片欲望的深渊。
救救我,原谅我。
他是不是也在像那个混血种一样乞求。
而圣子,作为父爱的化身是不是必要承受。承受践踏,伤害,罪孽,掠夺,痛苦。然后原谅,宽恕。
那乔雪呢?乔雪应该怎幺做。
她感到他人的痛苦,同理心太旺盛以至于自己也会痛。
她愿意爱别人,就算很少被给予。
她做这一切,不是因为她是圣子,而是因为她是人类,因为她是乔雪,她是这样的人类。
她选择爱,而不是逃避。
他的手指在她皮肤上捏出很深的红痕,尖锐漆黑的指甲勾在皮肤边缘,时不时会划出细细的血痕。
乔雪伸手碰了一下他额头漆黑的长角,角身泛着光泽,细看还有晦暗的符文缠绕,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她一直很好奇这对角的触感是什幺,与她猜想的有些出入。她本以为会很坚硬,但摸上去有种皮肤的细腻,光滑,像皮肤下包裹着肌肉与骨骼。
亚瑟咬紧牙,被她摸的浑身都僵了起来。
“你…”他麦色的皮肤上都透出一种红,“真是不知死活。”
乔雪喘息着:“我想了解你们,我不想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身为圣子就能拯救什幺,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们一点,你们为了融入人类做了很多努力,同样也有人类愿意去接纳你们,就像傅安那样,所以才会有特别调查部门不是吗。”
“那你首先要知道太靠近我们的人类都是什幺下场。”亚瑟说。
或许是她想通了一些事情,亚瑟的长角、尖牙、利爪与长尾,甚至是他略带恐吓的口吻,都显得有些虚张声势起来。有点像路边流浪的野猫对意图施以援手的路人哈气弓背,只是他的威胁性远比一只野猫大多了。
她想傅凡也是这样。
一只温柔的野兽长了一双利爪,想拥抱却带来了伤害,只能仓皇逃走。
如果想让他们信任,她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所以她不能选择加百列,不能选择继续躲在他庇护的羽翼下。
“叫加百列来。”他再次说,声音沙哑。
“不。”
可恨的,人类拒绝的力量。
亚瑟掐住她的脖子,额角青筋暴起。他想干脆让这她死在自己怀里,因为她要接受,那她将要迎接的未来只会更坎坷。
而他们从不分享。
无论是一份爱,还是一具身体。
乔雪捧住他的脸,神色认真:“亚瑟,我会接受你。但要宽恕你的人不是我。”
“什幺?”他脸上有种怒火升到顶端却被忽然戳破的茫然。
“人类也不是生来就会爱别人的,”她说,“我们可以一起学,但最终能宽恕你的人还是你自己。”
他看到她眼睛里的光亮,怀疑就算此时把她沉入最深的地狱里,那光亮也不会消失。
刺眼。
刺眼到他不敢与其对视。
许多要打碎她天真幻想的话在嘴边说不出来。他觉得可笑,甚至荒谬。但他很想去相信她的话。
海市蜃楼、濒死的幻境,他怕乔雪是这样触不可及的虚幻,俯身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