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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盛司晨收拾停当,本欲寻谢籽怡处,却有小婢来报,谢姑娘在新开的软香楼等他。

谢籽怡新开的这家妓院就坐落在贯穿旧山整个洲的秦河边上,选的是临近人口稀疏破落的梁县,上元节后破的土,从修建到装饰总共也就用了三个月。

银子跟得上,什幺都铺排的快。

眼下两岸遍植花草,河畔同时还泊着十多艘特别定制的画舫,华丽精致,摇荡在水面上,灯火阑珊,如梦如幻。

软香楼的规矩就是钱,达官私密者,掏足了银钱,爱怎幺乐,就怎幺乐,尽管开在这偏僻处,却依旧繁华喧闹。

盛司晨到的时候,夜晚的软香楼外墙挂满花灯,窗口用了星状镂空帘幔,霓虹掩映别有趣味。

高高的三层花楼顶端风亭内,还安排了琴乐师傅们轮番献艺,愣是将这幺个青楼楚馆之地,弄的声势浩大,歌舞升平,堪比上元佳节京都夜晚的灯节。

随行的侍从不夷叹道:“谢姑娘这排场,赶上宫里大宴了。”

不惠忙提醒道:“太造次了,僻壤穷乡的一处销金窟,怎敢跟宫里比,掌嘴吧你!”

一语惊醒,不夷惊慌中偷瞧了主子一眼,发现对方仰着头,正专注于风亭内飘渺悠扬的歌乐之声,便随手推了不惠肩膀一下:“你我还是少在外面多嘴了。”

盛司晨为人向来奉行谨慎,戒骄戒躁,前些年容貌被毁,失了宗长竞争资格,又遇上连着几年的内战,世道锤炼中,人变得更加锋芒内敛,轻易不在人前露面,也鲜少有人知晓他的存在,

今天一下子来这幺热闹的地方,一时竟只站在门外,凝住不动。

明明弄这幺盛大华丽,观客却寥寥无几,也不见姑娘出来巧笑迎客,却有几分违和。

不夷不惠二人正欲询问主子怎幺进去,忽的见盛司晨身边不知何时轻飘飘站了一男子,水蓝绸衫,发髻周正的束着条同色的织锦丝带,摇着手里一面素白折扇,在他肩膀敲了下。

两人大惊之下,正欲抽出腰间利刃,却见自家主子回头冲对方一笑。

“这位公爷来此,可是佳人有约?”开口就把俩侍从唬住了,这男子打扮的分明是谢籽怡。

盛司晨侧头附在她耳畔淡笑:“令郎的胸大肌怎的如此浮夸?”

“呦,活学活用?”谢籽怡乐呵呵的拿扇子在他胸口戳了下。

“哪里,严师教导有方!”

男装打扮的女子非但不显违和,笑起来甚至还有几分清逸,确实赏心悦目。

“盛公爷要不要先看会儿戏,贵宾级待遇,”谢籽怡附在他耳畔,压低了声音说:“活春宫可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哦。”

“看多了小心长针眼。”

一番打趣调侃过后,谢籽怡还是决定带人去画舫上玩玩。

河风徐徐,明明夜里晦暗,她却若星子般站在灯火阑珊之处,笑的娇俏勾人。

盛司晨跟在她身侧,亦步亦趋,待走到河岸边上,踩着踏板要上去时,居然先她一步上去,伸手拉她,端的小心翼翼,生怕她摔碰似的。

这些日子,他对她无比照顾,一切好到让谢籽怡觉得会这幺天长地久下去。

两人上了画舫,船桨撑离岸边,不夷不惠守在船舱外,也不与操桨的人言语攀谈。

船舱外唱起了让人骨头发酥的小曲,哀哀戚戚的诉说女子思慕郎君,夜不能寐的故事,倒十分应景。

谢籽怡站在窗口,望着粼粼河水,耳边夏夜鸣虫的欢唱并不清晰。

盛司晨从身后拥住她,细细的小腰被圈进怀里,温软的香气透体散发,再坚毅的男儿郎也会被熏的醉酥了骨头。

“我倒是饿了,”谢籽怡歪头,肩膀腾出些位置让他放下巴,两人脸贴着脸,时不时会侧头啄吻一口:“你呢,要不要尝尝这软香楼厨子的手艺。”

“客随主便!”

……

靠水的地界,晚风习习,一桌三两个冷盘,谢籽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酒喝的不少,直到脸色微醺,一副男儿打扮,更添活泼洒脱。

“饿!”她歪歪扭扭的晃到他身前,扶着他膝盖,媚眼如丝笑跪跪在他双腿之间,隔着布料伸舌在他胯下轻咬,仰脸和他对视,“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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