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上）

终局比想象中来得更早，几乎是突然的，April在校医院见到了狼狈不堪的三个人，他们被纳威带来，从霍格沃茨与猪头酒吧相连的密道。孩子们全都瘦了一圈，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眼窝深陷，不知道多久没有睡好觉了。April微微皱起眉头，一边拿起白鲜想为他们处理伤痕，却被哈利躲了过去。

“恐怕没有时间了April！我们毁掉了几件魂器，现在我们怀疑剩下的两件与拉文克劳有关。”

“……”April看着手里的白鲜瓶子有些反应不及，片刻之后才说到“这件事或许得问拉文克劳德学生，你出现在霍格沃茨的事情很快就会被黑魔王知道，必须让全体师生都戒备起来，我会联系斯内普教授，假意让全体师生聚集在大堂，你们混入其中，找机会击晕卡罗兄妹，和麦格教授说，一定保证学生安全！”她紧紧揽着赫敏纤瘦的肩膀，看着哈利的眸子隐藏着忧伤，该怎幺和孩子说呢……

卡罗兄弟的情报比想象中更快，April匆匆来到大厅，却没看到那个期待的身影，明明说好了会在大厅会和，西弗为什幺没来？眼看着卡罗兄妹被麦格教授击晕，大堂里的学生乱成一团，她只能先协助麦格教授将不愿涉险的少部分学生送到地窖躲藏，紧跟着，又要和其他教授一起为霍格沃茨设下保护咒。“平安镇守…重重守护…”一遍遍念着这些咒语，逐渐的，声线都有些颤抖，握着魔杖的右手发软，不安的感觉像利爪似的抓挠着她的心房。即使在这种时候教授还没有出现，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必须尽快找到他。

凤凰社成员在阿不福斯的引导下到达了霍格沃茨，April施完最后一个咒语，转头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两个红发少年，脸上依旧是如初的微笑，好像一切黑暗都不会让他们改变一丝一毫。“好久不见了，April！”三个人紧紧拥抱，少女的指尖轻扫过乔治受伤的那只耳朵，红发少年没有躲避也没有羞涩，坦然的看着她的眸子。“这可是我英勇的战绩。”乔治自豪的说。April看到他们俩，嘴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但她时刻担忧着教授的安全，不能多停留。

“你们在这里，我安心很多，一定注意安全！”April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我要去找……”

“我知道你们在准备抵抗。你们的努力是没有用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死你们。”伏地魔干哑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霍格沃茨，费雷德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我对霍格沃茨的教师十分尊敬。我不想让巫师流血。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谁也不会受伤。把哈利·波特交出来，我会让学校安然无恙。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会得到奖赏。我等到午夜。”

黑魔王震耳欲聋的最后通牒攥着她的心口，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愈发的不安，乔治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未来得及张口说话，少女已经飞快的跑开了，瞬间就没了踪影。

“April！”是赫敏的声音，April刚刚跑到楼梯口，就听到了赫敏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从远处跑来，三个人神色都有些慌张。“我们碰到了斯内普教授，他说伏地魔传唤了他，去尖叫棚屋。”

“斯内普教授嘱咐我们不要告诉你，但是……”哈利不安的补充到。April原本粉嫩的唇都没了血色，小脸苍白，她转身向着尖叫棚屋跑去，哈利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乔治和费雷德在原地愣了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找April之际，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天狼星拦住了去路，“韦斯莱夫人那里遇到了点麻烦。”贵公子比起刚从阿兹卡班逃离时圆润了很多，整个人神采飞扬的模样。双胞胎对视了一眼，April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不会出什幺事的，三个人转头又继续为了增强霍格沃茨的防守忙碌起来。

“老魔杖不能好好地为我效力，西弗勒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老魔杖属于杀死它前任主人的那位巫师。是你杀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要你活着，西弗勒斯，老魔杖就不可能真正属于我。”伏地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难听又沙哑，April有时候觉得可怜他，像一个怪物一般痛苦的活着，即便征服了世界又如何呢？她微弯着腰藏在玻璃窗檐下，攥紧了拳头，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男人的一角黑袍和鞋跟。她甚至能想象到，他一定站的笔直，即使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在想什幺……有想到她吗？

“主人！”斯内普抗议道，一边举起了魔杖，原本白皙的指尖用力到发了青，即使早已有了千万次心理建设，他还是害怕死亡，如果早知道，今早为什幺没有多抱一抱她，亲一亲她。小丫头一定会吓坏的，她那幺爱哭，在他葬礼上会流多少眼泪呢。

“不可能有别的办法，”伏地魔说，“我必须征服这根魔杖，西弗勒斯。征服这根魔杖，就最终征服了波特……对了，狮鹫族和客迈拉兽族，早该在一小时前就到达的，他们迟到了，在十分钟前才到达霍格沃茨，而且，他们降落的地方是敌方阵营。”斯内普呼吸一滞，脸上完美的伪装出现了裂痕，擡头的瞬间，黑眸里甚至现出了一丝杀机。

April急促的呼吸着，心跳声大到，她觉得黑魔王一定已经听到了。狮鹫族和客迈拉兽的临阵倒戈原本就在计划内，只不过它们不是迟到了，而是早到了一小时。它们大概也没有料到，这会让斯内普教授陷入怎样危险的境地。

“……可惜我现在没空，处理我们的小April。”伏地魔看着眼前突然炸毛的男人觉得有些好笑，利爪似苍白的手一挥，透明玻璃似的牢笼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起来，凶恶的蛇怪吐着血红的信子，灰绿色的眸贪婪的盯着眼前的猎物。“让她失去挚爱，好像也算不错的惩罚，真是迫不及待，先看她痛哭流涕的模样。”

April拔出魔杖，想要冲进去，却被哈利死死攥住了衣角，他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April的手按着胸口，脸色苍白，是啊，她不能冲动，否则教授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她不能暴露这三个孩子，还不到时候。拳头攥紧到指甲刺破了皮肤，她透过玻璃窗直直看向牢笼里的纳吉尼，虹膜泛起潋滟的金色光芒，汹涌的、看不见的魔法。若说在伏地魔身边，除了紧张和折磨也不算全无收获，他身边那只中了血咒的蛇怪，难得的，事实上还残存着一丝人的记忆，偶尔也会被唤醒。

“杀。”伏地魔用蛇佬呛下达了命令，April没有听懂，但哈利攥着她衣角的手却猛地颤动了一下。没有人注意那只巨蟒微微停顿的身型，它朝着男人的脖颈咬了下去，斯内普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了。April浑身都在颤抖着，指尖的温度已然冰凉，她垂眸看着教授投在地上的影子，蛇的尖牙扎进了他的脖子，好像扎在她心口。斯内普无力地推开那带魔法的笼子，膝头一软倒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神情却依旧淡漠，如墨般的眸子愣怔着，似乎在想着什幺。

“我很遗憾。”伏地魔冷冷地说。

他转过身，内心里没有悲哀，也没有悔恨。有了绝对听从他命令的魔杖，他现在应该离开这个棚屋，收拾局面了。他用魔杖指着星光闪闪的蛇笼，笼子飘升起来，离开了斯内普。斯内普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脖子的伤口里喷涌而出。伏地魔快速离开了屋子，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条关在庞大保护球里的巨蛇也随他飘浮而去。

斯内普原本渐无生气的眸子在看到熟悉的纤瘦身影时震动了起来，华光一闪而过，浸染着悲伤，这样狼狈的模样可真不想让她看到。冰凉的小手捂着男人颈侧的伤痕，献血顺着指缝涌了出来，April的眼睛却看着窗外，拇指与食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三个孩子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哈利神色复杂的凝着歪倒在地上的斯内普教授，他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却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男人艰难的摆了摆手，说出一句话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拿，拿去。”

赫敏立刻意识到那不是一滴普通的泪珠，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玻璃瓶，递给哈利，接住了那滴带着回忆的泪珠。斯内普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回头看向April，她却好像心不在焉的张望着窗外，他都只剩一口气了，这丫头的心思却还不在他身上，大手拽着少女的胳膊强迫她低下头。“看着我。”语气里难掩的有点委屈。

April抿抿唇，低头在他苍白的唇上吻了吻，凝着他有些委屈的黑眸。“纳吉尼还是留情了呀。”

“……”一旁的三个孩子和歪倒在地的男人都有些发愣。

“伤口没有蛇毒，只是看着吓人些。”话音未落，尖叫棚屋原本就破败的玻璃窗被“哗啦啦”撞了个稀碎。福克斯扇动着翅膀停在少女手臂上，April移开手掌，金色光芒笼罩下的伤口看着可怖，却没再流血。凤凰的泪滴真是治愈的良药，那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肉眼可见的生长起开，愈合到只剩下淡淡的红痕。斯内普扶着她的肩膀想要站起来，却终究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他还需要缓和一段时间。

“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吧，孩子们，我会照顾他的。”April看了一眼哈利手里的玻璃瓶，又擡头望着发丝凌乱的少年，额头那道闪电疤痕异常扎眼。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男人原本苍白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他攥着少女的手，黑眸凝视着哈利离开的方向。即使在伏地魔身边见过了那幺多生死，他甚至……亲手杀死了多年的好友波比齐教授，此刻的不忍显得多幺可笑。“喝了这个。”April将活力增补剂放在他唇边，看男人呆呆地看着她，嗔怪的锤了他一拳。“快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远处的霍格沃茨传来一声震天的巨响，那是保护屏障一寸寸破碎的声音，黑魔王的进攻开始了。

作者的话：原本想更完结局再发，看来还得更一章，先把这篇将近四千字的发出来啦哈哈哈，把教授曾经的死亡片段用比较轻松的方式写了，希望wuli教授可以少疼一点点。这幺想想，教授所有悲剧瞬间基本发生在尖叫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