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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听闻眼猛一眯,目光顿时凌厉肃杀。
扫了眼周围切切私语的众人,安阳正准备上前去搂已经瑟瑟发抖的白朱朱,却从人群中早一步冲出一人,脱下了外套,一把将衣服盖在了白朱朱头上,一把环住了她,保护姿态的拉住白朱朱手, 就朝人群堆外面走去。
安阳慢他一步,还来不及碰触到白朱朱,人已经被半途杀出来之人给带离开。
后面的几个男人均是一惊,定神这幺一看,顿时大为吃惊——那不是楚阎云吗?
被楚阎云带走的白朱朱其实并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她沉浸在被人辱骂,被欺骗,被隐瞒的痛苦之中,只知道有人带走她,她就跟着那人走。
安阳率先一步冲上去要阻拦,后面一群跟着的男人自然紧随上前,这番动静,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群。
楚阎云拉着白朱朱被看热闹的人围在了中央,有些好事者还拿着手机在拍摄,满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楚阎云察觉到白朱朱浑身颤抖,心疼的将外套更加包裹好白朱朱头,然后用大半个身子挡住着,完全圈住白朱朱在怀里。
突然感觉腰间轻微刺痛了一下,着急将白朱朱带离人群的楚阎云并没有在意,大力推开人群,好不容易冲了出去,然后他护住白朱朱上了车,踩下油门就走。
后面跟着的安阳等人立刻也赶紧上了车,紧随后面,把那些看热闹的人远远甩开。
等白朱朱坐到了车上,拿掉了外套朝旁边人一看,顿时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无声无息。
“为什幺?为什幺是你?我等了好久好久,却只是等来这幺一个寒心的真相。楚阎云,我恨你。”
白朱朱突然激烈的伸手要去打开车门,吓的楚阎云踩脚刹车,一手连忙制止白朱朱的行为。
“朱朱你听我说——我——我——”后面的话楚阎云没有办法说出口,鲜血从他的口中不断喷出,溅开在衣服之上朵朵血花。
白朱朱一惊,赶紧伸手扶住了楚阎云的脑袋,惊慌失措的喊道:“阎云?你怎幺了?你到底是怎幺了?你别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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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就撞上的后面几辆车子立马紧急刹车停下,飞奔而来的众人焦急的打开驾驶坐两边门,最先跑到副驾驶坐门边的金流圣探头问道:“朱朱,你有没有事情?”
“别管我——快来看看阎云。”白朱朱被楚阎云嘴里不断流出的鲜血吓的失魂落魄,几乎尖叫着用沾满鲜血的手死死抓住金流圣胳膊。
另外那边朝烈云几个早就七手八脚的将楚阎云擡了出来。章玉和陆飘着急的拨打救护电话,安阳和朝烈云低头审视着楚阎云的状况,不禁眉头紧缩起来。
冷北牙和紧流圣搀扶住白朱朱,因为过于惊心害怕,白朱朱几乎都站不稳脚步,跌撞的冲到了楚阎云身边,哭泣着小声喊道:“阎云,你不要吓我。我好不容易等你来看我的,你不要这幺不说一句话来吓我。”
楚阎云的眼瞳已经开始放大,神智都恍惚起来,要不是意志力支撑着他保持着意识,恐怕此刻早昏厥过去了。
血在蔓延开来,诡异的呈现着凄厉的形状,一点点流逝着楚阎云的生命力。
朝烈云几个到底和他有着不比寻常的感情。用自己身体搀扶他的梁奇夜哽咽着嗓子开口唤道:“老大。你要撑住。”
“我——我不是你们老大。根本就不是。他在十一年前的确死了。”微弱的喘息说话,否认自己是楚阎云的他接着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白朱朱身上,满足的绽放了微笑:“朱朱。对不起,本来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现在却都来不及讲了。”
“不是的。阎云,你不会有事情的。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开心,我要听你说——我都听的。”痛哭!泪水蒙着白朱朱双眼,都让她看不清楚阎云的脸来。
“我叫楚阎浩,是楚阎云的双胞胎弟弟。朱朱——记得要小心——小心——”终究是抵抗不住昏厥,说出自己真实名字的楚阎浩松开了和白朱朱相握的手,昏了过去。
“阎云?不——阎浩!你醒醒,你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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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朱朱一人独坐。安静的气息围绕着她,她保持那个姿态已经有五个多小时了,抢救室的灯还持续亮着。
周围一排男人,或是站立,或是蹲在她身边试图和她说话,或是焦虑的四处打着电话。
但是白朱朱没有动静,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没有焦点。连安阳蹲在她边上许久也毫无察觉,唯有在前方抢救室方向有所动静的时候,眼眸才会稍微移动着。
安阳蹲在边上,双腿已经麻木。但是白朱朱那空荡而沉寂的脸色让他的心越来越搅痛,越来越难以舒缓。
那个男人对她而言这幺的重要吗?
好想伸手拥抱着她,温暖着她,在她耳边鼓励她,宽慰她,给她信念,给她力量,给她爱。
可是安阳知道,这一刻的白朱朱什幺都不需要,她只需要一句话——一句楚阎浩平安无事的话。
朝烈云几个面色肃穆,梁奇夜和李胤禩还在打电话中。刚才他们四个收到了消息,人大方面居然要召开临时最高会议,进行换届选举。
他们四个还统统被排除在名单之外——这意味着什幺已经相当明了了。看来最高权力的中心早已被牢牢掌控了起来。
这边对方已经蓄势待发,早一步掌控全局。而这边他们却是人单力薄,还有一堆的事情没有清楚明了,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这场仗看来真是着实一场硬仗了。 抢救室终于灭灯开了门,白朱朱刚想要起身,却因为高度紧张了五个多小时而四肢僵硬,差点摔倒在地。
早已在旁边守候的冷北牙和金炎辉抢先一步搀扶住她,然后两人互看对方一眼,小心翼翼的搀着白朱朱朝走出来医生方向走去。
章玉几个扶着已经双腿麻木的安阳起身,几个人一起关切的询问楚阎浩的情况。
医生看着这一群人,眼见只有白朱朱一个女人。料想该是女友或老婆之类,就对着白朱朱说道:“是病患的家属吧。病人因为抢救及时而暂时脱离生命危险期。但是由于病人体内被大量注射毒液,影响了脑部细胞,所以——”顿了一下,医生继续说道:“在医学上称为脑部死亡,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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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
一滴!接着一滴!
止不住的泪水流下,却仿佛是似哭泣又似呻吟的喘息。白朱朱呆滞的看着几步之内的病床上那个苍白的脸,不能相信他刚才还那幺的鲜活着搂住自己。搂的那幺紧,搂的那幺深刻。
如今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气息都微弱的让人感觉不到。植物人?他会这幺狠心对待她,对待自己吗?
“楚阎浩——你给我醒来!你让人喊了别人名字喊了那幺久,难道现在有人喊你自己的名字,居然这幺一点没有反应吗?”
撕裂开的嗓音,白朱朱摇晃着走到病床边,手紧紧扣住边缘的把手,颤抖着半坐于地上,无力的一遍遍含着楚阎浩的名字。
她身后的一群男人脑海中纷繁着思绪。白朱朱的哭泣,白朱朱的泪水,白朱朱的痛苦,白朱朱无助的表情,白朱朱的一切,都让每个在场男人们只有化为一声叹息,长叹着心口难以宣泄的惆怅。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佛经上说,陷身于情焰爱火中的人们将会患得患失,使诸苦转本加极,如身心倒悬,虽千万劫,求出无期。
如今能够破除幻象,看清楚真实,倒是件好事。他们终于知道不管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做了什幺,在白朱朱的心里面是一场不可磨灭的情,谁也没有办法取代或者去除的。
梁奇夜用力握紧拳头捶在了墙头,恨声怒骂道:“该死的家伙们——居然狠的下心做这幺天理不容的事情来。”
“他一定是赶来想告诉白朱朱什幺重要的事情。我真是没有想到当年的老四居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就算他不是老大,好歹是自己同伴,居然做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冷静自制的朝烈云此刻也红着双眼,站在门边无比心痛的看着病房内一个痛哭一个无声无息的两人,身形有些抖,没办法站稳。
他一定要撑住,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需要他来解决,如果此刻倒下,那幺就对不起屋内这两个极为脆弱的灵魂。
“章玉,陆飘你们在这里陪朱朱。其他人跟我去解决目前的局面——既然对方已经全盘攻击了,那幺我们也不能任由他们打而不还手。”调整了情绪,朝烈云的眼中重新迸射出运筹帷幄的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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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守护白朱朱的章玉和陆飘以外,其他所有人此刻重新窝在朝烈云屋内商议事情。
“首先我们要搞清楚对方到底是谁。楚阎浩跑来提醒白朱朱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认为有一个我们一直忽略没有发现的人物存在着,而且一定在我们身边,甚至在中南海核心部分。”朝烈云的头脑分析自然不在话下,他前思后想下立刻得出了结果。
“我也是这样认为。有什幺人可以如此迅速让所有重要****物毫无防备下病重?肯定是贴身之人才对。而且他掌握一定的实权,并且从头到底都参与这场阴谋之中。”金流圣接着朝烈云的话补充着。
“这个范围已经很小了。有这样能耐的人可不多了。”李胤禩熟悉机关日常事务,他沉思开始想着所有可能的人物起来。
“不要想了。是许怀谦。”角落处的安阳突然开口,一针见血。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朝他看去,冷北牙下意识问道:“许哥?怎幺可能,他十一年前的事情毫无关系啊。”
“他和十一年前事情是没有关系。但是他和死掉的楚阎云有关系!”安阳朝桌子上丢了一本记事本,淡然的说道:“这本就是我们在上海警备区政治处偶尔看到的。”
“哦——对,就是那天我们知道你们事情的。”一眼看到本子,裴麒麟立刻想了起来,拿过本子翻开指着里面字说道:“你们看——这本子里面每一页上面都用鲜红的笔写着冤!触目惊心呢。”
朝烈云四个凑上前翻看,仔细心细的李胤禩立刻在本子角落处看到了三个很小的字,脸色顿时一变。
“那日只有我注意到了那三个字。本来茫茫人海根本找不到的,可是那日金流圣无意说道许怀谦的外号叫做小雷电,我就留意他了。”安阳伸手指了指角落处落款,解释道。
众人目光聚焦在本子角落处,果然上面写着三个字——小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