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在容家住到18岁。
容光宗对她不冷不热,日常问候和关心之下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冷处理。
谢月岚与他感情日益深厚,对谢尚则是放养的态度。她期望谢尚抓住自己给她的条件走出容家,在社会上稳扎稳打占有一席之地,容家家产虽然不可能留给这个外人的孩子,但是继女的身份却可以帮助她走得更远,将来不至于像她一样依附于一个男人。
这个重组家庭至今透露着人情冷暖的半点面目。
18岁,谢尚决定搬去学校住。
她的理由是高三学习任务繁重,不能浪费半点时间。
容家同意了。
容川把她堵在楼梯上。
他在上两级站着,面对着她一脸被隐瞒的愤怒,眉毛高高挑起,眼睛愈发黑亮。
谢尚看着他有点好笑,觉得这个样子的他就像是童话书里能喷火的龙。
十五岁的容川已经一米七八,谢尚一米六五,要想和他说话还得仰起头,更何况他站得比她高两级阶梯,虽然体型压制得毫不留情,可她的气势一点儿也不虚弱。
容川深吸口气,一把拉住她将她推进三楼的游戏室。
门啪嗒合上,落锁的声音静悄悄的放大。
一时沉默无话。
没人伸出手开灯,两人眼前都是一片漆黑。
他们看不见彼此,手在黑暗中互相攥住,除此以外交叠的呼吸是他们能够辨别对方唯一的手段。
气氛无声的暧昧,但没有人主动放开,或者主动出去。
游戏室的窗帘没有被佣人拉上,月光照进来,是一缕,也是几方碎片。
树影在地板上摇晃,左右不定,节奏微妙,是一首无言的诗。
他们仿佛沉溺在此刻,躁动的灵魂得到抚慰,心有灵犀如同一股电流从他们紧拉住的手窜向心脏,兵分两路,殊途同归。
气氛恰到好处,月色正是温柔。
不知是谁打开了投影仪,不知是谁投放了电影。
《摩登时代》。
荒诞无稽,兵荒马乱。投影的是一个时代的过去,一个时代的未来,一个时代正在经历的现在。
谁先攀上的脖颈,谁先解开的衣扣,谁先虔诚的亲吻,谁先摸索着谁的身体,谁先试探着把欲望解放,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在意,这是他们的秘密。
荒唐夸张的配乐下,他们交缠成一体。
腰间金属扣解开的声音这样小,这样大,激烈的划开似水的芦苇荡,回响在涟漪圈圈散开的水池。
没有谁的手离开过半分对方的身体,沉默着沉默着,这是他们的爆发。
樱桃高高挺起,娇乳颤颤巍巍,上浮的腰际触碰不到地面,弧线美妙迷人。身下的草丛稀疏,水流源源不绝,所以如此生机。
她的脖子淹没在他猛烈的吮吸中,一分一寸的移动,亲吻。他的唇舌如此卖力,取悦着她,他身下含苞待放的女人,他的阿姐。
她爱怜的抚摸着埋在胸前的头,温柔地允许着他的侵犯,她的心中无法克制地溢出母爱,对这个脆弱的孩子,对这个执拗的少年。
欲入不得其法,寻路不得其踪,他擡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无助可怜。
她扶着他炙热的下体,那里温度简直要灼烧了她手上的皮肤,她把手伸下去,摸到自己的柔软的存在,心里没有丝毫羞耻,而是满足,把灵魂献给恶魔的疯狂热情。
欲望一点点挤了进去,那里足够温暖,足够湿润,泥泞光滑,情意发酵得如此轻易,一如他们这五年。
她控制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像撒娇的猫儿,娇纵魅人,听在他耳边,化进了他心里。
他也控制不住,想要一鼓作气,想要不管不顾,她的动情是世上最猛的春药,刺激得他想要立即撕下身上的人皮,现出野兽的模样纵情声色。
但他对她的爱高于一切,高于欲望,高于感官,他爱她,所以想让她快乐,想让她体会灵肉合一的美妙。
他的分身卡在半路,进退不得,他去亲她,吻她的眼睛,吻她的嘴唇,吻她的脖子,吻她娇羞的蓓蕾,吻她敏感的腰侧。他的手从她光裸的背滑向绵软的乳房,揉搓扣弄,她的身体更加的软,身下的疼痛已经微不足道。
在这样的柔情蜜意下他进入她的身体,没有丝毫被撕裂的痛意,身体被异物入侵的不适在对方春风化雨的攻势下很快消失。
他的动作逐渐激烈,她的叫声更加缠绵,肉体与肉体的交合叫双方都如此心醉。
高潮来得猝不及防,他散了力道,喘着气把她揽进怀中紧紧抱住,她的眼前白光一片,在极致的感触中迷失了自我。
幕布上卓别林的表演依然无声,变换着的分镜在两具糜艳的身体上流转,他们安之若素,它们不甘寂寞。
而真正的哑片刚刚才结束。
这是他们彼此的初次,在这样一个夜里,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契机下。
这是今夜的开始,号召童贞的结束。
醒来的谢尚有些许恍惚。眼前是她熟悉的场景,是她不知何时进来的房间。
她记得昨晚那场鱼水之欢。
在十八岁付出的第一次没让她有任何不美好的记忆,并不像书里写得那样整个人能分成两半。
这样高质量的性爱或许会使她以后的性生活变得异常挑剔。
感受到她不安分的举动,她的头被人拥进赤裸的胸膛,紧了紧。
容川睡在她身边,脸色红润,餮足之态溢于言表。
谢尚看他紧闭着的眼,看他高挺的鼻,看他薄薄的唇,看他线条流畅的脸。
她能感受到薄毯下他的身体,充满活力,不是文弱书生的骨感,而是坚持锻炼出的矫健有力。
她小心翼翼移开他的胳膊,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浴室。
容川昨晚给她清理过一遍身体,没有预料的做爱后果就是在射精前一秒抽出来射在外面,虽然做好了吃药的准备但谢尚依然感谢他的责任心。
她在镜子前站定,平静地看着遍布一身的吻痕。
这是荒唐一夜的证据,让她想起昨晚,让她期待未来。
谢尚推着几个行李箱走别墅,容光宗在花园里悠闲站着,手里捧着的咖啡有一口没一口漫不经心地抿,谢月岚在他旁边低身修剪一簇玫瑰丛,时不时和他调笑几句。
隔着十几米远他们看见她,她朝他们半弯下腰鞠躬,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她是自由的鹰,富贵荣华的容宅从来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