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拿过手机来看时间,却发现傅知寒给她微信留了言:公司有急事我去处理一下,中午来公司找我一起吃饭吧。
那就是说现在他不在家里咯?
“还好,还好。”沈清拍着胸口舒了一小口气,喃喃地自言自语:“不然我的尴尬癌肯定又要犯了...”
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她打算简单吃个早餐再去一趟医院看望父亲,告诉他自己已经结婚的好消息,不料走进厨房却看见餐桌上已经准备好的三明治和牛奶,旁边一张小小的便签上还写着一句话:如果不爱吃的话,砂锅里还有香菇鸡肉粥。
应该是傅知寒准备的没错了,可他居然还这幺贴心的准备了两种早餐,大概是怕她吃不惯冷餐,也许会喜欢热食吧。
沈清再一次感慨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对命运满怀感激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尝了一口,发现傅知寒做的食物不止卖相好看,连味道也是绝佳,只是不知道两个人都这幺忙,什幺时候还能有机会尝到他的亲手做的饭菜。
简单的吃了一点鸡肉粥,又把半个三明治也吞下肚,换过衣服后沈清急匆匆地出了门,好在医院就在公寓附近,走路十分钟就能到达。
其实在傅知寒为父亲转了病房,并且换了主治医生以后,沈清还未见过这位专门负责治疗他父亲的国际专家,今天除了来看望父亲告知结婚的喜讯以外,她也是打算顺道拜访一下这位医生的。
病房里只有仪器时不时发生嘀嘀的声响,输液管里的液体安静的流淌着,父亲在病床上睡的很熟,沈清没有打扰他,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她附在父亲耳边轻轻地告诉他道:“爸爸,我结婚了。”
沈清转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不知怎幺的突然泪凝于睫,声音也渐渐哽咽了起来,脑海里俱都是小时候父亲与她一起玩耍、下雨天背着她过马路、接她放学一起回家的画面,回忆一帧一帧如摁了慢放一般浮现在眼前。
她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形消骨瘦的身体,眼泪吧嗒一下滴下来,轻轻敲在了她手背上。
她不能让父亲知道她在哭,结婚明明是这幺值得高兴的事情,她怎幺可以哭呢?
沈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特意微微擡高了音调,假装愉快地给父亲讲道:“他是爷爷战友的孙子,根正苗红的一枚好青年,对我也非常好,既体贴又温柔....爸爸,你可以放心了,好好治病,养好身体....我...我还...我还等着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亲手把我交到....他的手上...”
说到末了,她终于忍不住伏在父亲的床边,缓缓地哀哀痛哭出声。
这世上本该最爱护她的人,为了她已经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了许多年,更忍受了不少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现在连她就要步入婚姻殿堂,他也无法睁开眼来同她说一句祝福的话。
悲伤如海啸般袭来,这些年累积的压力与委屈统统都倾泻在父亲床前,沈清心里清楚,即便他此刻听不到,可有些心事,只有父亲才是最好的倾听者。
她哭的难以自抑,所以没有听到有人轻敲房门的声音,身穿一身白色大衣的男人自行打开了房门走进来,在看到沈清伏在床前的背影时,微微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本来跟着一大群来观摩的实习医生便统统四散而去。
他步履沉稳,一步一步的走向沈清,在离她身影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静静停了下来。
魂牵梦萦的佳人近在眼前,他觉得眼前的场景如梦似幻,开口时,他一向沉稳的声音竟有些激动地发抖。
“沈清,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