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住在我家,闯的祸我都负责

年前,丁知行在家里办了个圣诞酒会。

孙娜予住进丁知行家五年,鲜少有人知道。上大学后丁知行便觉得应该带她出去认认人,只她不乐意。

“抛头露面干嘛?多妨碍我找下家不是。”

丁知行气笑:“怎幺?叔叔的钱不香还是鸡巴不硬,找下家都计划上了。”

娜予一脸严肃:“你说的两点都完全不存在,金主爸爸钱砸得我很满意,鸡儿也还梆硬,只是暑假丁希姐还在和我商量给你相亲的人选。你说你要哪天突然结婚了,我这娘不爱爹不管的,不得给自己计划着点儿。”

丁知行蹙眉,丁希自己不结婚,成天抓着小孩儿一起研究他的婚姻作什幺,搅混水。

开口想把她往回带带:“危机意识很强,但是你这计划也不是只有找下家一条路。”

“怎的,不找下家和你睡一辈子?”

“也不是不行。”

“不当小三谢谢。”

丁知行:???

又一次谈崩,拉倒。

初中毕业,孙娜予的父母离婚了。原因,出轨,唯一一个孩子的抚养权归男方。

孙娜予被爸爸接到新家第一天,划破了一套全球限量的沙发,砸了一幅即将上拍卖会的画。

年轻的后妈气得差点晕厥,出落得已经很漂亮的娜予侧着脸无所谓地说:“打吧。”

孙运威的巴掌毫不犹豫,就这幺落了下来。手掌厚重,打出来的声音倒清脆,十五岁的姑娘不吭一声受着,只看傻了后妈。

一巴掌掉一滴泪,娜予含泪问:“还打吗?”

“滚去睡觉。”

倔强姑娘用手背擦了眼泪,扬起笑和后妈说话:“漂亮姐姐晚安,明天见。”

说完就跑,没再给渣男打她的机会。

刚升上高中,娜予就谈了...很多次恋爱。成绩好的一个都不要,垃圾堆里面找了好几个男朋友。

都是年少好斗的角色,打一架,早晚的事儿。

请家长,孙运威没来,来了年轻的丁希。

调解,写保证书,记过,回家反思一周。

丁希拢着娜予的肩,带她走出学校。车上司机在等,丁希本来有事,把她送上车就要走,可是娜予问:“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请我吃个冰淇淋吧。”

握着提包的手松了又紧,没有考虑很久,丁希推翻了本来的计划,答应她:“有,上车,去商场。”

两人在甜品店坐下,娜予戳着冰淇淋,不吃一口反而目不转睛看丁希。

“有话和我说。”陈述句。

“姐姐,你觉得我坏吗?”

丁希笑,按理来说她应该叫阿姨的。可是那幺大的孩子,叫阿姨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还是姐姐顺耳。

“不好说。”没必要糊弄她,实话实说。

“那我好看吗?”娜予继续追问。

“嗯?好看。”也是实话。

“我男朋友呢?他们怎幺样,你今天都见到了。”

“配不上你。”

“哦,我看你和孙运威也是一样的感受。”

他配不上你。

对面的丁希从坐下来到现在,终于,笑不出来了。

好人做到底,娜予挑起一口冰淇淋喂进嘴里,凉得透心。

“孙运威是不是和你说,是我妈先出的轨?”这一句,娜予没看着她说。

“是。这是事实,他没骗我。”

“姐姐,不用急着为他分辨,这一点,他确实没骗你。”

对面的女孩突然专心致志吃起冰淇淋,丁希绷着一颗心,等她的后话。

“是我妈先出的轨,他们离婚第二天我妈就跟着别人远走高飞了。可是姐姐,别人避之不及的,你为什幺要捡回家当宝贝。”

冷气充足的甜品店里,丁希的手心全是汗。孙运威那一巴掌蓦然重现在她眼前,打人,未成年,他的女儿。

丁希开始全身冒冷汗,不过几句话而已,是她太聪明了吗?还是......

没让她想太久,对面的姑娘从书包里面拿出了证据。娜予给手机插上耳机才递给她:“带耳机看,这种声音,公共场合放出来不好。”

丁希接过手机把耳机塞进耳朵,点击播放。

嘈杂,碎裂,女人的呼救,甚至拳头打上肉体的闷重声。

不用看完,才十秒,她就受不了了。

斯文儒雅的男人,突然被撕破所有伪装。铮铮铁拳打向和他生儿育女的妻子,厚重巴掌打向未成年的女儿。

那我呢?是不是也快轮到了。

寒从脚起,丁希浑身都微微颤抖。

伸手按响桌上的服务铃,没一会儿服务员就到了她们这桌。

丁希摁灭了还放着视频的手机屏幕,和服务员说:“把冷气关了。”

服务员为难:“客人,不好意思,如果您感到不适,那我给您拿条披肩可以吗?”

丁希扭头看服务员,也不叫她走,掏出手机打电话:“李经理,我在一楼,把冷气关了。”

一分钟不到,甜品店的冷气猝然停了。

服务员捂住嘴,吓得不行。丁希放下手机和她说话:“去门口,李经理一会儿过来,跟他说不用来见我。”

服务生唯唯诺诺答应,然后赶忙去了门口。

娜予冷眼看着,唔,有钱真好,孙运威可真会挑。

服务员走了,身体慢慢热回来的丁希理智也慢慢回笼,看对面微笑的女孩儿:“谢谢你啊,今天的冰淇淋请的很值。”

“不客气,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老师让你回家反省,现在看来我有事要处理了,你可能不太适合回去。不介意的话,我叫人来接你,你先去他家住一周。”

“完全不介意。”

丁希拿起电话,拨号:“丁知行,来商场接个人。”

没过多久,电话里的男人,开着跑车来,接走了十五岁的娜予。十五岁的孙娜予,住进了丁知行家,从此再没出来。

圣诞酒会,丁知行非得在两人住的房子里办。

娜予是无所谓,丁知行金屋藏娇不奇怪,但要是让远在国外的丁希知道藏的是孙娜予,反正第一个砍死的不会是她。

酒会来的人多,衣香鬓影,花园和房子到处都是人。

丁知行带着娜予见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人,两人手挽手,他只介绍娜予的名字,关系却没说。

唔,也不好说,这样别人反而只把她当普通女伴。

重要的几个人见完,丁知行后面也就不拘着她了。得了自由的娜予径直往二楼房间里钻,打开房门,床上却躺着不请自来的人。

“哟,赵大小姐这是喝多了呢还是身体不舒服,怎幺躺床上了?”房门开着,楼下的喧闹听得不分明,娜予就靠着房间门看床上的人。

赵斯雪,丁希给丁知行汇总的相亲册子上见过。

“关门,下去,不要你管。”床上的人只露个头,颐指气使地说了这幺一句,想必下面是一丝不挂的。

忍一忍吗?不。

娜予边取耳环边往衣帽间走:“我虽然不想管,但是房间是我的。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所以还请赵小姐挪地儿,楼上客房请。”

躺在床上的赵斯雪反应了三秒,蹭一下从被窝里钻出来,瞪大眼睛看她。

娜予回头看了一眼:“诶,不好好保养,果然年纪大了就会胸下垂。”

赵斯雪扯了被子捂上胸口:“你胡说什幺!你是谁?”

“这房间是我的,你说我是谁。”

哎,当情妇的,怎幺可以这幺嚣张。孙娜予,你好过分。

不打算再下楼了,娜予暂时不管床上的人,进衣帽间换衣服。

换好衣服开门出来,火辣辣地挨了一巴掌。

穿好衣服的赵斯雪,打人还嫌手疼:“知道我是谁是吧?知道就收敛一点,贱胚子!不过暂时仗着他的势而已,别不知好歹,早晚要被扫地出门。”

仗势,狗才仗人势。

情妇就是情妇,正妻候选人这一巴掌,打得理直气壮。牙齿磕破口腔内壁,用舌头舔一下,尝到了血腥气。

“呵”,孙娜予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咽下嘴里的血气擡眼看她,笑着说:“谢谢,学到了。”

赵斯雪气冲冲下了楼,娜予走到床边想坐,又嫌弃这床刚刚被别人睡过。

丁知行抽了空上楼找她,打开房间门,就看见肿着半张脸的人躺在长绒地毯上睡着了。

摸她脸,动作很轻柔,她还是疼醒。

娜予睁眼看他:“结束了?”

“谁打的?”

“你可能的未来的妻子,赵斯雪。”

“狗屁,起来,跟我下楼。”

西装革履的男人,拉着穿睡裙的她下楼,没管任何人的眼光,径直走到花园。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们俩,而他拉着娜予,站到了赵斯雪的面前。

来者不善,赵斯雪抖着声音和丁知行做自我介绍:“丁总你好,我叫赵斯雪,我爸是千......”

“嘘。”你爸是谁,没人想听,丁知行打断了她。

松开孙娜予,叫她:“去,我说过,住在我家,闯的祸我都负责。”

他第一次说这话,是五年前。

娜予踏进他家,上下走一圈,站在楼上问:“你是不是比你姐姐还有钱。”

丁知行坐在楼下靠着沙发打游戏,头也不擡地回她:“怎幺,要划几套限量版沙发?随便,你住我家,闯的祸我都负责。”

仗势,偏偏就我能仗怎幺着。

娜予伸手,把站在泳池边上的赵斯雪轻轻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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