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说到此处目光如炬,话中不自觉沾着豪情,似有气吞万里之势。
只可惜面对这幺一个空有一腔抱负的人,叶欢不好太直白,于是先施了一礼,道:“白公子心中有鸿鸽之志。”
“可惜!”随后她话锋一转,道:“我不过是名女子,实在没有什幺挽救苍生的豪情。”
那位白公子倒也不是个笨人,见叶欢这幺说立刻明白对方并不想加入他们,不过他却无半分不悦,笑道:“姑娘能有如此眼界实在令白某佩服,在下白鹤,不知姑娘可否将芳名告知。”
“我叫叶欢。”叶欢笑着回了个礼。
突然一声柔柔弱弱的声音幽幽传来。
“阿鹤!”
叶欢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名白衣女子正站在檐下看着白鹤,她面容清秀,头上有一对灰色的猫耳,眼神里满是问询。
“晓兰!”白鹤一看到女子眼中立刻闪出欢喜的光芒,几步上前,道:“今日你父亲怎的许你一人出来了?夏荷怎幺没跟着?”
“我惦记你,便让夏荷在家里帮我看着父亲,自己出来了。”晓兰说着,不时看向不远处的叶欢。
“差点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叶欢,叶小姐。”白鹤笑着对叶欢道:“这位是晓兰。”
“叶小姐好!”晓兰柔柔的行礼,看举手投足却似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晓兰小姐好!”叶欢自然看出两人之间的情愫,正要借口闪人,却听白鹤道:“古人云‘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看叶姑娘不似王城中人,若不弃,可否许白某和晓兰一起带姑娘在王城中游览一番?”
叶欢想着有个熟悉王城的带路似乎不错,于是点头道:“正好,我初来乍到,那就劳烦二位了。”
见叶欢大大方方邀请,晓兰刚才看到两人时的不快立刻消散,笑着点头同意。
于是,三人便一起在王城里逛了起来。
叶欢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很快就和晓兰熟络了起来,两个女孩子一个温婉,一个活泼,转眼间就有了相见恨晚之感,手牵手宛如一对姐妹花,倒是把白鹤给晾到了一边。
三人在王城的大小街巷随意逛着,叶欢听着两人讲述妖界的种种趣事和著名的奇景,感叹道:“以后若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那些风景!”
“想不到姑娘一介女子,却有四海之心,果然与众不同。”白鹤笑着说。
一旁的晓兰关切的道:“妖界各处自有风致,但你游历路上也一定多加小心。”
叶欢笑道:“嗯!我会的!”
三人边走边聊,只见前面几个鲛人族的正在贩卖镇住,三人兴致勃勃地凑上前,一位鲛人看三人气质不凡,急忙上前兜售:“三位是来买珠的?要不要看看我这颗?”。
说着,他从布囊里倒出一颗浑圆的珍珠。这颗珍珠泛着微微的粉红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繁复的七色光晕,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
叶欢和晓兰都被这颗珍珠惊艳到,惊呼好美。
鲛人一看两个姑娘的表现立刻眉开眼笑,道:“这是十年一见的好珠,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叶欢虽然觉得好看,但是她本来就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看看可以,花钱买却觉得不值。
可旁边的晓兰却是十分喜欢的模样,转头问白鹤:“阿鹤,好看吗?”
那鲛人是个有眼力的,立刻明白了三人的关系,于是朝白鹤挤眉弄眼道:“公子不赶紧买下来,送给这位姑娘?”
晓兰双眼中立刻露出渴望之色,可反观白鹤脸上的笑容却僵了一下。
晓兰立刻看出心上人的尴尬,连忙道:“这个我是打算买来送给欢儿的,怎幺能让阿鹤付钱啊!”
说着她转头看向鲛人,道:“这个你卖多少钱?”
鲛人笑着伸出一只手道:“不多不多,五十两。”
“五十两?”
三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要知道无论是人界还是妖界,五十两都是寻常王城百姓整整一年的收入。
晓兰急忙将手里的珍珠塞回鲛人手上,赔笑道:“这个,我们不卖了。”
“看你们穿得有模有样,原来是对穷鬼。”鲛人变脸比变天都快,鄙夷的看了看三人,道:“五十两还贵?没钱就别看我这珠,那边有的是便宜的。”
叶欢口袋里的钱不多,本来看着晓兰那幺喜欢,正琢磨着要不要买了送给她,不行就先挂王府的帐上,以后慢慢还,毕竟无论是凤青言还是白泽貌似都挺有钱的。可如今看到鲛人不屑的眼神,她立刻没有了买的欲望,拉着晓兰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鲛人依旧在阴阳怪气的说三道四,三人本来的好心情都被这件事破坏了,虽然还在继续逛着,脸上却没了笑容。
“金玉珠宝本就是无用的俗物,真不知你们女孩子为什幺那幺喜欢这些东西。”白鹤面色难看,口中嘟囔道:“花那幺多钱,买来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徒惹事端……”
叶欢本也不喜欢这些,可如今被白鹤一说,心里骤然泛起一股怒气,可毕竟三人才相识不久,不好因为一点小事撕破脸,只好忍着不说。
反观晓兰却似乎很是羞愧,一路上都垂着头。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引起了叶欢的注意:“过来看看啊!丝巾、丝帕、香囊、扇坠咧!”
一听“扇坠”两个字,叶欢眼前立刻一亮,猛地想起凤青言那把扇子总是光秃秃的,不如给他买个手绣的扇坠好了。
于是她拉着晓兰来到摊子前,在一堆各色的绣品里挑拣着,摊主热情的介绍道:“两位姑娘,看看香包吧!我这的香包都是从人界带来的最新款式,里面有玉兰和茉莉,清新脱俗,正适合两位。”
两人正在摊前看着,旁边的酒楼里晃悠悠的走出来几个穿着军服的兵痞,正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绝美姑娘,再看周围没有家丁仆人跟着,想着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顿时大了胆子,立刻不怀好意地凑到摊子前,将两人围住。
一个黄狗头的兵痞耸动着鼻子,凑到晓兰身边,道:“两位小娘子不用戴香囊都香得很啊!”
另一个露着一条蛇尾的兵痞在另一边道:“嘿嘿嘿,小娘子这是什幺香啊?让哥几个仔细地闻闻。”
说着便伸出满是鳞片的手就去抓叶欢的手腕,另一个也拉住晓兰要将两人往巷子深处拉。
“你们要做什幺?”被隔在外面的白鹤立刻明白发生了什幺,他气的就要往里面挤,却被一个强壮的牛头男一脚踹倒,抚着胸口猛咳不止。
其他几个兵痞立刻大笑了起来,可还没等他们笑上几声,只听一声惨叫,下一秒刚才动手动脚的两个兵痞已经被人甩出去,直接撞到他们的背上。
摊子前,叶欢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道:“敢调戏我?你们这爪子不想要了是吧?”
“还挺泼!你知道我们是什幺人吗?敢对我们动手?”领头的那个男人露着一条虎尾,恶狠狠的道:“今天老子非上你不可了。”
说着他就要动手,这时远处传来一连声的喊声,很快,一名身材肥硕,头上同样长着猫耳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家丁。
“爹爹!”晓兰一看父亲来了,立刻红了眼睛,扑进了父亲怀里。
晓兰的父亲一边安慰了几句女儿,一边满脸赔笑的对着为首的人道:“这位军爷,我是城北的布庄的,小女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军爷,还望军爷不要见怪。”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足足有十两,双手奉上,道:“这点小意思还请军爷笑纳。”
为首的虎尾男子鄙夷的接过在手里掂了掂,却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晓兰的父亲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我与城防营的柳参将是老相识,希望军爷能给个面子。”
旁边挨打的那名狗头男子捂着手腕,上前说道:“头,那我们这伤……”
虎尾男子擡手打断他的话,一指晓兰,问道:“这个是你女儿?”
晓兰的父亲连忙点头,虎尾男子随后一指叶欢,问道:“这个又是谁啊?”
晓兰的父亲只是带家丁来找自家女儿,并不知道女儿结识了个好友,他经商许久,自然看得出对方不想放过叶欢。
晓兰在旁边一个劲的拽着父亲的衣袖哀求,可明显,她父亲就是个小本经营的商人,护得住她一个已经是难事,哪里护的住两个。
虎尾男子立刻明白,嫌弃的一摆手,说了声:“滚,不要多事。”
晓兰的父亲一见对方放人,急忙拉着自己的女儿就走,晓兰却挣扎着道:“爹爹,我们走了欢儿怎幺办啊?”
“她自己惹的祸自己平吧!”晓兰父亲让家丁帮忙拉女儿,道:“一切就看她的造化了。”
众兵痞又一次围住了叶欢,道:“小辣椒,今天老子就让全营的人干死你!”
叶欢一看晓兰走了,反而心头一松没了顾忌,她从腰上解下鞭子,在手里展开,冷笑道:“好啊!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