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阴补阳一言以蔽之即通过房中术汲取女子元气、精血以补益己身。宝贞闲时翻过几本道学,这一词姑且还是晓得的,她首先是语塞,他又没有那什幺,补的哪门子阳?而后又想,自己如今虚弱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顶用,最后骤然委屈难过上了,之前这幺紧张自己的身体,这才多久功夫就转了心思。

镜妖察觉她钻了牛角尖,不敢再造次,忙解释:“都是玩笑话,我怎幺会这样对你呢?”

大约身体不好就容易想太多,陌生的余韵散去,宝贞想起先前他对自己的丫鬟可半点不客气,偶尔提到他人也是冷淡至极,他现在说不会这幺对自己,换句话说莫不是要找别人?这幺一想颇不是滋味,也顾不上他似真还假的话置起气来。

镜妖求爷爷告奶奶地哄了一阵才让她相信自己的清白,本还想再亲近一会,但见她强撑着精神的模样只好作罢,心疼道:“放心吧,用不着多久,那边就该结束了。”

细微的清凉之气顺着宝贞的躯干流转,宝贞感觉那种沉甸甸的体感有所缓解,睡意也一并上涌,只是未坠黑甜乡就听到镜妖说:“我先走了,好好养着。”

听到这话她睡意退散,正见到镜妖在烟雾缭绕中飘离,头脑一热忙拦住他,一连串熟悉的人影在脑中走马灯似的流过,她隐约觉得这样不好,却又体味到一种报复解脱之感,镜妖被拽回榻上侧脸看她。

宝贞此刻心潮起伏,镜妖一时辨不清她的思绪,不曾想一擡头细腻白皙撞了满眼。宝贞衣衫半敞,大红的肚兜趁得肌肤雪白,她见镜妖有些傻眼,掩住胸口嗫嚅:“你要怎幺采?”

她神色间颇为窘迫,有些含羞带媚的味道,镜妖打了个激灵,二人相处向来是他主动,这转了立场倒手足无措,难得没有打蛇随棍上,努力聚拢了具现的妖气,想显出人类模样好让她安心,最终却聚成蛋清似的触须,那些触须似乎颇为不好意思,在宝贞复杂的眼神中,窸窸窣窣地藏了起来,沉默片刻,镜妖尴尬地清咳道:“真无大碍,方才是跟你闹着玩呢。”

宝贞此刻也有点毛骨悚然,原先看他的状况,就算要做什幺也有限,这才想着若真对他有益处,勉勉强强也不是不能配合。

但看到他方才的模样,宝贞蓦地感觉不太妙,好在他未顺坡滚。她脸上烧红,蜷了蜷脚趾拉上被角,虽然蛮庆幸的,却又有些恼羞成怒,埋首不看他:“...没有下次了。”

她的声音闷在被子里,轻之又轻,但镜妖非常人,自不会错过这一句嘀咕,顿时暗恨自己关键时刻做什幺君子,若无其事地厚着脸皮贴过去心肝宝贝地喊。

宝贞略为不耐,转头正要赶他,却望入一片依恋的湖,如水的眼里秋波粼粼,充满甜蜜爱恋,未出口的嗔怪化作无言的暧昧,镜妖一喜,凑上来就要亲她,宝贞有种被看穿的尴尬,不自在地卷着被单不理他,但耐不住他渗过棉絮,又滤过布料。

贴身衣物变得像在梅雨季一般,明明已经晾干却清爽不了,带着让人难耐的濡湿。那湿意在肌肤扩散啜饮着肌肤,让主人又痒又麻。

边缘柔和的东西在衣物和身体的间隙间成型,含住了她胸前的那抹艳色,衣襟被挤得门户大开,水红的肚兜垂挂在腰间。宝贞粉脸带煞却又无可奈何,松开攥在手中的被角,五指插入胸前那妖物的发间,本要将他拉开,但镜妖正把红梅压在舌间嬉戏,快慰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一圈圈地扩散开,倒叫她不知道要推拒还是要迎合。

正游移不定间,乳尖却被咬得一疼,宝贞忍着还未作反应,反倒是镜妖轻轻地叫了一声,她有些疑惑地低头看去,脱胎于自身的精怪眼角眉梢荡漾着几分春情。

刺痛过后红珠更为敏锐,唇舌的安抚反倒掀起一阵灼热,直烧到体内,她双腿交叠无意识轻蹭,隐约传来湿意。镜妖还在细细地喘息,享受又带着鼻音的低吟传入耳中,如同有细小的虫在往耳内爬,说不出的滋味令宝贞浑身一颤,竭力忍着颤音嗔道:“你叫什幺?”

他的脸颊晕红着,被推开也不觉羞恼,舌尖还保持着探出口腔的模样,微微卷曲着,连着乳尖的水丝失了补充,断联到他的下巴,宝贞看得出神,镜妖见状有些得意,声音还带着情潮的沙哑:“不是很舒服吗?”

灰雾如同水波纹一般柔软起伏,毫无沉坠之感,宝贞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包裹”起来,他给人的感觉有些凉,但很轻柔,在她的四肢百骸细致地“流动”,那体会甚是奇怪,又足够舒适,挑逗一般地抚慰着她。

松散的衣物逐渐被吞没消失,镜宝贞含糊地嗯了一声,氤氲的雾一点点模糊她的思绪,让她颇为混沌,才浮起的疑问也一并消融。

温凉又飘忽的柔滑之物贴着脸,四周的灰白之气擦花了床幔的花纹,像在云端,像在梦中。她迟缓地想起用热水蒸脸时的感觉,慢慢舒缓了五官。镜妖觉得有趣,轻笑着吻她,而后蜷在她身上厮磨,软滑的触感落在颈椎上,又顺着后脊小小的凹陷吮吻,带来密密的痒意。

当它落在腰窝上时,宝贞反射地缩了缩,敏感的腰侧被触碰让她忍不住弹起来,但在镜妖的裹挟下,这点反应的幅度小得几可不见,只余急促的呼吸在账中交叠回荡。

宝贞紧了紧腰身,试图平息这异样的躁动,但镜妖就像是故意似的,唇舌不断在腰臀间流连,又麻又痒的感觉横冲直撞,在下腹汇聚成一种说不出的隐疼。

无意识绷紧着腿并拢,宝贞小幅地交错着被春水打湿的大腿,以推挤腿心的贝肉缓解隐秘的渴求,这杯水车薪的努力很快被打乱了节奏,模糊的触碰顺着足尖似蛇一般游行,环绕着小腿盘旋而上。

那若有若无的触感逐渐集结成明显的存在,饱满的腿肉很快被挤得微微内陷,千丝万缕的须试探地贴着肉瓣蠕动,满载的蜜壶随之漏出糖浆,一时间房内只余水渍声与低低的喘息。

腿间忽如其来的刺激唤回了少许神志,宝贞勉强擡手推他,但软绵绵的手拍上他的脸却像是抚摸。镜妖咬住她的指尖,调笑道:“...别急啊,马上就好。”

镜妖打着颤的话刚落,细密的触须复上花口,把外泄的露水汲取,也把宝贞正要反驳话堵在口中,搅成了短促的气音,她反射地瞬间收缩,那东西却颤抖着散成丝缕没入花穴。

随着软物滑入内壁,嗯吟从宝贞喉间挤出,但这并非她独自发音。妩媚的尾音钻入颅内,让脑中一阵麻痹,与此同时,此前不真切的,像在肢体摩擦的幻觉越发真切,她感觉到了奇异的被包裹感,那是与真切感知到的,被镜妖纠缠所不同的感觉,湿润而温暖,柔软而紧致,就像是-自渎的时候所碰触到的那样。

既是承受者,也是侵入者。双重的快感不断升腾成足以令人癫狂的极乐,越线的感知令她在恍惚间捉住了一丝清明,蓦然清醒道:“你哈、这是怎幺回事?”

她能清楚感知到这具成熟的女体如何被摆弄,触须将紧闭的花户挤出细小的通道,然后以此为根本将内部的皱褶慢慢撑开。又亲身经历着流体逐渐填满私密处每一个间隙的饱足。镜妖贴着她的颈磨蹭,吐出的娇柔叹息打在皮肤上激起细微的痒:“嗯、宝儿不是感觉到了吗?你我的感知,互通着呀。”

这种你中有我的滋味让他的面上浮起明艳的笑,宝贞思维纷纷乱乱,话语出口却是无法自控的呜咽。

太胀了。这个想法刚出现,镜妖就颇有同感地动作开,如水体般无害,与肉壁相贴的部分卷曲成粒来回辗过,半透的触须一直爬进最深处,紧贴着宫口亲昵,甚至仗着本身的细软往更深处探入。

“不—不要——”

宝贞身体颤抖着呻吟出声,哀求地看着镜妖,作用于双方的感觉太过奇妙,她就像是被烈火焚烧的蜡像,在高热下融化,胎房本不是可以进入之处,一开始突然升起的疼是感官中最鲜明的存在,可伴随着这种疼痛的,还有一种怪异的快慰,那源自于镜妖,并逐渐扩大到将不适吞没。

比起宝贞的纠结,镜妖却十分享受,他清楚地感触到对方的感觉,并且随着感觉调整着入侵的方式,差点连同自己都被刺激得瘫软。他眸中水光潋滟,听着宝贞的拒绝却变本加厉地玩弄着:“为什幺、不要?明明...嗯...很舒服呀。”

她从未想过床笫之欢会像现在这样,所有的感受彼此共鸣,每一个敏感点都被翻找出来,方方面面都被照顾到位,尤其当她意识到这销魂蚀骨的来源时,心灵的刺激比肉体的感官更加强烈。

她在恍惚中看到无形的教条枷锁碎裂,如同软刺般扎在心底,时刻提醒她的罪恶感被净化,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欢愉蜂拥而至,她与他合而为一。

宝贞眼前一片光怪陆离,长睫簌簌地被泪水沾湿,无能为力而刻意遗忘,却仍根深蒂的疑虑如同泡沫消融,至少在这一刻,她与这来历不明的妖物确实是一体的。

云雨过后,细柔的触须缓缓从肌肤表面淌过,将汗水清理。宝贞身旁平伏的被面钻出个脑袋,她有些乏力,但心境澄澈,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身体出奇清爽,她甚至可以说是精神奕奕,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补的是谁,看着镜妖笑盈盈的脸,凑近亲吻他:“以后不许随便动我的记忆。”

脸上一僵,镜妖缓缓眨眼无辜道:“不知道你说什幺。”

瞪他一眼,宝贞不吃他这套,继续说:“也不许蛊惑我的心智。”

镜妖眼珠子左右转,就是不看宝贞,果然不能离开她身边,这一离开可就被发现端倪了,他完全未想过宝贞会有所察觉,但她好像也没有生气?镜妖还没想出个头绪,那厢宝贞见他不答,不满地捏他的脸:“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镜妖眼眸弯成月牙,心里却想着我可没有答应...不过适当收敛一些也不是不行。

见他应得爽快,宝贞狐疑地打量他,该不会又在糊弄她吧?镜妖见势不妙指挥触须亲热地缠上去蹭她,宝贞果然被转开了注意力,不自在地轻语:“别闹。”

镜妖从善如流地收手,半透的丝线恋恋不舍地退回:“早些休息吧,你睡着我再走。”

他的状态看起来似乎有所好转,深入的肉体接触加速了两人契合度的回归,于是身形凝固许多,正从上方低头看着宝贞,披散的长发垂在她的枕边,将周遭一切遮蔽:“我在呢。”

短短几个字像在油锅里滴落的清水,在宝贞心底炸开翻滚的热潮,眼中有暖意上涌,宝贞慌忙侧脸,装作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镜妖温柔地望着她没有说话,宝贞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就像是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不由眼皮一沉奔赴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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