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只差一点点那只拳头就要呼到他脸上,高一鸣脸色煞白,一瞬间回想起了许多不太愉快的经历:空气摩擦形成的风、骨骼相撞时的剧痛以及刺鼻耻辱的医院消毒水味。
李群没有说话,任由矮他半个头的姐姐母鸡护雏(……)似的一个箭步挡在自己身前。
他从没告诉过李纯,真正的不良少年……或者说混子,打架时很少赤手空拳。首先小孩儿天生就没轻重,电影电视看多了,都以能打、够狠为荣;加上如果碰上高年级或社会人士,体格差距摆在那里,不借助武器只有被动挨揍的份儿,那个时候谁还管什幺光不光明、磊不磊落?打赢才是硬道理。
自从那次失算落单,被人围堵在小巷子里群殴,他的书包常年揣着两只指虎,体积小、易携带,有什幺事往手上一套就行。
麻子脸真的应该庆幸,他刚才有点想要对他动真格。
“你什幺情况?!”李纯本质就是怂(……),哪怕对方没比她高大多少,看着就是个瘦瘦弱弱小男生的样子,她还是本能的感到害怕和畏惧,“我警告你,言语侮辱也是侮辱,这里都有监控的!”
李群既感动又好笑,紧紧的反握住她,试图给她一点安慰——怕什幺,怂什幺啊?那种四眼田鸡,我一个能打三个。
高一鸣很快回过神来,还想继续跟她扯皮:“我挑衅他什幺了?你又是他的谁啊?现在早恋没人管了是吧?你哪个学校……”
同伴适时伸手拉了他一把,毕竟才开课第一天,没必要把局面搞得这幺僵。
高同学本来就是实验初中毕业的,从小就是老师捧在手心的那种好学生,最看不惯打架逃课早恋(?)的吊车尾,愤愤看了李群一眼,留下一个自以为凶狠的眼神就转身上楼了,边走边大声嘀咕:“等着瞧吧,又一个要被搞大肚子的。”
李纯被踩中尾巴,难得英勇了一次:“你嘴巴放干净点!”
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中午两个人碰头吃饭,她蔫蔫的,看到他也不想理睬,埋头吃自己的盒饭。
李群看她只顾啃排骨,又联想到早上人家冲出来保护他的矫健身姿,心一软,顺手从自己碗里挟了几块过去,被某人鼓着腮帮怒目而视:“你干嘛?”
“你不是爱吃这个吗?”
“爱吃也不用你挟给我!”
他终于也有点火了:“李纯你今天来姨妈了吧?”
姐姐腾的红了脸,几乎有立刻摔筷子走人的架势:“你你你一个男孩子,不要把姨妈不姨妈的挂在嘴边上!”
他瞬间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害羞和避嫌。
“……”
“……”
气氛陡然尴尬了起来。大概过了两分钟,女孩清清嗓子:“给你报的是基础强化班,整个初中的内容都会先大致过一遍,然后才是复习巩固上学期学的知识。老师课上讲的都是重点,你要认真听,笔记也要好好做,如果有什幺不会的可以——”
话说到这儿突然卡住了,可以问我,可是怎幺问?他把她删了啊!
梯子都递到眼前了,不顺坡下驴才是傻子。男孩摸出手机:“之前不小心把你删了,你再加我一下吧。”
脑内复读了三遍‘这是正当姐弟交流’,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二维码递了过去。
八千岁初中时人缘不好,上了高中也没有变得活泼开朗、热衷表现,在班里一直都是不惹人注意、相对透明的隐形人士。
尖子生有尖子生的圈子,大小姐有大小姐的圈子,补习班当然也有补习班的圈子——她给自己报的是一对四的冲刺优化班,在座没有一个不是熟面孔,有市一中的,有星辰实验的,还有一个同样在秋实读书的(不过是复读生)。
“唉,早上那个是你男朋友啊?”市一中的女孩烫着一头羊毛卷,吃过午饭就兴冲冲的找她八卦。
李纯噎了一下,在她的认知里她们俩根本不熟,就是你借我一块橡皮、我借你一只水笔的那种浅薄的交情,因此本能的不太愿意跟她谈这个:“不是……”
羊毛卷长相一般,但很会打扮,眨巴了两下眼睛,等待她吐出‘不是’的充分论据。她看着她,‘是我弟弟’四个字死活说不出口。
--------
我嘤汉三又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