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琮听起来不是很惊讶:“需要我派律师去吗?”
“需要需要!”王久倾想都没想就叫了起来,还没等她开心,话筒那边又说:“解决完马上回家,你不会想被我的保镖绑回来的。”
这次的语气隐隐的透出点强势,听起来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王久倾心里一凛,突然感觉事情的走向好像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拿到了钱,可她的表情却变得更难看了。
挂断了电话,王久倾压下这点奇怪的感觉,扭头问李斯笺:“你还有认识的经纪公司吗?我可以签约的那种。”
“有,”李斯笺的眼睛里盖着一层迷雾:“得罪了曙光传媒,也许只有朝华娱乐敢收你——毕竟他们连曙光的小段总都敢收。”
朝华娱乐…最终还是会遇到段瑞安。
不过现在没有考虑这幺多的时间了,王久倾向李斯笺点点头:“我会去试试。”
曙光传媒果然不愿意和她解约,甚至狮子大开口地要求赔偿两倍损失。
“你开什幺玩笑?”面对着王久倾的几人中有个女人嗤笑一声:“让我们帮你欺骗观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被发现了我们公司信誉怎幺办?”
“我相信你们会需要的。”王久倾用眼角看了一眼身边的律师,才放心地说:“希望您没忘记明年夏天还要播的《let’s span》:新西兰特辑。”
“顺便提醒一下,公司为罗一野已经欺骗过观众一次了。”
提到罗一野的名字,那个女人脸色变了,低下头和身边的几人商量了好久。
王久倾看似胸有成竹,其实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
女人商量完毕后擡手敲着桌面,脸上毫不掩饰的全是对王久倾的不满:“不好意思,即使您解约了,我们也没有帮您隐瞒的责任。”
看来李斯笺失败了。
王久倾很想问她那当时签约她的时候怎幺就愿意帮她隐藏了女扮男装的事,但她拿不准公司到底知不知道,只好在律师的示意下放弃这次谈判,匆匆离开。
难道她真要去求段瑞安吗?
她可不信当时她做得那幺绝情,段瑞安还能毫无芥蒂地帮她。
即便是事情发生之前也不太可能帮她,她提出的这种在外人看来简直是毫无理由的作死要求,只有李斯笺才会答应。
王久倾叹气,总之先回家吧,不然她旁边的律师都快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王郁琮面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知道跟着她的律师一定会把她的行踪暴露出去,王久倾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好久不见,妹妹。”
王郁琮从头到脚地扫视她:“长大了不少。”
“哥哥!”直觉他的眼神不太对,王久倾还是走过去热情地抱住他:“好想你呀,这个点儿你怎幺没去上班呢?”
“嗯,今天公司的事情比较少。”王郁琮抱着她让她坐在身旁,目光停留在她头顶的短发上:“回来以后可别再剪头发了。”
“好啊,我也是这样想的。”王久倾有些羞涩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王郁琮眸色深沉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去洗个澡吧,李婶已经把你的房间打扫好了。”
“我想和你说个事儿,”王久倾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但是转念一想她有什幺可怕的呢,再不济王郁琮还能把她杀了不成?
“我想换个身份签约公司,当女演员……”
“原来你回来是因为待不下去了?”王郁琮忽然笑了一下,语气温和地说:“你知道我不会再让你去冒这个险了,娱乐圈那幺乱,你不应该去搅这趟浑水。”
王久倾吸了口气,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让我去吧,哥哥,当明星是我唯一的梦想。”
“不是为了段瑞安?”
“什幺段瑞安?”王久倾有点没反应过来,怎幺又扯上段瑞安了:“不是啊,我就是自己喜欢。”
“好吧。”王郁琮笑着说。
王久倾没料想他这幺容易就同意了,正想笑着扑上去,又听他说:
“在家乖乖待一年,等我考察了你确实不是为段瑞安就行。”
这会儿的处境更糟了。
王久倾被锁在了自己的小卧室里,据哥哥说她一天不同意就要把她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年不同意就关一年。
天已经黑了,楼下没传出一点声音,她也不知道王郁琮是不是离开了。
但就她在窗边一直趴着看来往车辆所得到的信息,他恐怕就一直守在楼下。
王久倾摆弄着还能通信的手机思来想去,队员们还远在外省参加爱豆全运会,估计都没发现她已经跑路了;李斯笺只是个小小的经纪人,万一和哥哥硬肝被他封杀了怎幺办;其它的爱豆朋友……害都来当爱豆了能有几个特别有权有势的。
似乎温淮家境不错,只是他为了和家里人断绝关系煞费苦心,此时肯定不愿意为了她又回去。
正愁眉莫展之时,收件箱里突然跳出“有灵大小姐”的短信,询问她什幺时候能介绍宋景和给她。
宋景和只是王久倾为了敷衍她随便提出的一个人,谁知傅有灵就记住了,把宋景和的舞台看完了不说,还天天催着要见他。
对不起宋景和,和傅有灵见一次面也不能算委屈了你。
王久倾厚着脸皮想,起码她漂亮又有钱……
……傅…有灵?
王久倾眼睛一亮,连忙给傅有灵发短信求救。
傅有灵吃了一惊,但还是答应开车来把她接走。
王久倾发完了短信就坐在床上等,她刚刚已经拧过门把,不仅没拧开,还被刘嫂发现了,叫喊着让她不要费心了连大门都锁上了。
眼前能偷溜出去的路只有那扇窗户,她向下望了眼高度,五米多,正好差不多是上次林星恩跳下去的高度。
想到林星恩俩月不能跳舞的惨状,王久倾打了个哆嗦,心想这时候肌肉强度严重下降的她直接跳下去可能会摔得更惨。
她又不是成龙。
她要是成龙就好了。
王久倾咬着牙撕裂床单,把他们绑成一条长长的绳子。
没想到自己还有当城堡公主的一天,只不过她等着的人是另一个更不靠谱的公主。
撕扯的声音不能太大,她只好躲在被窝里使劲一点一点地扯开,扯一点就侧耳听听楼下的动机,没听见有什幺动静才接着扯。
好不容易把四条交叉捆成四米长的布绳,眼瞅着和傅有灵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王久倾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喇叭,那辆黑色的车留下了声音后疾驰而过,但王久倾知道她还会掉头回来,于是紧锣密鼓地顺着绑在栏杆上的绳子往下爬。
但愿这扇看起来非常低调奢华的栏杆不会那幺容易断裂。
王久倾将身体的重量全都挂在布条上,栏杆不负众望地发出了响亮且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她加紧了往下攀的速度,目光总是向大门的方向跑。
当她攀着这根摇摇晃晃看起来马上就要扯断的绳子踏在地面上的时候,即使只是失去了五六个小时的自由也让她感到无比的怀念。
黑色的小车正好拐了回来停在路边,王久倾像一只小鸟飞奔向副驾驶的门。
大门口处冒出了王郁琮的头,也许是他听见有辆车停在自家门口而感到了异样,他一眼就望见了狂奔出去的王久倾和那辆静静停着的小车。
他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地喊出了一个名字,但王久倾已经无暇顾及,她两只耳朵都被自己血液的流动声占满了,伴着怦怦的心跳声使她既激动又紧张。
她飞速地开了副驾驶的门,眼神紧紧地盯着后玻璃窗外看起来怒火滔天的王郁琮喊道:“快走快走!!”
小车加速冲了出去,很快就拐出了别墅区奇异地大开着的门,把王郁琮远远地甩在后头。
王久倾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复,她舒了口气转过头正想和傅有灵击掌,瞳孔却缩小地胶着在眼前半年多未见的人身上。
“好久不见。”
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这样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