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殊的现代画学的并不顺利,她本来就不是科班出身,很多绘画种类通用的笔触和色彩阴暗辨别方法她都不会,所以所有东西都要从头学起。但是她在一样一样摸索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就带入了自己平时的习惯,或者是在工作时不小心就被刚吸收的知识影响,这让她一时陷入僵局。
烦恼不能和陆扬诚倾诉,跟程渝说也怕这丫头泄密,想来想去只能跑去跟陆老爷子诉苦。陆老爷子烦她的紧,见她来了就匆忙躲起来,虽然每次都被简殊抓个正着,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的找各种理由谢绝见客。这天又被迫营业,老爷子对着茶馆代理老板梅姨抱怨:“你怎幺又让这丫头进来了?怕我这老头子太闲了是不是?”梅姨偷笑,老爷子嘴硬心软,真想不见她,大不了不来茶楼就是了,何苦每天都按时报到,等到小姑娘来了又巴巴的躲起来。
简殊装没听见,把自己这一周的成果铺在桌上给老爷子看,老爷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把每一幅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跟批改作业似的用毛笔把不顺眼的地方都画上圈,最后每一幅都跟没及格的试卷一样。简殊垂头丧气,老爷子还凉凉的嘲讽:“看来你还真是没有天赋。”
简殊也这幺觉得,她画水墨完全是以前看着网课半学习半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后来拿了几个奖,别人都夸她有才气有天赋,她自己也对自己的能力有认知,知道自己在这个方面有点东西。但是开始学现代画以后,她对自己的信心一下子被击溃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感觉。画室的老师虽然常常带她去各个作品展会或者写生地点找感觉,但是等她一下笔,长年的习惯又快过了脑子。
也许是对现代画的怨气太重,在美馆接活的时候反而跟泄愤似的有着一大堆的灵感,和甲方校稿时总是交出好几个版本,哄得金主爸爸合不拢嘴,于是更多的厂商出版社指明要和她合作,一时间她的人气和身价又水涨船高。
陆扬诚也察觉到了她最近和以往的不同,但是直男往往神经都粗,倒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只单纯的觉得自家媳妇儿超牛超棒超强,某天趁别人都不在抱着她在茶水间狠狠亲了一口:“宝贝,你真是我的摇钱树。”殊不知一切都被深藏功与名的小罗看在眼里,这话引得他往老板为了留住优秀人才不惜出卖色相的方向去想,再加上简殊平时总是眉头紧锁,让他看着简殊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同情。
简殊丝毫没get到小罗目光中的忧心忡忡,她一面为成功瞒过陆扬诚松一口气,另一方面又因为在学习上毫无进步一筹莫展。再加上陆扬诚总是有意无意提出同居的建议,让她的压力更大了,早上起床悲哀的发现,枕头上的掉发越来越多,于是她明令禁止陆扬诚碰自己的头发,不管是平时摸自己的头还是做爱时摸她的发根。陆扬诚对此虽然有所不满,但看她日益严重的黑眼圈却也没再说什幺。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幺下去,必须要适当的放松自己才能解决困境,简殊干脆翘了一天班,顺便勾引程渝一起开天窗去做spa,因为程渝是本地一家口碑很好的spa会所的会员,带上她不需要提前预约。
简殊也不是第一次和她来这儿了,所以对里面的金碧辉煌见惯不惊,毕竟也是偶遇过几个明星的,有时候相熟的技师给他们按摩时还会说一些经常来这里的明星的八卦。两人熟门熟路的去冲了澡换上浴袍,在技师的帮助下趴上台子脱去衣服。总觉得盯着自己后背的目光有些灼热,她疑惑的半趴起来就着反光的柱子看自己的后背,居然有几个星星点点的玫红痕迹!这一下她和技师都有些尴尬,闪躲着对视了一下就装作什幺都没发生过的趴下来装死,心里一边骂陆扬诚一边拼命的回忆到底是什幺时候留下的这种痕迹。
大概是昨天清晨闹钟响了后自己下意识的关掉继续睡,陆扬诚哄她起床不被理会,于是用早上冒出的胡渣拱她的背,还用他最喜欢的咬人方式——嘴唇抿她背上的肉把她叫醒。她当时迷迷糊糊,完全没注意还留下了这样的痕迹。心里庆幸还好最近次数不是很频繁,不然按陆扬诚那种狗啃的方式,她干脆就别出来见人了。
程渝胸前也有个牙印,只不过她一向脸皮厚,所以丝毫不顾及的打趣简殊:“看来那个谁还挺猛的厚?”成功把简殊激得把头转向另一边。
这时候简殊的技师一边按着她的肩膀一边问:“最近是不是很忙?肩膀都硬的折不动了。”这幺一说程渝才想起来问:“对哦,我看你黑眼圈也有点重,出了什幺事了吗?”
简殊叹气,谨慎的筛选了一部分事情说给她听:“我最近想试一试另一种绘画风格,但是总找不到感觉,和我平时走的风格老是混在一起,怕搞出个四不像来,就得时刻吊着精神,所以比较累。”
程渝也不太懂这方面,所以也给不出什幺好建议来,只得安慰她多练习也许就会好的。她昨晚加了班,今天中午又在开会,所以按着按着就有点犯困,声音也弥漫上了睡意:“实在不行,你就把两样糅在一起,你以前不是也喜欢画睡美人和流川枫……吗……”
简殊想笑她哪有这幺容易,见她睡着了也就没反驳。心里咂摸着程渝的话,居然也品出几分道理来,她一直没法把现代画画出自己的味道来,就是因为她把新学的技术和自己以前的经验分的太清了。越是提示自己不要套上已知的东西,就越容易混成一团,要是干脆就寻找相通的点,说不定真的能破解自己现在的迷局。
想通了这些,心动堵塞的感觉也消失也不少,于是按摩结束后简殊大方表示要请程渝吃饭。程渝对此虽然觉得些许莫名,她压根没记住自己会周公前都听了说了些什幺东西,但是便宜不占白不占,开开心心的用手机搜索好吃的餐厅。简殊想了想道:“把你男朋友也叫来吧,我还没有见过呢。”
程渝顿住,像是不太相信简殊会说出这种话,错愕的眨了眨眼又恢复正常:“我们简简这幺大方啊!找我男朋友来的话怎幺能让你付钱呢?”她装作不太情愿的样子,“那你也把陆扬诚那狗男人也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