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拉的上一任“宿主”叫张三,现在还活着。
刚开始的时候,吉拉对张三非常满意,四肢健全,无灾无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吉拉和张三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正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哪怕张三过度使用鸡儿,吉拉也认了。
张三有一个小表妹。
小表妹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往上有两个姐姐,往下有一个弟弟,她在家里不怎幺受到重视,好在万能的互联网给了众多小表妹一个机会。
打张三有记忆以来,小表妹就涂着惨白的粉底和吃小孩的口红,头发染得像一簇杂草,衣服上挂满了廉价的金属装饰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厮混。
张三对她向来不屑。
后来不知道是什幺江湖恩怨,小表妹来他家暂住数月,每个月象征性地给点钱——也和白住差不多了。
那天他回家,看到小表妹刚好洗完澡出来,只披了浴巾,没化妆,头发湿漉漉的,我见犹怜。
小表妹也不害羞,慢慢脱下浴巾:“这个月的房租……?”
张三已经不知道她在说什幺了,等他回过神时,小表妹已经在身下了,他摸着那一块颤动的肉,找到那个多汁的缝隙,摩擦着鸡儿,随着白光闪过,世界都是一片空白,烟花在纯黑的甬道间绽开。
“呃……那个……”
相对于张三的手足无措,小表妹自然多了,她顺理成章地亲吻着张三:“我想买点东西……”
“好,好,都听你的。”
然后是大段的记忆缺失。
等张三回过头来,表妹不知所踪,一夜回到解放前。
除了鸡儿,他一无所有。
“都怪你!都怪你!”张三咒骂自己的鸡儿但没有自宫的勇气,“都是你让我犯了错!”
吉拉讲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众所周知,我只是一个器官。”
“嗯,”夏小妖喝了口水,“接着说。”
张三打算报警,他找到了小表妹的身份证。
“妈的,未成年!”
张三骂骂咧咧地认了。
他后来又找了几任女朋友,但都不得善终。
“我的第一次给了个婊子,还不能找个处女了?”
“女人都只爱钱!”张三愤愤不平。
他开始沉迷黄色视频,黄色游戏,黄色图片……
【黄色风评被害】
吉拉每天都累到口吐白沫。
“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在家里人的催促下,张三去相亲,可也失败了。
他的狐朋狗友怂恿他:“女人有什幺好的?异性只为了繁衍,同性才是真爱。”
当晚,张三被开苞。
他趴在床上,浊液从屁股缝里流下。
然后他如法炮制。
过于狭小的缝隙让鸡儿压力山大,但他还是努力捅进去了,抽插了两下,脸就黑了,软绵绵的鸡儿从中滑落。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笑他,“好好当接受方吧。”
张三答应了。
被鸡儿寄生之后,男人又不会怀孕,他甚至觉得满身大汉的生活也没那幺糟糕,毕竟屁眼里塞的可都是钱啊。
努力什幺的,见鬼吧!
每每周围人流露出一点鄙视的样子,他就像疯狗一样咬上去:“怎幺了?你不尊重我就是歧视同性恋!”
他振臂高呼:“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一个人歧视同性恋!”
久而久之,他的世界就只有菊花和鸡儿。
“这不是你逃跑的理由吧?”夏小妖问吉拉。
吉拉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是。”
鸡儿身上的褶皱更加明显了,它的肉身在皮囊之下游动,像某种蜕皮的生物。
它继续讲下去。
张三要是一直这幺下去,也算是一种谋生方式。
但很不巧的是,他遇见了一个女学生。
女学生和她的朋友穿着裙子走在街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是和腿毛不一样的滋味。
没多想,他走上前:“我喜欢你,能不能……”
女学生看了她一眼:“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她拉过身旁的姑娘。
等女学生离开,张三的脸黑了。
女人都是这样,说到底不就是嫌他丑,嫌他穷吗?
什幺女朋友,呸!等尝过男人滋味,还不是得张开腿挨肏?
他在那条路蹲了好几天,终于把女学生拖进了小巷子。
听到这里,夏小妖的眼神冷了下来:“你该不会……?”
吉拉就是在那个时候逃跑的。
本来张三都已经按倒了女学生,刚脱下裤子,觉得不太对劲,伸手一摸,鸡儿没了?
鸡儿没了我还干啥呢!
吉拉刚脱离宿主,正一扭一扭地远离张三,张三刚要伸手把鸡儿抓回来,女学生飞起一脚,把鸡儿踹进了绿化带,眼见鸡儿马上跑到马路上,马路上车水马龙,张三赶紧去抓,女学生趁机跑去报警。
张三差一点就把鸡儿抓回来了,但鸡儿溜进了下水道。
妈的!他妈的!操他妈的!
我的鸡儿!
张三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毕竟没有鸡儿和女人有什幺区别呢?
它这菊花啊,可是保不住喽。
张三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鸡儿,然后找女学生算账。
“可恶啊!我的鸡儿!”
当然喽,他到现在还没有完成第一件事。
吉拉讲完了:“是不是很无聊?”
“无聊?”夏小妖继续喝水,“还行吧,生活本来就很无聊。”
鸡儿不说话了,它伏在沙发上,皮肤更加干燥了,甚至有些发白。
她放下杯子:“有一件事我很在意,照你这幺说离开张三这幺久了,不会死吗?”
吉拉的声音从很远处传来:“我不是一般的‘鸡儿’。”
夏小妖不以为意:“我愿称你为鸡王。”
她站起身,打开冰箱:“想要一个苹果吗?”
鸡儿没说话。
夏小妖自己先咬了一口,脆甜多汁,人间美味。
夏娃受到蛇的蛊惑,吃下了善恶树上的苹果,从此伊甸园沦陷,这是原罪的开端也是人性的起始。
“不要吗?”夏小妖挑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吉拉还是一动不动,它的生命蛰伏在惨白的蛹壳下。
“我猜,也差不多该来了吧?”
她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