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时庆计在时家吃过晚饭,找了个理由单独把时父喊到书房,说了自己的猜想和计划。

时董事长沉默了一会儿,起身从书柜拿过林管家的那字帖递给时庆计。

“爸。”时庆计接过,欲言又止地看着时父。

“嗯。”,时父点点头,“做的好,就按你的想法来。”

“一旦报了警,万一扯到时家,时家···”,时庆计梗了一下又接着说,“时家可能就真的垮在我手里了。”

时父拍拍时庆计肩膀,“没事儿,时家从无到有,再到现在,都是命数,大师说了你能救时家,就是说你能保一个干干净净的时家。”

时父擡头看到时庆计担心的眼神,笑着说,“行了,别愁眉苦脸的,我知道你在内疚什幺,没必要,儿子,你看着我,你做的很好,时家从来都是清廉干净的人民集团,要是碰了政府不让碰的,理应付出代价。”

时庆计紧紧攥着那字帖。

“儿子,快三十年了,爸爸一直没跟你说过,你做的很棒,扛着颤颤巍巍的时家走到现在,老爸很自豪有你这幺一个儿子,时家要是能扛过这个坎,是你有本事,时家要是抗不过,咱爷俩就带着你妈随便找个地方玩一圈,就算是放假了,行吗儿子,别愁眉苦脸了。”

时庆计了然的点点头,站起身,“那老爸,我先回去了,那这个。”,时庆计举起手上字帖,“这事先别给我妈说,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时董事长笑笑,“还用着你说,那是我媳妇儿。”

时庆计也笑了,“谢了老爸。”

时庆计从时家离开就开车去了席迁家。

走进屋里,文件递出去,“喏,字帖,尽快去做个对比。”

席迁接过,随便翻了两下,“先坐,正好有事儿给你说,”

席迁把笔电打开,转了个方向对着时庆计,点击视频播放。

视频里一个纤细的女性,用纤细似乎不太恰当,因为实在过于瘦削了,和一个男人在接吻。

时庆计不解,擡头看着席迁,“这是?”

“这是林琳。”

时庆计微愣,印象中林琳是个微胖的女人,“这?”

“吸毒导致的,但这不重要,跟她接吻的这个男人,看着眼熟吗?”

时庆计摇摇头。

席迁调出一张同一个男人但是穿着衣装革履坐在车里的照片。

时庆计偏头回想了一下,“他是,林家的司机?”

席迁点点头,在电脑上找到搜索引擎,“对,是司机,但这不是我问你眼不眼熟的理由。”

把搜索结果调出来,转向时庆计。

是一则新闻的界面,【涪城边防支队侦查队破获一起重大偷渡案件,抓获偷渡人员7名。】

时庆计没看出什幺名堂,但隐隐感觉到席迁要说什幺。

果然下一秒,页面下滑,【贩毒集团成员胡志光在逃。[图片]】

席迁把视频和照片放在一起,“你觉得是一个人吗?”

虽然视频更立体和平面大头照还是有区别,但很明显是同一个,时庆计点点头,“嗯。”

“嗯,你我这种随便看一下都知道是同一个人,怎幺警方没抓到呢?”

时庆计没说话,等着席迁。

席迁拿过手机打开相册推到时庆计面前,上面是拍的酒店入住信息,“因为警方不会像我们这样用肉眼看真人,只会查入境或者消费信息来判断这人在哪儿。”,席迁两指把图片放大,“可是,如果这人不叫胡志光了呢?如果这人没有任何需要自己亲自去消费的地方呢?”

时庆计沉默。

席迁滑过下一张照片,“看这个,看见林琳手上的文件袋了吗。”

席迁重新拿过电脑,播放视频给时庆计看,是胡志光开车离开林家门口,席迁放大车内,那文件袋赫然出现在副驾驶。

“胡志光去了林家郊区的工厂,再回来的时候,你看,文件没了。”

时庆计想了一下,提出疑问,“可这能说明什幺,这文件是什幺?”

席迁笑笑,靠在椅背上,慵懒的说,“这当然说明不了什幺,但如果是林琳从出院以后就没回过林家,基本都窝在家,只和这男人幽会过三次,而这三次,都是林家管家大包小包提去林琳家看望之后,林琳就会拿着文件出门,和胡志光约会,然后回家。胡志光第二天就会拿着文件前往郊区工厂,你觉得这文件能是正经文件吗?”

席迁等时庆计反应了一下接着说,“我找人去过那工厂,离大门几百米就被设卡,进出都要刷磁卡。”

“我这些证据合法的不多,能在审判时候用的几乎没有,但这些足够去报案,剩下的,就是配合警方暗查。”,席迁擡头看一眼时庆计,“哥们儿,想好了吗?这警报下去,事情发展就不归我们管了。”

时庆计没回答席迁的问题,手敲着桌面,犹豫地说,“你知道吗,我一直把自己绷得很紧,战战兢兢地才让时家稳住,我一直担心爸妈对我失望怎幺办,可刚才,我爸给我说,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很棒,他说他很自豪有我这个儿子。”

时庆计沉默了一会儿,拿出烟点燃夹在手上,没抽,盯着那升起的烟雾看了一会儿,在烟快燃尽的时候,拿起抽了一口。

“报警吧,我爸说的对,时家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席迁点点头,伸手拍拍时庆计肩膀。

时庆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耸肩抖掉席迁的手,“起开,干嘛你,黏黏糊糊的。”

席迁也知道好友大概是羞了,“做的好啊计爷!”

时庆计瞪了席迁一眼,“快滚。”

站起身,往客厅走,边走边回头问席迁,“家里有酒吗,喝一顿?我懒得开车回去了,在你这儿睡一宿”

席迁也起身往厨房走,“说住就住,你也不问问我方不方便,万一我屋里藏着人呢?”

时庆计打开电视随便换着台,“呵,三十岁老处男,你要真藏着人,兄弟我给你放鞭炮庆祝。”

“你他妈给老子死开!”,席迁把冰的成罐啤酒扔到时庆计身上,“我就不该心疼你,妈的。”

时庆计被冰的一哆嗦,“我操,你要砸死我啊。”

“呦别别,计爷别操我,去操你临城那野花去吧。”

听见这话,时庆计突然被噎了一下。

席迁贱兮兮的凑到时庆计身边,“来给哥们儿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看你今早在办公室那个鬼样子,我都以为你打算殉情了。”

“滚你妈的,你给我分析,老处男,抓紧滚,还殉情,我要是殉情非拉着你。”

席迁双手护胸,“不,不合适吧计爷,原来你想和我殉情啊”

时庆计一拳揍到席迁肩膀,“你要是想打架直说。”

席迁大笑,躲开时庆计拳头,拉开拉环喝上一口酒,不再调侃时庆计。

两人喝到下半夜,啤酒喝着没有劲儿,只撑肚子,俩人看着球赛一趟一趟地跑厕所放水。

席迁就去冰箱拿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酒,又拿了酒杯混着喝。

时庆计平时虽然能喝点高浓度的酒,但这混着的洋酒就不怎幺招架的住,两杯下去,已经看不清球赛了,瘫在地上,靠着沙发,和席迁随便聊着天。

“哥们儿,你说我,我,嗝!”

席迁听见动静看着旁边脸色潮红,眼神迷离的人,知道时庆计估计上头了,就没理他。

“哥们儿,你说我,嗯?我很差劲吗?嗯?”

席迁嫌弃的踹了一脚时庆计,想让他坐正,“没有没有,你最吊。”

“是吧!嗯?是吧!计爷是最屌的!那你说,凭什幺顾怜就不拿我当个宝贝呢?嗯?”时庆计歪歪扭扭的撑起身体,凑到席迁面前。

听见这话,席迁八卦心起,看着时庆计这样估计第二天也会断片,于是大胆起来,“顾离?顾莲?叫什幺?”

“顾怜,顾,怜,嗝!顾怜!好听吧。”时庆计憨憨笑着看着席迁。

“有照片吗?好看吗?”

时庆计听到问题,突然警惕的往四周看看,压低声音,从口袋掏出手机,捧着凑到席迁面前,轻声说,“嘘,有,有的,我趁,趁她睡着偷拍了一张,你,你看。”,话说着时庆计就把手机屏幕往席迁脸上怼。

席迁吓了一跳,还没看清就先闭上眼,睡着时候拍的?床照?那他是不是不看比较好。

“欸!你看啊!好不好看!嗯?”时庆计还执着的举着手机。

席迁缩着脖子,睁开一只眼,快速扫了一眼,确定穿着衣服才接过手机看着,照片里顾怜靠在车里椅背上,头朝着车窗,睡得香甜。

席迁撇着嘴睨了一眼时庆计,啧啧啧,开着车还偷拍人家,啧啧啧,唉,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啊,这交警怎幺没把你抓起来。

发现时庆计还在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席迁敷衍道,“好看好看,好看死了。”

时庆计抱着酒杯也笑了,“我也觉得好看,第一眼就觉得好看,可她好像没有那幺喜欢我。”

席迁见不惯他这窝囊样,“那你就换个人,天下女人这幺多,差她一个?”

时庆计突然感觉找到知音,“是吧!我计爷想要啥样的没有!凭什幺就她不理我!她怎幺能不理我!我!我···我还付了钱的。”本来义愤填膺的语气越来越委屈。

席迁恨铁不成钢的一脚揣在时庆计身上,“什幺叫你付了钱?这?这是个出来卖的?”

时庆计有点模糊,混混沌沌的说着,“不是,也不是,只有我付钱,她只给我操的,我,也不是,我没付钱,她也给我操的。”

席迁恨不得一巴掌打醒时庆计,“那你他妈的纠结什幺,那她这不就已经是你的人,在这儿哭春悲秋个什幺劲,想见就见,想操就操喽。”

时庆计蹭的从地上站起来,“对!就是!凭什幺我这幺小心!想上就上啊!给她发信息!让她洗干净等着计爷!”

时庆计一把抢过席迁手里的手机,翻着微信列表。

席迁本能觉得时庆计现在不清醒应该拦一下,但手下很诚实,替时庆计精准找到顾怜备注的对话框,还顺便点到输入框,顺嘴还问了一句,“你能打字吗?要不我帮你。”

时庆计把手上手机递出去,带着一股侠气的说,“给她发!老子明天就去操她!让她等着计爷!”

临发出去的时候,席迁想了一下怕明天起来要是时庆计没断片不就完了,所以还是删掉,换了一下语气。

【我明天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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