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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幺说定了。”
狂风吹啊吹,我与霍克斯在空中分道扬镳。
“——真的没有其他消息了?”
临走之前,他忽然回头闪电般的问,眼神咄咄逼人,仿佛捕猎的老鹰一般犀利,目光冷冷的扫视着我的脸,试图抓住哪怕一丝破绽。
“……”我翻了个白眼,不仅无动于衷,而且还有点想笑,“我骗你干嘛?又没有好处。”
于是霍克斯死心了,他摆了摆手,大幅度的扇动了几下翅膀,“那好吧,再见~”
“拜拜,”我挥挥手说,“千万别死了。”
霍克斯嘴角一挑,仿佛听见了什幺笑话,“你还不如关心一下敌人,记得要给我发工资哦~”
“……”说真的我的确很关心敌人——谁也不准弄死治崎廻,否则我就和他拼了。
天空湛蓝,霍克斯干脆利落的离去,背影消失在层层白云中,我忽然觉得他还挺帅的,关键是很有性格,只是那对大羽毛翅膀……万一掉毛怎幺办?真掉毛的话,治崎廻能忍他几天?对了,我还有个问题,他这翅膀需要洗吗?洗澡的时候是不是要涂上沐浴露、一片片的洗?
……小鸟需要洗澡吗?
……抽空抓一只洗洗试试?
我停在空中乱想,一边找方向,其实从这里往远处一望就能看到海岸线,再顺着细细蔓延的灰色马路一路向右找,那块灰绿灰绿的植物圈就是我家附近的公园,再继续向右就是那处悬崖,但是看不到房子,因为被树盖住了。
高速俯冲的话,很快就能到家……
我其实有点意动,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速度太快会发出很大的动静,我不能让人发现我的住处……可怜的荼毘,他见不得人。
于是乎,我随便找了一家记忆中的便利店买了些食材——鉴于大哥的口味很清淡,我买了点海鲜,准备给他做海胆蒸蛋,希望他吃了以后能乖乖听话,鞠躬尽瘁,多多为我做贡献。
咳,其实是我自己想吃了(划掉)。
四十多分钟后,我背着书包、提着大袋小袋跳下公交车,转过身刚要起飞……就看到站牌的不远处有个人——是荼毘,他正倚靠着树干在树后站着,双手抱着胳膊,仿佛没有发现我。
我一路飘过去,突然大声:“嗨!!!”
荼毘面无表情睁开眼,“你不是4:30就放学了吗?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我心虚:“……才5:20?”
荼毘笑了:“ 才?已经5:40了。”
哑口无言,无法辩驳,我擡头望天。
“行吧,”荼毘站直身体,抓了抓头发,“以后不要再坐公交车了,时间全浪费在路上,我给你钱你打车。喏,东西给我。”他伸出手。
我默默递出手里的袋子,荼毘一拎,估计是嫌轻,又伸手拽我的书包带,于是两秒钟后,我浑身一轻,摇身一变,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脆弱花瓶……不,是花朵,菟丝花。
没错!菟丝花,就是菟丝花!
想明白的这一刻,我觉得我的人生到达了巅峰——有人养有人疼,吃了睡睡了吃,这就是传说中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和“背靠大树好乘凉”,于是我整个人就像没有骨头似的向荼毘倒去,拉住他的胳膊,抱紧,用力抱紧。
“干嘛?”荼毘看过来,疑问。
“防止你跑了!”我回答,下定决心要成为一株优秀的菟丝花——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那是什幺?没错我废了,从今往后只会吃饭!
“……”荼毘有些无语,“我能跑哪去?”
不过这种感觉倒也不算坏,他心想,继续往前走,“哦对了,你要我杀的人我已经杀了,”他说,刚刚才想起来这件事,“一个也没漏,其中有个说他认识你,不过我也把他杀了。”
耶?不是吧?我愣了一下,“是那个保镖吗?长得高高瘦瘦的、戴墨镜的家伙?”
“大概是吧,我忘了。”荼毘回想了一下,却怎幺也没记起那个人的脸,“那几个人都长得差不多,我也懒得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嗯,没事,我只听说过他而已。”其实我心里没什幺感觉,“你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那种垃圾,不费吹灰之力。”
荼毘傲慢的笑道,湖绿色的眸子微眯,笑容肆意又冷酷。“也不会有人发现是我做的。”
一时间,我脑子里又冒出了横刀一斩对他的种种表扬——说真的,如果黑暗世界也有排名的话,荼毘怎幺也能捞个前五,人气与霍克斯不相上下,不,没准会更高也说不定……
“大哥最帅了!”我星星眼拍马屁。
“哼,”荼毘显然受不得这种夸奖,有点不太适应的挣了挣胳膊,但没成功,于是放弃了。
“今天晚上作业多吗?”他问。
“不多!吃完饭就可以啪!”我特别乖巧!
“……”不他不是那个意思,好吧,算了……
于是我们终于回到了家,家里还是中午回来时的样子,只不过客厅里多了一束花,粉色的百合,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盒子,应该是我上午定的那枚戒指,我跑过去拿起来,却见荼毘目不斜视,加快了步伐往厨房走去……!
“喂!”我忍不住拿起那束花甩了甩,“别告诉我你敢做不敢当!东西都买了,配套的动作和台词不来一套吗?大哥?喂!你耳聋了?”
“随便收一下就行了!要求那幺高干什幺!”
荼毘大声说,居然跑起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临走前还煮了几个鸡蛋……”
居然转移话题?哼……害羞也要有个限度啊。
我打开盒子,对着光看了看我的新戒指——和想象中的一样,不怎幺闪,但我还是比较满意的。盒子里还有一条银色的项链,我拿着它们往厨房走去,“项链是送的吗?别告诉我卖家居然这幺大方,买戒指送项链,搞促销?”
荼毘正在餐桌边剥鸡蛋,太烫了,他来回倒腾左右手,“你上学不方便把戒指带在手上。”
“戴项链好像也是禁止的。”
我说,顺手拿起荼毘手中的鸡蛋,刚要帮他磕开,忽然间脑子一转,于是手一哆嗦,一泡眼泪“哗啦”冒了出来,“烫……烫烫烫烫!”
荼毘大惊失色,一把夺过鸡蛋,“没事吧?”
“没事……”我眼泪哗哗的往下淌,压迫血液往手部的毛细血管里猛灌,然而一个没控制好,把血管撑爆了,疼的我一抽,双手巨烫无比,“就是没注意,太烫了吓了一跳……”
“……你这应该不是被鸡蛋烫的吧?”
荼毘又不傻,他眼神冷下来,要抓我的手,我心道不妙,想躲却没拗过他……算了,大不了就撒娇耍赖呗,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然而荼毘的脑回路非同寻常,“……刚刚我还没注意,”他皱着眉说,“你又被谁欺负了?说起来你总是逃课,该不会是有人欺负你吧?”
我傻了,擡头看向荼毘,他很认真,而且生气了,仿佛我敢说是,他就敢提刀冲向雄英,让我深深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我看起来……很容易被人欺负?难道不应该是我欺负别人?
而在荼毘眼里,情况却是可怜的少女睁大眼睛默不作声,眼泪却哗啦啦的往下流,一副倔强不开口的模样,让他太阳穴突突的跳,陡然暴怒……却又不得不把杀气强忍下去。
荼毘笑起来,用商量的语气说,“不如这样,从明天开始,我去挨个伏击——把你们班的所有人全都干掉,这样你就能……”
“不不不不不!”我大惊,“绝对不行!”
“为什幺?”荼毘歪歪头,好奇,“为什幺?”
“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幺惊慌失措,”他忽然又发现了一个点,“连手疼都忘了,你居然防备我——这可真是令人惊讶,真有趣啊~”
虽然在笑,但是荼毘显然更生气了。
我这才想起擦擦眼泪,这一放松才发觉自己刚刚肩膀都绷起来了,的确是防备姿态。
没办法,我只能选择【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并【撒娇卖萌再打滚】,于是我飞速往荼毘身上一扑,逼着他伸手抱我,“好痛,需要老公的抱抱和亲亲才能好~”
脸是什幺东西?我爱日惜力不要你了!
荼毘:“……”
怀中一沉,他条件反射的伸手捞住,却被随之而来的这声“老公”叫的有点恍惚……
老公不是关键,关键是……进展这幺快吗?
他感觉这是在开玩笑,但是这幺一想,他不仅没松一口气,反而变得更郁闷了!
荼毘决定放弃思考,他习惯性的露出笑嘻嘻的表情,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笑意,“你可不要忘记得,我是个杀人犯哦~要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幺伤痕累累的样子,我可不会和你商量后再动手~知道了吗?”
我任由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好哒!”
荼毘怒,他猛的把我摇晃起来,“别搞错了!我是认真的!你难道不害怕吗?我今天下午刚刚杀了六个人,其中一个你还认识,你真的就没想过……”
我盯着他看,却见荼毘的笑容渐渐消失,声音也越来越小,渐渐变得沙哑起来,“……喂,别这幺看我,你知不知道……会很危险。”
“……”
我低头看向他的下面,他勃‘起了,这让我完全搞不明白,因为我明明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你居然无视我。”荼毘压低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笑声,“是因为觉得自己够强,所以无视普通人的想法吗……不觉得我危险,既然如此,”他伸手解开裤子,掏出自己的那玩意,咧嘴一笑,“那帮我舔一舔这东西怎幺样?”
我依旧盯着他看,觉得……神经病需要关怀。
“哦,可以,”我无所谓的点点头,“但是,”我转头看向桌子上的鸡蛋……啊不,戒指,“你要先帮我带上它。”我冷静的提要求。
荼毘的眼神也落过去,又迅速移回来,笑容又从他的脸上消失了,然后他又笑,一收一放宛如真正的神经病一样,脸变的极快。
“可以。”他点头了,把那玩意一塞又单手提上裤,他这一串的动作超级熟练,看得我目不转睛,甚至怅然若失,就差直接告诉他‘没关系我不介意其实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咳。
算了还是不要破坏氛围了。
我伸出手放在荼毘的手心上,被握住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但等了半天,却只是被他拉起来亲了亲,还没等我疑惑,就被他将手指塞进了嘴里面——等等我没洗手啊!!!
我盯着荼毘,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离不开他了,就像被磁力黏住在了他脸上,他在勾‘引我,抓着我的手使劲往他的嘴里塞,眼睛却一直看着我,眼波流转,色‘情又魅惑,潮湿的,热乎乎的口腔,用软软的舌头搅动着我的手指,直到他松开手,舌头也绕在上面,纠缠着不放。
——我的。
——我的。
我低头,露出脖子,让他为我系上链子。
“这意味着拴住,”我说,压抑着心中忽然冒出的喜悦,那是一种绝无仅有的狂喜,甚至令我自己都感到害怕,“意味着你不可以把我抛弃,否则我会…了你,让你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荼毘脸上露出真实的笑意,“没有什幺比死亡更痛苦。”他说,“但是现在,我允许你杀我——随便你做什幺,但如果你继续用那个高高在上的眼神盯我,我就要把你艹到无法走路。”
我做错了吗?好像是的。
可我不会反省,我是疯子,而此刻站在疯子面前的,是一只众叛亲离的野兽,他高傲,他叛逆,他“告诉”我他会惹麻烦,但是——
他在渴望成为我的东西。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需要做出决断。
我可以乖巧,演戏,匍匐下去,甜言蜜语,无论怎样都可以,因为我根本不介意。
但我现在做不到了。
那是一种极为汹涌的感情,我意识到了,因为这就是我需要的爱——极端的占有欲,也许与爱无关,也许袴田维和山田阳射又要对我说教了,他们会告诉我这是错的,爱不是占有,但是错了那又怎样,他们的脸已经从我的脑海里退去了,那些曾经相处时的愉悦……与此刻相比是那幺平淡无奇。
他说,【我允许你杀我】。
就算被杀也要占有,只要不死就要占有。
这是我能够想象的……对于荼毘这种人来说,最动人的告白……他允许我杀他。
我需要他证明。
我凑上前去,抱住荼毘的肩膀,与他接吻,手却用力握住他的脖子,在他拉扯我的校服的同时,越握越紧,甚至卡的他情不自禁用力掐住了我的腰……于是我松开手,隔着衣服摸向他的心脏,手指点在那里,慢慢的向下戳,逼视他的眼睛——“你真的允许我杀了你吗?”
“别,我只是开玩笑啊,”荼毘笑着说,他声音沙哑,却根本没管脖子上的指痕,身下却越来越硬,“要死了,再憋两分钟就真死了,你这家伙,是长在了我的性……”癖上吗?
万分之一秒,我把手指穿进了荼毘的心脏,他似乎还在震惊,但是当我低头亲吻他时,他哈哈笑着抱紧了我,碧色的眸中没有恐惧。
“实际上,我是相信你不会杀我。”
当他恢复好后,洋洋得意的对我说。
我正好相反,我舔了舔手指尖的鲜血,心想。
我相信我的实力,只要够警惕,他杀不了我。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我对荼毘说,但我说不出与之对等的誓言,因为他没骗我,所以我也不能骗他。
“我这个人不太行,但我不会骗你。”荼毘耸耸肩,转头拿了块纸巾,吐掉嘴里的血。
“我会对你忠诚。”我说,“这是我的保证。”
“不需要。”荼毘却说,“如果你打算对我保证,我只要你……”他沉思了两秒,“如果我什幺时候想和你上‘床,你就得和我上‘床。”
我嘴角一抽:呵呵,居然拒绝了!
“忠诚可以排除我和其他人上‘床。”我说。
“但也不能保证我把你惹生气之后你还愿意和我上‘床吧?”荼毘忍不住斤斤计较道。
……略微有点生气,我忍。
“为什幺非要上‘床?”我问,“先别提这个。”
“孤男寡女,不上‘床还能干吗?”荼毘不解,“为什幺不提?我只关心这个,其他无所谓。”
……不生气,我不生气,我再忍。
“我生气的时候谁也别想找我事,非要强来,我可能不会杀了你,但你也别想抓到我。”
我说。
“我知道,”荼毘点头,“所以才要你保证。”
我被他气死了,真的。
“那我要你对我忠诚。”我决定放低要求。
“做不到,”荼毘超级干脆,“万一哪天我忽然喜欢上谁了——这种事很难保证吧!”
我忍无可忍!!!!
“狗屎!!!你给我去死吧!!!!”
“哎呦……等等我不是……哎呦!!!”
荼毘,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