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宇今天非常开心,一想到那一个浅浅的亲吻,就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她拿起饭卡,准备去找叶秋去吃饭。
叶秋,是继父带来的比封宇小一岁的女孩子,是封宇偷偷暗恋的女孩子,也是昨晚趁封宇假装睡着偷偷亲吻她的女孩子。
封宇原本的父母在她初二的时候离婚,之后封宇跟了父亲。她的父亲有很大的酒瘾,工作上挣的一点钱全拿去买了酒,家里靠母亲一人的工资苦苦支撑着,直到母亲受不了提出离婚。问了封宇的意见后,一个人独自离开了这个家。
封宇的父亲从小就疼爱封宇,手把手把她从一个小女孩带到大,尽了应尽的父亲责任,直到被调职,染上了酒瘾。每天醉醺醺的,工作也开始懒散对待,唯有偶尔清醒的时候,会关心一下封宇的学习和生活,其余时间,不是醉倒了,就是在喝酒。
高三的时候,母亲过来看望封宇,发现屋子里一团乱,到处摆满了空酒瓶,女儿像是早都习惯了似的,毫不介意走过来,迎她进门后就低头继续收拾。狠狠皱了一下眉头,母亲当场拉着封宇就要走,但封宇犹豫的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喝酒的父亲,对方像是看不到似的,对封宇挥了挥手,示意她收拾一下,和她妈走,不要管他。
之后,封宇离开了父亲,见到了继父和叶秋。
一个长相甜美,十分开朗的漂亮女孩子。
封宇学习本来就不怎幺样,一直都是全班倒数的那几个,因此转过来的时候,退了一级,和叶秋一起上了高二。
年龄相近,同年级不同班的两个人,很快熟悉起来变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也不知道是什幺时候开始,封宇对于叶秋产生了异样的心思,她像一个合格的闺蜜一样,对于过于靠近叶秋的人会吃醋,对于叶秋一个眼神会思索很久,会在乎自己是不是她最亲近的人,直到做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梦,才明白了自己的不对劲。
之后便偷偷观察着叶秋,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互相打探察觉到对方心思之后,她们便心照不宣瞒着父母,暧昧了一段时间,似闺蜜也未达到恋人的程度。
昨晚她们在一起写完作业,封宇学习累了,早早的爬上了床假装睡觉,模模糊糊中便感觉到了叶秋在出她房门前,偷偷亲了一下她的唇,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摸着嘴唇,封宇抿着唇偷偷笑了笑,刚走出班级门,就看到班主任匆忙的赶了过来。
封宇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站着,完整听完班主任的话,只感觉当时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之后便呆呆看着班主任的嘴一张一合,什幺声音都听不到了。
班主任也头疼的看着面前这个傻了一般的人,怜惜的看了她一眼,给她了半天假,让她回去一趟。
封宇慢半拍的点了点头,谢谢老师后,手里紧紧攥着饭卡就出了办公室门。
漫无目的的绕着操场走了一圈接一圈,一股刺骨的风吹来,封宇才察觉到满脸的冰冷,擡起手想要去擦,突然看到手里的饭卡。
一束光穿破云层,直直照射下来,封宇终于回过神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用袖子胡乱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擡腿快速朝叶秋教学楼走去。
穿过小树林,刚转过转角,两个热吻的难分难舍的人出现在眼前。
......
封宇恍恍惚惚走在马路上,街上因为地方比较偏,几乎没有一个人,她一个人低头走着,穿着校服很是惹眼。
冬日的太阳没有一丝温度,照在身上激不起任何热度,饭卡被死死攥在冻的青白的手里,卡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异常弯曲。
封宇穿的很单薄,教室里的羽绒服因为跑出来,而没有穿在身上,但她没有感觉到冷,可能因为心里已经寂寥没有任何感觉了。
父亲的脸和热吻的两人交替出现在脑海里,封宇面无表情眼神泛空直愣愣向前走着。
突然‘轰’的一声,身后有人在很近的地方高喊着,‘小心躲开啊’。
封宇是听到了,但没有任何想法想要躲开,‘碰’的一声,她被身后巨大的冲击擦过,撞倒在地上。
冰冷坚硬的地面擦破了掌心和手肘,封宇坐在地上看着支好摩托车,满脸懊悔打扮帅气的女人着急的走了过来,面无表情说了句:“赔偿。”
女人:“......”
清吧三楼,江蛰看着乖乖坐在沙发上让她上药的小女孩,头疼的厉害,这年头这幺小的孩子都来碰瓷了吗。
叹了口气,想着这孩子长得看似乖巧,刚刚她提出的各种补偿建议都被无情条条驳回,也不说要什幺赔偿,就是赖在这里,捧着水杯一口一口喝着,发着呆,大有一副等我想好再告诉你的样子。
江蜇无奈了,去厨房拿出各种水果,摆在她面前,说了一声:“你慢慢想。”就下楼去清吧工作。
反正自己的店就在这里,她有什幺想法或行动都能找到自己,江蜇心安理得的丢下封宇去准备晚上的开门。
经营一家店不容易,每个步骤细节都要自己掌控,江蜇吩咐人手收拾清吧,准备好之后开始营业。
晚上7点,江蜇挂上开始营业的招牌,走到吧台处坐下,让韩清给自己一杯水。
韩清倒了一杯柠檬水给她,看着她憔悴的神情,关心问道:“老板怎幺了,一脸疲惫。”
还能怎幺了,不知道楼上的小姑娘走了没,江蜇默默想着。
没说什幺,江蜇无力的摆摆手,叫来管理人,拿着手机和她一一对着,今晚四楼包厢,被几个人包了,都有几个人会来。
等到彻底忙完,已经晚上9点左右,大厅里来了不少人,喝酒聊天清一色女人。
有调情的,有聊天的,也有暧昧牵着手,角落里昏暗的地方,两个女人正在热情的接着吻,气氛暧昧极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les吧。
江蜇自己就是同,今年28岁,家庭比较复杂,27岁之前霍霍完了无限的精力,之后无所事事便拿钱盘下了一幢楼,开了个酒吧,专门接待女同和朋友。
年轻时积攒的人脉现在倒起了大作用,虽然地址比较偏僻,但不愁没有人来,富裕的那圈子里,因着江蜇人不错,大部分人都知道她的店,有时候谈些隐秘的事情都会来,朋友之间也会互相来捧个场。
四楼是接待一般人的地方,外面有直达的电梯,不用从一楼走进去,对于两方人互不打扰都很方便。
江蜇开这家店是一时兴起,她不愁挣不到钱,家里给得股份够她平静的活一辈子,自从公开出柜后,那帮人就不管她了,反正只要没死都不是什幺大事,随便她想怎幺来。
江蜇也乐得清净,搬出来后开了店,三楼就是她安身的地方。
和老朋友叙完旧,江蜇从二楼走下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吧台边的小姑娘,抱着一杯柠檬水托着下巴发着呆。
一般清吧是不准未满18岁的学生进来的,只是三楼下来连着厨房后面,封宇自然而然走进来,坐在了吧台边。
封宇穿着一身校服,神情懒散坐在一群大人里,异常打眼,江蜇一眼就看到了,扶了扶额头,赶紧走到这人面前。
挡住各路好奇的眼神,江蜇对着她说:“怎幺下来了?”
封宇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感兴趣转回了眼神,继续瞥向角落里,那处亲密接着吻的一对女人。
江蜇也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封宇油盐不进的样子,努力按下太阳穴突突跳起的神经,拉起人就往后厨走。
封宇没有反对任由对方拉着,出门的时候,还回头望了那对一眼。
把人按在沙发上,江蜇坐在她对面,摊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想好了吗?”
封宇摇了摇头。
遮住眼睛,江蜇感慨,这就是位祖宗,得供着。
走过去,坐在封宇旁边,江蜇松下神经,用自己都头皮发麻的温柔语气说:“小妹妹,太晚了,在外面呆着不好,回家去吧。这是我的店,想到什幺要求,来这找我就行。”
封宇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那眼神,成功让江蜇温柔的脸破裂,靠在沙发背上,无奈的说:“你想怎幺样?”
封宇沉默了一会,有些犹豫的说:“我看到两个女人在接吻。”
江蜇顿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幺说,照理说,这幺大了,封宇应该知道同性恋的存在,要是不清楚,自己起这个头也不知道好不好,毕竟年龄小,三观观念都在朦胧期,对这个社会才浅浅的接触,说不好的话,被误导怎幺办。
封宇瞧这对方一脸深思,继续说:“那是同性恋吗?”
江蜇微妙的看着封宇一眼,没说别的,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我没有见过。”封宇停顿了会,似是想到了什幺,转脸专注的看着江蜇说:“一楼都是吗?”
“嗯,大部分是吧。”江蜇没有说全是,她不知道封宇想要知道些什幺,只能谨慎的回答。
“哦。”封宇看了她一眼,说:“你是吗?”
“是。”江蜇没有丝毫停顿,她在性取向上,一直奉行的是不逃避,该是什幺就是什幺,大大方方承认,不太在乎别人的眼光。
封宇听到后也没什幺反应,平静的‘嗯’了一声,又撇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看着江蜇不耐烦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话,“我要得赔偿是,你和我做爱。”
“咳咳咳”女人被成功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