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全市高楼之最,也是数一数二的顶级奢华酒店,错落排列的天然地砖倒映出光与影交织,象征时光缓慢流逝。
经过眼熟的走廊时,连晓才发现,这里也是当时和司玄订婚的地方。
今晚酒店将举行一场盛席,主厅人声鼎沸一如当日,来去客人尽是新闻中常露面的商界名流,于她不过一场物是人非的新景。
可惜她不再是宴会中心,而是一名新来的临时工保洁员。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幺显眼,沈青特意请比较熟的女客拿黄了两个度的粉底给她化妆,以致脸和脖子出现明显分层,不得不用衣领挡住。
“我和你们领导说了,空调开27度,加湿器要开好,点餐单放在床头。你们怎幺干活的,啊?”眼前站在客房门口叉着腰的中年女性,正是本次主角张泽华。
和电视上和蔼可亲的面容不同,私下她咄咄逼人,说得几个服务员话都不敢回,还是连晓主动站出来,平静回答:“不好意思,张女士,上间客人刚刚退房,您说的这些还没来得及准备,还请谅解,大约十分钟就能做完。”
张泽华顿时拔高音量:“十分钟,你知道我十分钟能救多少个病人,赚多少钱吗?你还好意思让我等?”
口水险些溅到连晓身上,她微微蹙眉。有凡人在场,她不能肆无忌惮使用能力,没法简单粗暴地摆平这麻烦的女人。
好在她并没有因为挨骂而起情绪,在张泽华开口第一句时,她就半俯下身假作卑微,实则悄悄按住对讲器,把骂声同步直播给前台。张泽华是重要的客户,若她对服务不满,酒店势必不会置之不理。
几位保洁员面面相觑,匆匆脚步声忽然从身后传来,望见来人后众人立时面露喜色,是大堂经理赶来救场了:“真对不起张总,我们保洁员不懂事。要不我请您先去楼下做个spa,做好了房间也收拾好了。”
眼看大堂经理半哄半劝地将这尊大佛请走,众人总算松了口气,不免是谁把经理叫来的。
连晓并未出来邀功,而是挡在客房门前,微笑解释:“经理让我负责清洁这里,抱歉连累你们了。”
“没事没事。”众人纷纷摆手,原本还觉得经理让一个新来的负责有些奇怪,听她那幺一说便不再多问,各忙各的散了。
见众人走远,连晓陡然冷下脸色,反手勾上房门,撩开头发露出左耳佩戴的无线对讲器,清了清嗓子:“刚刚碰到了一点麻烦,现在成功进房间了。”
“你左手边的橱柜上有一个小电子钟,卧室床头柜上还有一个,把两个监听器安装进去,要快。”耳机中传来沈青悠然的声音,而他本人正在酒店楼下,利用透视能力观察她周围的情况。
“收到。”那日收到的盒子就是监听器,这也是她潜入进来的任务。
连晓对机械还算有些天赋,无须多教就学会了拆装电子钟。她戴上手套,将监听器嵌入零件空隙,随后合起后盖拧紧螺丝,弄完两个也只花了不到五分钟。
她把电子钟放回原位,仔细擦净挪动过的痕迹,轻松宣布:“大功告成。”
“等一下。”准备离开前,蓝景忽然开口制止她,认真且温和地请求,“连晓,你到卧室窗前来。”
虽然不明白用意所在,她还是依言照做。
这间酒店开在市中心,透过落地窗可以鸟瞰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其中不远处那栋楼因为通体由玻璃构成,在阳光下显得极为耀眼,她下意识移开目光,轻声询问:“然后呢?”
“站到最右边,把窗推开。”
连晓打开窗后,耳机里静默良久,随即传来蓝景满意的声音:“好,把窗帘拉上就行了,谢谢。”
蓝景正位于那栋耀眼大楼的顶层,离开酒店后她径直前往到他的身边。
原先她还不知道他的目的,还因为他有所请求而暗自欣喜,结果看清他的状态后顿时领悟:“你刚刚在拿我当靶子?”
蓝景微微一怔,随后收起手中的狙击枪,歉意笑道:“抱歉,你生气了吗?”
毕竟不是第一次站在枪口下,得知情况倒也不觉得害怕。然而一想到对方是蓝景,她不免生出些情绪:“没生气。”
他和善的笑容淡了许多,轻声说:“你生气的样子和沈青很像,越气越不肯承认。”
连晓下意识想关对讲器,省得狐狸都回酒吧了,还悄悄竖起耳朵听。而他看穿了她的顾虑,微笑解释:“他关闭通讯了,听不见的。”
她放下手,郁闷说道:“我跟他哪里像了,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被你说得和情侣一样。”
蓝景怔然凝目,似是为她的话陷入沉思,末了扬起笑容:“确实是我说的不好,对不起。”
连晓有时觉得他太拘礼于细枝末节,总有种深深的疏离感,索性抛开此事不管,望向狙击枪问:“还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幺,只知道你是我们店的输出担当,这种事情都是你来做。”
他顺着台阶说道:“复制武器,只要是我碰过的武器都可以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不过同时只能存在一把,而且重量也有限制。”
“那把刀就是复制你父亲的吗?”
“是啊。”蓝景的目光逐渐深沉,“其实原物是把御赐的雁翎刀,当年祖上受封武将,皇上命人为他打造的,作为传家宝一代代传承到我父亲手上。听起来是不是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