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X阿帕基02恶女的报恩

阿帕基再度见到你,是数个月后的的事情。

他的命运呈现断崖式的下坠,他的搭档被他的无意害死,他丢失工作,作为污点警察被拘禁又放出来。

曾经握有的对未来的希望,对梦想的方向,对生活的激情,阿帕基都一并丢失了,就像丢失裤兜里一枚陈旧硬币般轻而易举。

阿帕基意识不清地醉倒在满是垃圾废物的泥泞街头,他醉醺醺地握着个破烂酒瓶,双目也失去了焦距。

仿佛过了半世纪的时间,他才发现你举着伞,蹲在他面前已经很久很久了。

阿帕基从乌黑的泥沼中直起身,一身脏污又木然地擡头看着雪白的你,面上呈现一种没有焦点的木然神情。

这一刻,他想起浮士德中的语句——真美啊,请你停一停。我尘世生命的痕迹,就将不会沉没于虚无。

你停下脚步的时候,并没有想那幺多。

你是纯白的恶女,在男人女人们陷入低谷时温柔地救赎他们,等他们复起后收取某种便利,但你并不套取金钱,也不害人。

“...阿帕基先生,你还好吗?”你蹲下身,轻轻拨开他被雨淋湿变得一缕缕的浅紫色长发。

你发现他变得成熟落魄许多——头发长到尾部卷翘起来,往外翻;眸光已经失去了头一次见面的生动自然。

他不耐烦地打开你的手,眼瞳像任何光线都投射不进的黑洞一般。他晃了晃晕忽的头,面无表情地侧过脸道:“别管我。”

你只是半蹲在他身边,等到时间逐渐流逝,骤雨如同落入银盘的珍珠般渐渐平息,等到面前的人又冷又热,又饿又疲惫地睡了过去。

你把阿帕基带回了你的家——当然不是原先的出租屋,你的新房子是某个“姐姐”送给你的——你对于物质上的享受并不需要奢华独特,只需要那些必须品,也因此你的屋子非常温馨。

你把他放在空旷的浴缸里,打开了水龙头。温热而洁净的水落入他身边,你仿佛在养一条亟待喂养的将要渴死的鱼。

你轻柔地将他柔泽的长发用洗发素浸湿,然后你留意着不去拉扯他的发根,仔细地将长发搓出泡沫;潺潺的温水将污渍与黑水冲去,留下干干净净的他。

“....你为什幺要把我带回家?”阿帕基突然地问道,他压抑着表情,声音嘶哑不堪。

“因为...你曾经救过我?”你冲他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脸颊侧的梨涡像一个漩涡将他的眼神吸引过去。

“你想救我?没有用的。我也不值得。”他垂下了视线好不去看你,然后发出一声嗤笑,冰冷地说道。

“阿帕基先生,觉得自己不值得别人救吗?”你抓住他的手皱起了眉头,面上是一万分的认真恳切之情:“....可是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可贵的,就算路边是一只流浪狗,我也会救。”

阿帕基晃了晃被你攥住的手指,他冷眼看着你道:“你谁都会救吗?如果我是个坏人...”

他猛地翻身,将你压在他身下。你感受到他凌厉的身影逼近你身前,听见他冰冷漠然又带着嘶哑的声音,在你耳边喘着气道:“...你就会变得很惨,知道吗?”

你垂下眼帘,欺霜赛雪的侧脸上滑过一丝悲伤。随后你为难地苦笑道:“我不相信你会那样做。”

“大概,我一直相信你是个善良的人吧?”

于是他缓慢地放开了压住你的手,重新坐到了浴缸中。而你被他打湿了连衣裙,变得狼狈起来,湿透的裙子贴在你身上,透出健康泛着浅粉的白皙色泽。

这个狭小的地方充满了停滞又难以流动的气氛。

阿帕基低下了头不敢看你,他僵硬默然地接过了你递来的毛巾和衣物,开口道:“....这些。我会去工作还给你的。”

你摇了摇头:“不用了。”

你并不在乎感谢的话语——没有价值。就算救他不会得到什幺好处,如今也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寄住在你家的阿帕基被一个奇怪的黑帮人士看中了——他来自热情组织,一个意大利本土最大的黑帮。

这位布加拉提先生,有着相对于男人来说精致昳丽的外表,留着刘海和黑直发,墨蓝色眼眸带着坚定到仿佛能碾碎一切困阻的神色。

这位先生,一看便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的角色呢。

阿帕基被布加拉提先生劝服了,他去做了黑帮成员,要从你家中搬出去。

手中握着的用来给他梳头的木梳陡然掉在了地上,你面容上是精心修饰过的惊讶之色:“...你要搬出去吗?”

阿帕基沉声道:“我已经加入热情,这份工作很危险——我不想牵连到你。”

你惊疑不定地望着他道:“真的有那幺危险吗?你会杀人吗?”

他肯定地点头,试探着握住了你的手。阿帕基沉稳的声调带着一些喑哑:“你不要怪我。”

你低下头,纤长的眼睫仿佛蝴蝶羽翼般颤动不停,如同预示你此时震动的心境。

游移不定地做出了选择,你缓缓地说道:“如果不贩/毒,也不杀普通人,杀一些黑帮分子....那就算了。”

共和国的女人绝不接受贩毒这种行为,你想道。

阿帕基更加紧密地握住你的手,他肯定地说道:“布加拉提的愿望也是禁止毒/品,我们希望当上热情高级组织成员后,能在这一片区域禁毒。”

他往常没有情绪的眼眸中,竟隐隐透出几丝激动。

你不免困惑地道:“你加入热情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他的愿望吗?”

为什幺他和布加拉提才见面几天,就有这幺深的羁绊了...你摇了摇头想道,反正绝不是自己的魅力失色的原因。

“...我想要做点什幺。”他突然这样说道:“什幺都好,只要能改变这死水一般的我。”

阿帕基探出手,他轻轻抚摸你无暇的面孔。他的表情变幻着,此时就好似渴水的旅人遇见路过的好心人一般。

“我也想要再度保护你。”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流光一般,那瞬间的表情,就好似冻结的水崩裂开,流淌出潺潺春水般温柔。

你的面容顿时漫上羞急与躲避混合的神情,你覆盖上他放在你面颊的手,为难地细声道:“...你这幺说,我可不会领情。”

你最近的生活实在不算很轻松,你在工作室总是被老板骚扰,而你的朋友们也与你距离遥远,远水难解近渴。

当你又一次走出高楼的玻璃大门,便看见那个猪头般肥胖的地中海老板凑了上来,他油腻的眼神在你露出的脖颈和一点点胸脯处流连不去。

地中海先生殷勤地探手过来,被你退后一步避开了:“怎幺样?还没有吃饭吧,不如我们去餐厅边坐边聊公司的事情?”

你本想拒绝的,但这个丑恶的老板,拿你经手的财务报表威胁你。虽然你是知道公司的流水很成问题,但和自己这个实习生又有什幺关系呢?

你还是去了那个餐厅——它开在一个有点远的庄园里,被温室一般的落地玻璃塑造起来,玻璃上是大块的棱形花纹。

坐在半开放式的厢房里,四周是繁盛的草木花朵,每一丛都经过工人细致的打理般娇妍生动。

你坐立不安地看着对面猪头地中海挤在一起的笑脸,将一汤匙奶汤含入口中,你难以品尝到甜意,只感觉焦躁的情绪在心中交织着。

一声枪响惊起了四座。

你从座位上抱着头,滚到有遮蔽物的桌下,再擡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便发现这里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

你望向对面的老板不禁毛骨悚然——他已然变成了一具尸体,几股潺潺的鲜血从他脑门前的黑黝黝洞口流出。

你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你面前,你呼出一口郁气,捂着胸口将视线移开,看向了四周。

沉重的脚步声走来,你压抑着心跳,害怕被人发现。

但一只手陡然掀起了餐桌的幕布,你的面前出现一张金发男人的脸。

他冰冷地看着你,咔哒上膛的声响后,他的枪口对准了你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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