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苏砚为了什么不安,昨晚还缠着她做得筋疲力尽,她在他身下忘情呻吟,反复高潮,清晨一早还差点错过了她往云林的火车。
他送她到火车站时,还买了月台票陪她到所属月台,狠狠抱着她,若无旁人亲吻,直到站务长想骂人了,才舍得放她上车。
在匡隆匡隆行驶的火车上,没多久周沐菲就接到他的来电。
「真想跟妳一起去。」
「我很快就回去的。」周沐菲甜滋滋的,「要……想我喔。」
「现在就开始了。」
「你……嘴太甜。」两朵红云飘上双颊,她轻咬下唇,抓紧手机,连脚趾都快卷曲起来。
「要怎么奖励嘴甜的我?」
见她不答,那头锲而不舍:「说说看,怎么奖励我?」
「我、我不知道啊。」她有点手足无措。
「让我绑在床上,跟妳做三天三夜,让妳下不了床好不好?」
「色鬼!」她轻斥,作贼心虚的眸子飘来移去:「不说了,车上人好多,到了再给你电话。」
「好。」那头的男人终于笑着收线。
离开云林,才知道靠海的小村镇有它专属的纯朴的美,然而周沐菲却再也不肯走进那屋子。
好不容易摆脱那囚牢,谁愿意再触碰那令人窒息的过往?
周沐菲约了妹妹在熟悉的公园见面,才国一的周沐均这一年来性子变了很多,成熟了、眼神也沉着了,哪还寻得到半点天真无邪?
家中这一年来的变故,学校将她保护得很好,周沐均虽然不确定为什么变,但这让她沉稳许多。
瞅着在爱情呵护下,眼神带着柔媚的姊姊,周沐均却无法感受她的幸福,面色阴郁如天空倏忽聚拢的厚重云层。
「妈妈和叔叔突然都不见了,但姊姊妳看起来过得很好。」
「抱歉,这些日子以来忽略了妳。」
仿佛有股怨气要冲破出口,周沐均忍了忍,但依旧难以咽下,脱口就道:「为什么他们不见了妳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还跑到台南去?!那我呢?你们就这样撇下我,是吗?」
「不是的……」周沐菲想拍拍那女孩,但女孩气得浑身发抖,想也不想侧身闪过她的碰触,留给她一掌的空。
「妹……」
周沐均坐到离她最远的凉亭栏杆上,望着快下雨的天空,连空气都带着润潮。
「妳说的大砚哥哥,对妳好不好?」
见妹妹有交谈的意愿,周沐菲露齿一笑:「他对我很好,妳不用担心。」
「谁担心妳啊!」周沐均横她一眼,喃着:「也不知道妈妈去哪里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嘛!说走就走……」
小女孩进入叛逆期,开始有自己主见了,却又有找不到方向的迷惘。
这就是青春吧!
对被迫成长的周沐菲而言,叛逆期什么的遥远如天边的星子。
真好,希望妹妹可以一直顺利成长下去。
她的牺牲与委曲求全,不就是为了换取她平静的人生?
「他们去哪了没关系,沐均,只要我们好好的就好,好吗?姊姊不会丢下妳的。」
周沐均噘噘嘴,「好像也只能这样子了喔?我勉为其难同意吧。」
夜晚,周沐均不愿意随她一起住饭店,想回那栋老旧的透天厝看看,那里对周沐菲而言是恶梦,但它对周沐均却是一个无法抹灭的成长过程,有许多属于她的童年回忆。
周沐菲虽然万般不愿,但拗不过妹妹的央求,只得同意。毕竟要一个国一女生独自回那废弃快一年的屋子更是危险。
许多家具物品仍在原位,只是有段时间没人居住的屋子蒙上了一层厚灰,他们花了点时间略作清理,还他原本面目,周沐均欣喜地东瞧西看。
「哇!原来我的日记本还在啊!」周沐均找到熟悉之物,翻阅了起来。回忆当时好笑的景象,忍不住边看边笑:「天啊!我当时怎么那么蠢?几瓶养乐多就让我高兴一整天!还有这个也好好笑,王大头骑脚踏车撞到电线杆,翻入田里滚泥巴……」
周沐菲略略看了下,抽屉、箱子被翻过,许多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可见周树诚、秦美玉离开之时多仓促惶恐。
瞧见周树诚多次性侵她的房间,一股厌恶憎恨涌上,周沐菲忍不住催促:「该走啰!这边没水没电,不能过夜了。」
步行至浴室的周沐均却想起一事,一个弹指道:「我想起来!有一件事我忍了很久,妈妈不准我问。」
周沐菲睨着她。
「有一次我看见叔叔拖着妳进浴室,当时姊妳的叫声好痛苦,好像还有被打的声音,当时,你们在做什么?叔叔打了妳吗?」
周沐菲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知道了多少?她想问她正跟周树诚做什么事?
见周沐菲眼眸突然黑如浓墨,周沐均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她搔搔头,「我记得后来我大声尖叫,叫没几下,就被妈妈甩巴掌,然后我就晕了……隔天妳就发烧住院了。」
周沐菲无意多说,只道:「走吧……我们已经不适合这里。」
周沐均点点头,将日记本收入袋子,多少带了点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