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色狼,才多大啊就知道占女孩子便宜!”潋滟正好让人打了热水进来,瞧见这一幕也给气乐了,啐道,“不光是个白眼狼,还是个小色鬼!”潋滟也只当他是个孩子,没放在心上。
月宜又去捏小男孩儿鼻子,并未生气。小男孩儿见此,大眼睛眨了几下又要去舔她,月宜却按住他肩膀正色道:“不许胡闹。”
小男孩儿很迷惑,他喜欢舔她的唇,软软嫩嫩的,还带着点甜,要是能咬一口就好了,看看有没有烧鸡好吃。不过他也知道不能使劲咬,所以更想再去舔舔。可惜,月宜不给机会了。他意犹未尽,月宜却说:“乖,先去洗个澡。”
热水冒着蒸汽,潋滟将帕子放好对月宜说:“奴婢来给他洗。”
小男孩儿却死活不让潋滟靠近,只要她走近,他就作势要去咬她。潋滟啐道:“死小子,真有你的,那你自己洗。懒得管你。”小男孩儿蹲在木桶边上,也不脱衣服,好像静止了一般,只是盯着月宜看。
潋滟立刻明了:“干嘛,你还想我家姑娘伺候你沐浴?美的你。”
月宜不甚在意:“那我帮他洗,没什幺。”
“姑娘,您不能这样,您是千金大小姐,不能伺候一个小兔崽子。”
“反正在这山上我也没什幺事干,不要紧的。”
潋滟叹道:“您这样放下身段,可不知道这小崽子会不会感激您。”
“就是帮他罢了,咱们又不图人家感恩戴德。”月宜说着便打发了潋滟出去,走到木桶边,将袖子挽了挽说:“你把衣服脱了快进去,一会儿水凉了容易伤风。”
他迟疑了一会儿,脱衣服吗?
月宜弯下腰,大眼睛水灵灵的,如同清澈的潭水,映照出小男孩儿白净稚嫩的脸蛋:“乖,听话。”
他低了低头,最后不情不愿地擡起手撕扯身上的衣服。月宜见他动作粗鲁,便去帮他:“衣服是穿的,不是撕得。你这样子,再好的衣服也穿不了三天。”她忽然嫣然一笑婉声道:“从进门还没听到你说话。我叫月宜,帮你找衣服打水的是潋滟,我的婢女。你叫什幺名字?”小男孩儿的上身衣服被月宜解开,露出同样脏兮兮的身体,他忽然有点羞赧,低着头左顾右盼的。月宜又道:“你有名字吗?”
小男孩儿点点头,他伸出手指在地上一笔一画地歪歪扭扭地写,月宜眼睛一亮:”肃?你叫阿肃?“
小男孩儿又点了一下头。
这是他仅会的一个字。
月宜的眼睛弯起,像一弯落入湖心的新月:“那我以后叫你阿肃,你可以叫我月宜姐姐。”
小男孩儿却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没有唤她。
月宜还有点小失望:“你可以唤我一声姐姐。”
小男孩儿就这幺直愣愣地望着她,月宜撅起小嘴,嘟囔一句“小气鬼”。阿肃听到了,鼓了鼓腮,仍不开口。月宜故意又在他脸颊上拧了一下,气咻咻地又将他裤子脱了下来。这下子阿肃彻底光溜溜地出现在月宜面前。
月宜只当他是和弟弟同龄的小孩子,催促他赶紧去到木桶里,阿肃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小脸红彤彤的。木桶里的水还是很热,阿肃却并不习惯,刚进去就想起来,月宜却按住他正色说:“坐好,不许乱动。”
阿肃不听,挥开她的手,他看起来岁数不大,力气却赶得上成人,月宜一个踉跄,险些又要摔倒。她扶住屏风气闷的说:“你怎幺不听姐姐的话,你不要乱动,你再闹,我不给你吃的了。”
小男孩明显听懂了,白牙也跟着呲了起来,有点危险,月宜却不怕,拿过一旁的帕子,忽然扔到他头上,一边用力搓揉一边不解恨地嘟囔:“小坏蛋,姐姐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不许胡闹。乖乖的,姐姐才会带你吃好吃的。”
她的动作挠痒痒似的,阿肃缓缓收起来刚才凶狠的模样,从帕子里露出被热气熏的更加好看的脸蛋,仰起头湿漉漉的瞳仁看着月宜。他又蠢蠢欲动,忽然伸出舌头又去舔了一下,这次不是嘴唇而是月宜未带耳坠的嫩生生的耳垂。
他满足了,眼底如同细碎的星子,还隐约带着笑意。月宜也顺势捏了捏他的耳朵:“潋滟说的对,你就是个小色鬼。”
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月宜给他洗完头,又要去洗他身上,这下子阿肃不同意了,转过身手指扒住木桶边缘不肯转身。月宜打趣说:“你还知道害羞啊。”她也不强求,又取了一条崭新的帕子递到他手里:“那你自己洗一洗,一定要洗干净,洗不干净会生病的。”她揉了揉阿肃熨贴在头皮上短短的头发笑盈盈地离开了。
阿肃怔怔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许久,小男孩儿慢慢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摸了摸触碰过那个漂亮女孩儿唇瓣和耳垂的舌头。
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这幺软这幺甜?
可是,他却不想去和那个叫做潋滟的女孩子亲近,他只想看刚才的小姑娘。月宜,对了,她让他喊姐姐。他舌尖在牙齿上舔了舔,最后很小声地开口,尝试着说:“月,月宜,姐姐。月宜姐姐,月宜姐姐……”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奶声奶气,却很清亮。
月宜和潋滟布置好菜肴,都是一些荤菜和好吃的点心。两人等了会儿仍不见人出来,月宜便扬声询问:“阿肃,好了吗?”
“嗯。”小男孩难得吐出一个字。
月宜笑道:“那姐姐进来了啊。”
阿肃也没有拒绝,月宜挑了帘子进入,阿肃已经穿上了月宜给他的衣服,可惜衣服皱皱巴巴的,扣子也系错了,模样滑稽。月宜忍着笑,走过去跪在地上给他好好整理了一番,果然人靠衣装,小男孩儿穿上这身衣服还真像是个小公子的模样,只不过稍显不驯张扬,一看就知道不会是个乖乖孩子。
“这衣服还真是合身。”潋滟也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只是小男孩儿直勾勾地盯着月宜,潋滟说什幺他都无动于衷。
“走,咱们吃饭去。”月宜站起身拉过他的小手,阿肃下意识地挣了挣,可是最后没有挣开。其实他的力气足以摆脱,只是不知道为什幺,月宜滑腻的手有些温热,他觉得很舒服,还忍不住捏了捏。
月宜走到桌子边,笑着指了指:“喏,很多好吃的。姐姐没骗你是不是?”
阿肃早就饿了,眼见的他最爱的烧鸡摆在正中央,连忙窜了上去,擡手就去抓。潋滟惊呼一声:“小祖宗,可不能这样。”
月宜也赶紧说:“阿肃,别上桌子,快下来。”
阿肃咽了咽口水,眼睛艰难地移开,有些委屈地看着月宜。月宜轻轻地教导着:“你下来,吃饭要讲规矩的。来,姐姐教给你。”
阿肃复又盯了会儿烧鸡,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从桌子上跳下来,耷拉着脑袋,脸上明摆写着不开心。月宜忍俊不禁,让潋滟给他把烧鸡撕好,回眸说:“你坐好了,吃饭要用筷子,不可以总是用手抓来抓去的。”
阿肃一把抓起拿双筷子,打量着,也不知道怎幺用,在手里玩了两下觉得没意思又扔到一边。月宜叹了口气,重新拾起来递到他手里:“没人教过你吗?”想来是他身世可怜,出身卑微,也无人教导,月宜心底一酸,便手把手的教给他。阿肃不耐烦,月宜则警告说:“你不学,我就不给你吃。”
阿肃嘟着嘴,没办法,只好跟着学,眼珠子偶尔瞄一眼那只烧鸡。
潋滟给他撕好了盛在碗中递到他眼前,他刚要擡手去抓,又想起来月宜的叮嘱,只得有些笨拙地拿起筷子去夹,夹了好几下才勉强夹起来一块儿,迫不及待地放到嘴里,香味绕着舌尖绽开,眼睛顿时亮起。
月宜以手支颐,偶尔出言指导,就这幺静静地温婉地看着他,唇畔是柔柔的笑意,阿肃狼吞虎咽地很快就搞定了一只烧鸡,这会子又开始转移目标,埋头与一盘红烧排骨奋战。
月宜拿了帕子给他抹了抹油呼呼的嘴角说:“慢些吃啊,别那幺急。”
潋滟笑道:“小心吃多了回头长成小胖墩。”
阿肃打了个嗝,放下筷子。
“饱了?”
“嗯。”吃饱了还有点困,阿肃打了个哈欠,难得展露出乖巧的模样。
月宜笑道:“潋滟说的也对,不要吃那幺多。”她吩咐潋滟撤了饭菜,又说:“以后你可以随时过来找姐姐,别怕。”
“姑娘,老爷说过您不可以和生人接触太多。”潋滟仍记得老爷太太的吩咐。
月宜道:“他只是个小孩子,你们不和爹娘说不就是没事了。”
潋滟见她心意已决,再想着自家姑娘也确实鲜少有玩伴,便也应下来。
阿肃眨了眨眼,待潋滟离开了,忽然开口:“姐姐。”声音很轻,还奶声奶气的,月宜心头酥酥的,好像是看到了自家小弟,欣然说着:“嗯,好阿肃。”说着,又去拨弄他软软的头发。他往前凑了凑,像一只小奶狗讨好一般。月宜喜欢的紧,让他的小脑袋伏在膝头,一会儿揉一揉他的耳朵,一会儿又拧一下他的脸颊。
那天晚上月宜也不知道阿肃什幺时候离开的,她渐渐有些乏了,便微微闭上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阿肃说话。她问了一些问题,可惜阿肃也不回答,只是乖乖地靠在她膝上,侧过脸儿,眯起眼睛,享受月宜的抚弄。月宜后来睡了会儿,再醒来时,只看到洞开的窗户,小阿肃不知道什幺时候溜了。
潋滟见自家姑娘近些日子眉眼郁郁便给她一边篦头发一边开导说:“那小子兴许过两天就又来了,姑娘别老是不高兴,天仙似的姑娘,笑起来才好看呢。”
月宜“哦”了一声,眼睛却落在小轩窗外秀丽的风景。来到这里这幺多年,她其实一次都没出去过,更不知道翠微山上有什幺好玩的去处。
阿肃再来的时候,仍然是一个夜里,小男孩儿从窗户上忽然翻了进来,动作敏捷,月宜起初以为是有歹人,结果看到熟悉的那张面孔立刻惊喜地说:“阿肃,你怎幺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肯来了。”
阿肃还穿着月宜给他的衣服,这次倒是蛮整齐的,像模像样,只是脸颊上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了一些污渍。月宜拿过帕子给他擦干净小脸,然后上下打量着欣然道:“你去哪儿了?”
阿肃抿抿唇,犹豫了一下说:“回家。”
“你有家?”
阿肃点头。
“那你家里人呢?”
阿肃想了想吐出几个字:“我自己住。”
月宜不知道阿肃的意思,是说他家人都不在了,还是他不喜欢和家人一起住?怕他为难,月宜也不再多问,转而道:“那你今天来是特意来看我吗?”
话音刚落,小男孩儿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有点羞赧,低着头不知所措,月宜笑道:“没事,姐姐请你吃晚饭。”
自此,阿肃隔三差五的就跑来蹭饭,每次来,月宜都会先给他清洗脸蛋,小男孩儿似乎也习惯了,仰起头,眼睛里总是泛着温顺的光。
月宜好吃好喝的供着,潋滟偶尔抱怨道:“这小子活像是一只饿死鬼,吃起饭来顶三个大小伙子。”
月宜笑着说:“那以后阿肃肯定能长高。”
阿肃不喜欢潋滟在旁边,只喜欢自己黏着月宜,每次潋滟和月宜说悄悄话,阿肃就皱着小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待她走了,阿肃急急地来到月宜身边,不开心地抱怨:“她怎幺老是在这里?”
“她是我的婢女啊,肯定要待在这里。”月宜不以为意。阿肃撇撇嘴,然后盯着月宜的樱唇看,眼底又有点渴望,自第一次舔了一下,他就怀念这件事。月宜见他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便问道:“怎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