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任由他紧抱着她,感受着两人交互的体温,靠在他胸口时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厉澜纹着龙图腾的左手臂,有些疑惑地低头端详着他左臂上的纹身,这条龙纹怎幺越看越熟悉呢。
突然间,脑海中伴随着刺痛感一闪而过的出现了几个模糊的碎片式影像,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乱窜。
泰式风情的街道,在一个卖泰国特色商品的小店里,她手里捏着一条红色的龙纹图腾的手帕,转身与身后那个高大的人影说着什幺,擡头看他对方的脸却是一片模糊,完全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画面又一转,自己却握着那块手帕蹲在地上,嘴里喊着某个人的名字,哭得不成人形,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为什幺脑海中会出现这些画面,莫非跟她三年前丢失的记忆有关,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啊!!~”脑中充斥着越发强烈的刺痛感,让她下一秒失去了思考的空间,一波更甚一波的强烈痛楚在脑中翻来覆去地倒腾着。
“唔~呼~呼~”流云捂着脑袋倒在了厉澜怀里,疼得不停直喘气。“啊啊啊!~我的头!~突然好疼!~”
“怎幺了?”厉澜担心的扶着她的肩膀,托着她的后脑看到她一脸痛不欲生,怎幺会突然头疼了。
“唔~呼呼~”流云靠着厉澜怀里,紧闭着眼睛死死咬着牙,只想要等着头疼慢慢散去。“脑子里~好多奇怪的画面闪过~可是~我想不起来~到底怎幺回事!~”
“你忍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厉澜慌乱地抱起她,着急起身直接往外面走去,但下一秒,胸口的衣服却被流云扯住,阻止了他打算送她去医院的动作。
“不用~去医院,过一会~就会好的。”流云待疼痛稍微不是很严重了,喘了几口气使自己冷静了下来,不能去去医院,这不是主动往枪口上撞嘛。
怀抱中的人儿满头大汗,但坚定的眼神最终让他妥协地抱起她转而上了二楼,他咬着牙忍住了内心强烈的波动,因为他意识到了,应该是她脑海中过往的回忆在作祟。
将流云轻轻地放上床躺好,为她盖好了被子,默默地守在一旁,看着她的头疼逐渐稳定了下来,最后恢复平静的侧脸。
心里默默祈祷着小云能不要那幺早记起那段过往,毕竟三年前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
矛盾的情绪反复在他内心拉扯着,一方面希望她能尽快找回她失去的记忆,另一方面又希望她永不再记起那段过往。
待流云安静的睡熟后,厉澜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走向了地下室的方向。
地下室旁有扇隐蔽的小门,上面有道指纹锁,解了锁后静悄悄地走了进去,内部的感应灯随即亮了起来。
这个小小的仓库里堆满了各种的资料和文件,通过这十年来的积累,厉澜将自己发现和查到的信息都偷偷地隐藏在了这个小屋的地下室里,在这里计划每一步要走的策略,并作为收集信息和情报的中转站。
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给自己时间梳理下思绪与下一步的计划,他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很有限,至今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收集更多对手的犯罪资料,作为以后指控他们恶行的证据。
而这十年时间,也让他深深意识到毒贩界的水深不见底,从官到民都渗透着不同程度的犯罪分子,生产原料的、制造的、贩卖的一条龙的流水线后,最终得利的无疑都是那些更高的政府上层官员。
而那些所谓的毒贩只不过是冲在最前头的替死鬼罢了,见到更多的都是官官相护充满了各种黑暗的内幕,让他的调查实在是举步维艰。
这种现象在北部地区的猄蛇帮与政府间的勾结尤为严重,他们合作的历史最为长久,相当于是最早批被国家高层默许的制毒、贩毒的工厂之一,所获利润有六七成都是进了国家高层口袋里。
如此牵涉甚广的缉毒工作实施起来谈何容易,只要有人有需求,就会有人生产,而高层一旦对此事视而不见下面就会越发猖狂,泛滥成灾的毒品就无疑会被人购买,这便是一个死循环。
这几年虽然厉澜小心的在这些人中行走着,但最近金爷貌似察觉到了些什幺,开始处处针对于贺关山,就这次他选择与罗迪合作的事情来看,他势必在不久的将来便会采取行动了,现在必须尽快将眼前的困境给解决才行。
猜测他目标可能是要打击贺关山为首的这一批新势力毒贩集团的崛起,来得以巩固他元老级别的身份。
眼下行事可是步步为营,务必得更为谨慎才好,一旦暴露了身份,将不再是关乎他一个人的安危,小云也将卷入其中,这是他最为不想看到的一幕。
但接下来的行动被逼的不得不加快步伐,因为实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批货如果再不能拿回,接下来就会更加的被动,一旦失去了贺关山的信任,等待他们只会是死路一条。
厉澜将之前一段时间查到的金爷工厂的内部地形图贴在了白板上,默默地皱眉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经过他多方的考量下,在地图上圈圈点点画出了最佳的进入和逃离路线,打算等着阿金阿银到来再细细地商量实际的作战方案。
等他走出小仓库已是后半夜了,还没踏上二楼的楼梯,就听到房内流云大声呼喊着说着梦话,“你别碰我!~快走开!!~放我出去!!~”
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推开房门快步走到了床边,单手扶起流云的身躯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温柔地安抚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呢。”
流云在听到那声熟悉的声音后,情绪渐渐地平稳了下来,睡梦中依然紧紧抓着厉澜的衣袖不肯松开,微微颤抖的身体和满脸的泪痕让厉澜看的心疼不已。
想到流云这段时间受到的伤害,厉澜也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把她更搂紧些在自己的胸怀中,只想要把她融入体内一般给她充足的安全感。
“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我用我的生命发誓。”厉澜在流云耳边低低地说着,也不在乎她听没听见。
隔天天刚亮流云就醒了过来,可能是由于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只觉得睡眠质量并不是很好,半夜感觉自己在梦境里还在奋力挣扎逃跑,好在厉澜一直在身边紧紧抱她在怀里,这才让她到后半夜安心的睡了过去。
流云起床后才正式环视了下周围的坏境,这个屋子设计的极为温馨,房间墙面也是刷着让人很舒服的大地色系。
一张舒适柔软的大床摆在中间,落地窗前挂有个素色的窗帘,拉开窗帘外是一个小小的阳台,跟自己国内的出租屋差不多大小,房间右边还有个小门,进去是一间不大的洗手间。
下了楼转了一圈都没见到厉澜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去哪了,流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思绪万千地思考了许多,想的都是他们的未来。
琢磨着现在既然再次决定跟他离开国内,情况却跟以往大不相同了,国内的警方和刘建军那边应该会乱成一团,毕竟他们一直想从她这边知道泰格的线索,现下她失踪了也便断了这条线索,必定会对泰格的抓捕更加严密,国内她暂时是没办法回去了。
但另一边,一旦被罗迪知了泰格已经察觉到他和金爷的勾当,必定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进一步加害于泰格,毕竟从上次集会上就看出了金爷在泰国圈内的权利还是不容小觑的。
这次厉澜他们偷偷去探访金爷的工厂会不会太危险了,这可是件生死攸关的大事,没法安心让他们以这种以卵击石的方法去冒险,但流云十分了解他的个性,厉澜一旦下了决定的事情,即使是她也是无法撼动分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