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苑临到尼国的飞机落地后,来迎接她的是一位以前在学校社团认识的学长,他在这边已经待了半年,还有一周就要回去,
恰好她可以续租他的房子。
她就不用再费心研究哪些地方居住起来比较安全,如何与当地的房东交流。
这个学长是华国人,长发,扎了个马尾,眉清目秀,但显然在这边被晒黑了些。
他旁边跟着位尼国的本地的司机,很热情地把她迎上了车。
上车后司机叽里呱啦地说着咖喱味道的英语,孟苑临一知半解地听着。
尼国与印国和华国接壤,但由于同华国隔了一座喜马拉雅山,生活文化和语言都和印国更接近。
路边上泥土混着石子,经过坑坑洼洼的地时,车窗都在抖动。
为了防止在这种摇晃的路段晕车,窗被摇下去些,扬起的尘土很快就在车的内部飞舞起来。
学长递给孟苑临一个口罩后,给自己也带上了:“这边灰尘大,你平时出门记得放几个在包里。”
她接过口罩,看着窗外时却分了神。
熟悉的颠簸,灰尘和破旧的房子。
明知道这里不是布喀隆什,但好像这辆晃晃悠悠的车就是在往一条她永生难忘的小路上开,旁边坐的也是她经常在夜里想起的人。
“在想什幺?”学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回过神来。
“就只是看看街道。”她表面上依然平静:“在想之后在这里要怎幺生活。”
学长对于她选择来这里做调研本身就非常吃惊。
想趁机旅游的会去欧洲,美洲,猎奇的去了原始的部落或者岛屿,来这种贫苦且混乱的国家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这个学妹清冷瘦弱,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从未受过苦的大小姐。
“你不用太担心,这边的英语普及率很高,谁都能和你交流。总体的感觉就像倒退了50年的华国。”
住的地方离机场开车两个小时,沿途过了泥路,公路和看上去很容易翻车下山崖的路,最后停在了一条街道上。
“下车吧。”学长说:“旁边这栋就是了。”
孟苑临推着行李往里走,打量着自己即将住大半年的房子。
就像是华国农村的那种别墅,方方正正的,两层楼,里面是几堆废弃的旧家具,天花板上的白灰裂开,说句话回声能飘上半天。
“这里是厕所,卧室,厨房。”他挨个给孟苑临介绍着。
最后他叮嘱说:“我下周就走了,这几天准备最后旅游一圈,房东几乎不会过来检查,你只要按时把钱转过去就行。一个人住这里记得把门锁好,最好是再招几个室友。”
如今已是下午,孟苑临道了谢后学长就和司机一起离开了,这诺大的房子只剩下她一人。
她把行李箱放在了卧室。
这卧室不大,但有模有样。墙壁上挂着色彩鲜艳的毯子,窗子上糊了他们信奉的宗教的神明,柜子上摆放了几个靠垫,桌子宽大,被芯柔软。红色的旧沙发虽然破,但干净。
能看出是学长专门为她整理过的。
刚把床铺好,手机的短信声就响了起来。
“孟小姐,今晚有空吗?我是赵均。”
传说中那个赵叔叔的儿子。
有空,怎幺没空。早解决早轻松。
二人确定了约见的餐馆,赵均言提出要来接她却被她拒绝了。
门口就是公路,打出租车很方便。
孟苑临带上自己最浮夸的金色耳环,粉扑了三层,白得像是东瀛国艺妓,又把嘴唇抹得像是刚吃了小孩儿一样艳红,这才出了门。
她以为他说的餐馆是为游客或者富人开的高档西餐厅,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家庭餐馆,招牌上满是油污,里面灯光也很暗,餐桌就摆在坝子里,里面已经坐了很多本地人。
他们穿着当地的服饰,热热闹闹地喝着叫不出名的酒,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在靠着街道的地方有一张很小的空桌子,她走过去面对着街道坐下,圆润的老板娘拿着菜单走过来,用英文问她想吃什幺。
街道上有灯,店里没灯,她低头借着那点儿亮光看菜单。
没看两行,光就被人挡住了,一个男人坐在了她的面前。
孟苑临擡起头来,对面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深色的外套,光线晦暗,他也低着头,只能看出依稀看出他的轮廓很深。
下颏的弧度,让她觉得莫名的眼熟。
他这个人也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孟苑临还是按照计划清了清嗓子,对老板娘说,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全部上一遍。
老板娘惊讶地去了厨房。
孟苑临开始翻着白眼数落赵均:“大晚上的把我叫到这种地方,我可是有洁癖的,这幺不干净,吃了是要得病。约我见面还迟到,我最讨厌迟到的人,真没教养。”
那刻薄的语气被她拿捏得惟妙惟肖:“赵先生平时不是这幺小气的人吧,一次还好,下次我就不会来了,男人挣钱不就是给女人花的吗。”
他没擡头,也没说话。
此时,一群面色不善的人从快步这里走过,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幺。
“赵先生不说话是哑巴了吗?哑巴我可嫁不得。”
那群人消失在了街道。
赵均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来到她的身后,拿枪抵着她的背,低声说:“走。”
在食客眼里,就是一对亲密的男女搂着走了。
而老板娘端着饭菜上来时,发现这一桌已经没了人,而方才那个男人做过的椅子上,全部都是血。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手里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而此刻已经离开这条街道的孟苑临走得很艰难,他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且他身上的血腥味非常重。
可偏偏他还拿枪抵着她。
“你是谁?”她尽量平静地问。
“闭嘴,走。”
他需要用她当掩护离开这里。
如果孟苑临看看手机的话,她会发现一条二十分钟前的短信,赵均说:“抱歉,我家里出了急事,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