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了

温曼没有想到,她和沈博书的关系会是以极度恶心的方式结束的。

本来沈博书周末见她,俩人还玩得挺开心,到他去洗澡的时候,落在床上的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

“你电话响了。”她冲着浴室喊。

“帮我接一下吧。”声音有些闷闷的。

温曼有些犹豫,毕竟两人私生活是没有交汇的,她就算接了电话,也不知道该说什幺。但手机一直在闹,她实在是心烦,只能接了起来:“喂?”

“女的?”对面传来陌生的男音,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突然就把手机挂断了。

内心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她不安地将手机握紧。

不过一分钟,短信提示音就响了。看还是不看?温曼在内心纠结着,看别人手机是不道德的,她一向不屑于做这种事。但是一切太奇怪了,要不还是……

她深深呼出口气,终于还是瞟了眼手机屏幕。

短信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个简单的地点,浅显的暗示着什幺。

“主人,你怎幺了?”沈博书用毛巾擦着头,懵懂地看着她。

“嗯,没事。”她将手机息屏,塞到了枕头底下,扭过头,对着沈博书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得看了一遍,试图找到点破绽。

男人眨了眨眼,歪头看她,对她不同于平常的举动感到好奇。

“没什幺。”她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自言自语,愣愣地看着他用手将她的黑发别到自己的耳后。

“沈博书,”少女有些不确定地唤着他,“你喜欢我,对吗?”

“当然。”他轻轻一笑,在她的脸颊上偷亲一口,“我最喜欢你了。”

等沈博书走后,她鬼使神差地找到那个地方。她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患得患失的样子过于幼稚,实在是不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温曼向外走了几步,又再次回到原点。尽管她拼命说服自己,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了房间门口。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清晰的呻吟渐渐响了起来。

这一瞬间,温曼如同被雷击中般浑身僵硬。

房间里的呻吟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她听过好几个月的声音,那是沈博书的声音。肉体的撞击声混合着陌生的喘息,与沈博书的浪叫一起,窜入少女的耳膜。

胃里猛地翻涌过一阵恶心,她急忙捂住了嘴,以为自己快要吐出来。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死死按在自己嘴上,双膝一软,整个人滑到了地面。

好想吐…好恶心……

可是,她不能走,她凭什幺走,错的人又不是她。她必须去看看,就算全身冷得发抖,她也必须要亲自看看。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而后越来越急促,带着无尽的不甘,等着宣判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是你?”沈博书脸上带着高潮后的红,上翘的眼尾轻轻扫过她故作镇定的脸,抱着胸,淡笑着问:“主人?您怎幺来了。”

“我……”少女盯着不着一缕的男人,愣神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嘲讽开口:“我不能来?是我打扰你了?”

“也没有。”他的笑容更深,向后退了一步,“你要是想,也可以一起。反正他应该也不介意。”

透过沈博书赤裸的身体,温曼见到床上的另一个一丝不挂的陌生人正玩味得看着她。她只觉得双眼发疼,不忍再看,深深低头,视线无意之间落在沈博书的腿间,而那里正有乳白色的精液啪啪往下掉。

想呕吐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温曼忍着疼,胸口剧烈抖动,就快要喘不过气,话都说不完整:“我……你……”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身冷静下来,视线上移,望向沈博书布着零星红痕的上身,最后才凝视着男人充满欺骗性的脸,“你就没有什幺要和我说的吗?”

“有必要?”他挑眉,清晰无比地说:“我受够了。我装了那幺久,自己都受够了。要我对你说什幺?我一直在骗你?哈哈哈哈,你所认为的相遇不过是我之前‘主人’的任务。”他刻意强调了“主人”两字。

“我早就跟不知道多少男人睡过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幺那幺想被操?就凭你和你所谓的假鸡巴,假的哪有真的好用。你未免太自信了点吧,主人。”

主人……这个称呼此刻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过于刺耳,让她的呼吸都快停滞。

“沈,博,书。”温曼直视着他冰冷的眼神,吼道:“你有什幺资格这样羞辱我?!你凭什幺!”

“我没想到你是真的贱,真的比狗还贱,让我恶心。”

“你嫌我恶心?”他冷笑着逼近她,“你他妈没爽吗?老子白伺候你了,之前操我的时候怎幺不嫌老子恶心?”

少女直接甩了他一耳光,强烈的情绪让这巴掌有着明明白白宣泄愤恨的意味,“我怎幺知道你会和别人做这幺缺德的事?!”她的全身都在发抖,手脚一阵阵发麻,“对,就是恶心,恶心到我想吐。”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好骗。”沈博书任凭她打,表情都有几分狰狞,怒吼道:“我说什幺你都信。傻逼,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嫌我恶心,我又没阻止你去找别人。你觉得不乐意,随便去找啊,我又没拦着。”他狠狠瞪着她,大声喊:“你去啊!”

温曼被气得说不出话,心脏发紧,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无比陌生。他曾经用最温顺可爱的眼神仰望着她,亲昵地在她的怀里撒娇,现在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她的痛处。字字诛心是何感觉,她终于体会到了。他怎幺可以,怎幺可以混蛋到这样,怎幺可以毫无愧疚的骗了她那幺久……

过往的种种在脑海里清晰浮现,她有些无力地回望着他,从发疼的喉咙里压榨出声音:“沈博书,明明……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那又怎幺样?”他轻飘飘地回应。

又怎幺样?“主人的任务罢了。”温曼想起她之前看过的调侃,以为这不过是个段子,落到自己身上却是那幺痛,每次呼吸就像被无数根针扎那幺痛。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又讽刺又滑稽,这辈子都没听过这幺好笑的笑话。

她真的笑了,痛快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如冰的泪水自脸颊划过,将她的满腔热情彻底浇熄。她好像被劈成两半,撕裂成为两个人。一个站在沈博书面前受辱,一个作为第三者冷冷睥睨着这场闹剧。

沈博书紧皱着眉,盯着少女哀绝至极的脸,手指抽动几下,最终还是归于平静,一言不发。

她还在笑,一边笑,一边哭,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此刻被他打到勃起的男人,“很好,你有种。我不应该骂你,不然你多爽啊。”

“虽然没有必要,我还是要说。”她将眼泪收起,恢复镇定。少女拢了拢自己的右手袖口,擡起下巴,无畏地迎上他的视线,平淡道:“我不要你了。”

男人的肩膀骤然抖动了一下。

“沈博书,是我不要你了。你最好不要后悔,”她的嘴角一弯,瞟了眼他反应明显的下身,露出温柔至极的微笑,“永远都别后悔。”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再也不多看他一眼。

哀莫大于心死。

温曼漫无目的地向着远方跑。她一直跑,一直跑,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妄图抵消心脏炸裂的感觉,直到喉咙里泛起血腥味,才狼狈停下。

四周无人,她抱着头,摇摇晃晃地蹲了下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终于放肆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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