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的味道?
云纪一时不解,下意识地朝右弼看去。
右弼此刻也一脸疑惑地看着云纪。
他也不知道云纪身上怎会有什幺酆都的味道。
紫微峘的神仙身上都只有清澈明净的神力与仙气,怎会有酆都的味道。
“我身上有酆都的味道?”云纪从玄嚣的手臂中退出,像是问他又似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
“神君身上有我酆都的六洞水下气的味道,虽然淡不可察,但却实是此味无疑。”
云纪拧了秀眉,别说这酆都的味道从何而来她不知,便是那六洞水下气她也闻所未闻。
“敢问鬼王,何为六洞水下气?”
“六洞水下气乃酆都至纯至烈之鬼气。”玄嚣见她一脸茫然,其神色与方才佯装镇定那般,颇有不同,方启唇答道。“神仙身上若沾六洞水下气,便可将其修为神力压至最低。”
“那...六洞水下气可是能通过结契获得?”云纪好似想到些什幺,沐水含波的眼中闪过一丝寒霜,问道。
“不可,六洞水下气乃我法力所汇,酆都不会借出。”玄嚣沉吟片刻,答道。
云纪此刻疑惑更甚,方才她忽然想起百年前那剜心一幕,猜想或许是那位剜她心时做的万全准备,却不想,这六洞水下气不可得。登时有种云山雾照之弥漫于心头,让她摸不着头脑。
右弼见云纪神色黯黯,面色不佳,玄嚣又一脸探究问询之色,旋即开口道,“此事我们并不知情,还望鬼王见谅。”
玄嚣闻之,对右弼侧目而视,半晌道,“不论你们知情与否,结契完毕后,这六洞水下气我是要收回的。”
云纪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她并不在意这体内的六洞水下气是否留存,玄嚣收走指不定她法力还会恢复一些。
她此刻只想知道这六洞水下气是何人何时注入她体内的。
玄嚣见此,转身继续带他二人朝内走去。
直到走到一处载满琼花的院内才与云纪右弼示意到了。
雪白净洁的琼花在那院落处盛放,在暮色苍茫下更显其洁净白华,云纪与右弼此时却无心观赏。
右弼谢过鬼王后,便扯了云纪进屋。
云纪此时颇有些浑浑噩噩的,寻了榻上坐下后,径直开口,“这六洞水下气是不是我那无知无识的三载内注入的?“
右弼沉了口气,道,“我不知。”
云纪见他如此回答,只道他仍旧似往常般瞒着自己,有些负气道,“为何你们一直要瞒着我?”
“六洞水下气我倒是知道,但如何在你体内的我并不知道。我头一次见你时已是你转醒前的半月,那时你已好端端地躺在青墟了。”
云纪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见不似有假,才开口道,“那你可知那三载我在何处?”
右弼俊眉拧起,挠了挠头,好似在想着当说不当说。
“你既然知道,为何就不能告诉我,毕竟现在鬼王要取我身上的六洞水下气不是?”
“那三载之事与这六洞水下气并无关系,这六洞水下气之事我明日会回紫微峘,问玉衡了解清楚。”
右弼此言算是板上钉钉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云纪无奈,这右弼的死板可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打破的。
云纪待在屋内只觉很是心烦,遂张口问右弼要酒,平日右弼定然是不给的,但方才右弼回了她的话此时自觉有些理亏,于是只得召了坛酒给她。
她拿了那坛酒,出了门,便在院中对着虚星矫月饮起来。
右弼知她心中不爽快,也不去招惹,本是两日未眠,便去里间合衣睡了。
云纪许久未饮过酒,那浓烈绵长的酒液顺着她的喉间淌入腹中,只觉烧得四肢百骸都热了起来,一时汇作一股捋去清明的暖流,让她身行软软,眼前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