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出发前(重点修改)

教会是她住过好几年的一个地方。

作为教会里少数的非信徒,她的立场是相当微妙的。

相信神是存在的、愿意去理解教义,和不作为信仰没有冲突。

却仿佛连手捧圣经都会是一种亵渎,不配理解他们的神。

在人群中共同欢笑,本该感到喜悦,可为何在那之中没有自己的身影。

人人都面容亲切,每当误会她信仰虔诚,在想要深聊时发现她一知半解,总是会满脸歉意。

事事皆平淡无趣,时刻保证思想正常已成了自由的门槛条件,简直像四肢健全的人要反复强调自己没病。

被视作甘霖的雨水始终渗透不进同为砂土构成的玻璃,只会在干涸后留下尘埃,直到葬入土中。

不被聆听的教义解读就如异端邪道,不执著于礼教如同不敬。

揭开布幕,看见仍未做好上台准备的演出者就开始指责演技的拙劣,对她来说这一切就是那么地不合理。

哪怕是在舞台上扮演着一个善人,但内心难道就没有真正的良善?

如果给予痛苦就是他们眼里的指正,会不会有一天,能轮到她来指正他们的错误呢?

年幼的她曾经在拿着一大篮从树丛里摘来的莓果,坐到围墙上等待口中的酸涩散去时这么想着。

「看妳总算搬回来住,还听人家说妳这阵子有变得友善一点,结果难改的地方照样没变。」

看向来找自己的黑发修女,她习惯了这样的没几句好话,因此给出的反应相当淡然。

反而想问这人平常都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坐下来休息几分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还闲到等她吃完午饭。

「妳该不会终于要换工作了?」

「是啊,终于可以卸任了,不用继续管妳就能少忙点事情。」

看过那堆经年累月保存下来的有关她的资料,她也算是能明白从这苦差事解脱会有多庆幸。

短期的能到几个月,最久的也只相处到一年,共通点是刚开始对她的印象不会太好,不会养成她的依赖性。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能感觉到对方说话直接、个性正直,对神的敬意不比别人少,整体上是个对他人的负面想法迟钝的好人。

「对了,妳最近有听说教会在搜查的案件吗?一直没找到受害者,闹得挺严重的。」

「没听说,是最近的事吗?」

「就在妳搬回来没多久后,现场好像到处都是血,我想叫妳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

她的指尖忽然抚向无伤的脖颈,眼中的血色较往常黯淡浑浊,嘴角的弧度不见半点上扬。

回忆自己脚下随着走过的路途淡去的血迹,清醒时满是刺鼻的铁锈味。

那一刻,她恨不得再刺下一刀。

而眼前的人没察觉她的异样,摆出了惋惜的表情,上次骂她时也是这样,仿佛一切都还在日常之中。

「今年选中了妳,明天就得出发。」

「这次轮到我了?」

接下朝她递来的信封,她第一个反应是针对时机和运气感到错愕。

虽说流传着一些怪异的传闻,可要是真的不用再回来...

本来还答应了要在这周末抽空去一趟教会赞助的育幼院,当作转换心情。

「妳有在认真听吗?」

「每次妳都像在无视别人。」

她眨了几下眼睛,表示疑惑:

「考虑自己的事也很重要吧。」

「算了,妳还有其他想问的问题吗?想问就趁现在问。」

她手拿着信封,一直以为离开的机会得来不易,现在简单地说走就走,她没傻到以为这是好事。

封蜡色泽浊红,质感古旧精致,流淌着琥珀一般的金色纹路,封存久远的时光,暗藏罕有人知的一去不回。

她的语气却格外地淡然,像出远门前询问着几个挺常见的问题,比如路上会遇到的人、能看见的风景。

(先了解附近的环境也不错。)

「妳认不认识那边的人?」

「都没机会见面了,哪会认识。」

「附近有没有店家或街道?」

「挺偏僻,但也不是走不到街上。」

大概是觉得再说下去也是没完没了。

「妳明天就要走了,没什么想说的?不顺便去讽刺一下怎么没人帮妳办个欢送会,应该很可惜吧。」

这是在确认:要就这么简单地离开?

不在最后抱怨几句、对谁做个告别,任凭安排就是最没有遗憾的?

她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问,有点惊讶。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不是很喜欢这里的氛围,从来没把这当成家。

「我才不想为了那种不真诚的庆祝就浪费时间留下来,那实在太累了。」

可是眼前的人多少和以前照顾过自己的人有些相似,也就是因为这样,她至少愿意多听几句唠叨。

「不过,还是要谢谢妳的照顾。」

对方移开视线的样子让她感到困惑。

(一句真诚的道谢有那么地稀奇吗?我道过谢的人不多,但也不至于...)

「不用客气,又没到预定的时间。」

可惜修女的语气马上就恢复平常了,她也没办法再去追究。

就算对方是一副正努力保持威严,就怕话说不下去的样子,照样不能笑。

于是她表情柔和,装作满脸平静。

「别又被赶回来了喔。」

直到被提起这件事,让她又想到自己惹了多少人,心虚地别开目光。

人缘方面的问题太难解决,试着带个幸运物、做占卜、和受欢迎的人待在一起也没用。

...占卜没用的原因是她资料不齐全。

「还有,妳离开前最好和那孩子道别一下比较好。」

「谁?我认识吗?」

「那个像背后灵一样跟着妳走,帮妳做事还不收钱的。」

「可是最近没有奇怪又恶心的感觉,是妳看错了吧?」

幽魂的怨念深到会让她不舒服的状况很少,而那种会特地跑来帮她的更是没见过。

「对方还活着,别乱说话。而且妳的表情和说的话不能一致吗?这哪像在嫌弃啊。不,连嫌弃都不应该。」

结果...她听了整整十几分钟慷慨激昂的拜神言论,弄得她像是迷惘的信徒在聆听修女前辈的指导。

她的房间。

远离教堂与神职人员生活区域的一栋屋子,她就待在一楼的单人房。

冗长的教诲总算从耳边散去,她心情放松地坐在床边,全然看不出她两度崩溃的憔悴迹象。

却同样无法看出为解开长年的束缚而欢欣鼓舞的狂喜。

因为,曾经深切地体会过误将中继点当成终点线,拼命地向前之后以为能停下脚步的那一刻有多疲惫。

不需要看向路旁的观众期待的眼神,光是望着无人的前路就感到哀伤。

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当时悲痛的是不是重视之人的死去。

为了重整思绪,她往床上躺了过去,打开外出的时候很常带着的侧背包。

拿出穿着西装背心的兔子布偶,忽略缝补的痕迹就会像仙境里的白兔。

而拉下拉链就能看见那一把用刻印着她名字缩写的刀鞘套住的日本短刀。

还未明白他人恐惧的原因时,她的确不避讳这样致命的锋利,但这也让其成为了她不重视他人死活的象征。

虽然那种不重视早就是曾经了,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向每个人说明解释。

剩下的物品,像用不完的红色丝线、画了不少涂鸦的笔记本。

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存在的时间久到她能无视有多可疑。

接下来还得要准备旅行的基本配备、常用的个人物品,让她相当地忙。

等到忙完休息时,她又再坐回床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心思飘摇不定地望着自己镜中的倒影。

那是因厌倦了什么而显得冷漠不耐,不满足于现状,填饱肚子照样空虚。

发色纯白,头的两边戴着稍微圆润了一点的黑色沙丁鱼发饰,没塞满棉花让整体少了些鼓胀的紧实感。

看起来随时会从她头上掉下去却意外顽强地撑在那。

眼睛是已死的红色X,在相当于脖子的地方缠着红色的缎带。

再往下看身材,胸前起伏不大但身形灵巧,并不属于风吹就倒的纤弱。

小白猫一样的外表藏着美短的内心,从脸到腹部、脚掌都洁白,就是背后染着不纯的黑。

至于肤色,偏白有一部分是因为习惯待在室内,另一部分是担心被晒伤。

某方面来说,确实能够应证有人对她说的,外表越是白净无尘就越难走在阳光下,能免于劣化的终究是少数。

另外,即使平时在人前不笑的时候会产生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僵硬和冷淡都不会是对她的印象。

更多的是无法完全猜测出那双半浑浊的血色双眼会在哪个瞬间对哪样事物投注什么样的情感。

《缺少了她这段期间该有的沉重感才想再来做一次修正》

《本来想让她走更活泼的路线,是在完善设定的时候让这段蒙上黑暗了》

原先只查了白猫的品种(布偶猫体型偏大、较为娇弱,没获选),想拿乌鸦做对比,觉得太过俗套就又改掉了,很满意现在挑中的毛色特征。

女主名字:四叶时理   血型:O

身高:154cm   星座、生日:不明

兴趣:饮食文学鉴赏、制作熟食

被她说奇怪又恶心的末:

(被这样说...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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