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起练剑,只要一回家沾了床,她变倒卧在那,非睡到午时过后才甘愿起来,她说这是狐狸的坚持。
谢灵运见此下了一个精辟的结论:「猪。」
幽娘打了呵欠抖了抖狐狸毛缩成一团:「若能每天吃好睡饱当只猪也不错。」
「在继续睡下去,等入了冬正好做狐狸围脖。」谢灵运走到床边捏了她脖间厚厚的狐狸毛,想刚来的时候,她瘦的只剩皮,才过几个月就养出了一圈肉,只怕入了冬她就成猪了。
「那也是入冬后的事情了。」幽娘瞧了个好位置准备睡觉。
谢灵运看她狐狸时肉这么多,变成人到不见几两肉,很好奇这些肉都长到哪去了。
「恩...别捏我!」幽娘被扰烦了,她叼着被子跑到墙角窝成一团。
谢灵运见她恼了,来了几分捉弄的兴趣,她退他进,他俯身到到床角捏了捏她的耳朵,狐狸杏眼圆睁瞪着他:「你在弄我,我就...」
谢灵运问:「你就如何?」
「...」她好像不能拿他如何,说不过、打不过、斗不过,而且都是谢灵运在照顾她,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拿他怎么样,这是他的屋、他的房、他的床。
她劝自己是好狐哩,不与幼稚凡人计较,一直告诉自己他还是个孩子,要忍耐、忍耐。
谢灵运却来了劲,他不断拨弄幽娘,想看看她到底能拿他怎样。
幽娘没忍半炷香的时间就怒了,化作人身将谢灵运压在身下,一口朝他肩头咬了上去,恶狠狠地说着:「你在弄我,我就把你的肩膀咬下来!」
这一咬不疼不养,反倒让谢灵运知道她的肉都长哪去了,他被幽娘压在床上,手反射性的阻挡,恰好摸到她胸前两坨乳肉。
隔着衣裙好奇的捏了几下手感甚好,书上常言男女有别,他的手如触电似的缩了回来,但他想起,幽娘不是人,是一只狐狸精。
反倒幽娘被占了便宜浑然不知,她只觉得谢灵运捏上来胸口时有几分舒服,她见谢灵运没反应,觉得自己威摄到了他,顿时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脸颊:「这次我原谅你,下次别再犯了,乖。」
她又化作狐狸,睡了下去。
谢灵运木讷的起身,在思考妖是否算女人,缓缓地走出房门。
谢家准备这处宅子时,花费重金,每一处都用最好的,生怕谢灵运在这山上住不好,也送了近百名奴仆嗣后他一人,但最后全死光了,偌大的宅子没人打理也年久失修。
谢家当初请人将藏书阁内的书籍全复抄一本,然后尽数搬来此处,又找了几名颇有名望的先生来为他传道授业解惑。
如此可想家族有多么看中他,他是谢家的嫡长子又是他们口中的神童,只可惜他命不好。
据说这宅子在他三岁开始修筑,八岁落成入住,他看着偌大的藏书阁回想着京中生活,只剩模煳的几个影子,又到山中回忆,起初还好,但随着死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奴仆开始畏惧他,说这里是活死人墓,大家都要给他做祭品,逃不出去,只能死在这里。
后期几个奴仆在也受不了每天都有可能死亡的压力,便起哄要将他杀死,像是约好一般他们拿着钝器围着他,先下手的那名奴仆,一把砍刀高举过头,手却不小心失了力,砍刀坠落,将他的头给砍了半。
人头落地,众人都说他是妖邪,谢灵运也这么觉得。
又有几个不怕死的想夺他的命,皆死的离奇。
他们不再服侍自己,几个人疯了神经兮兮的在大院游走,不知念叨什么。
谢灵运承诺剩下的人,他会找到出去的办法,可最后他们也没等到,全死了。
谢灵运亲眼看最后一人在床上咽下气,他眼里尽是不甘,那年谢灵运十五。
埋葬奴仆后,他麻木地过了一年,期间他也曾尝试过跨越那界石碑,结果像踏入迷宫一般,他走不出去,也没人能走出去,兜兜转转总能走回那界石碑,唯一的路径便是原路返回那宅子。
最终每日都像例行公事一般活着,不曾与人交流,山间生灵妖怪野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直到那日受伤的狐狸精对他说:「她会吃人。」
谢灵运想,被吃掉也不错,最起码不用再忍受这些,即便只要在等两年,他也等不下去了。
他负手望着藏书阁的金字匾额,回想起来这一切历历在目,犹如昨日一般。
他摇头,差点忘记正事,步入藏书阁内。
他要去翻阅医书,研究\"女人\"到底是什么。
谢灵运认真翻阅医书,幽娘踩着猫步无声无息绕到他的后背,待看清他书上的图片,她惊呼:「你竟然在看春宫图!」
吓得他手一抖,拾起地上的书本,反手敲在她头上:「没个正经,我在看医书。」
幽娘揉着头埋怨道:「我又没看过医书。」
「那你就看过春宫图了?」
「我...」她还真的没看过,只听说里面有很多不穿衣服的人:「我当然看过!你有看过吗?」
谢灵运将医书放回原处:「我还真没看过。」
又绕到墙角,移开木板,拿出了木柜,随意拿起一本书晃着:「但这有一柜,小狐狸你敢看吗?」
柜子内有画卷、书册、图画,这暗柜是谢灵运整理藏书阁时无意发现的,他发现时也仅是随意翻了几页,并未看清其内容,大抵知道是什么东西又将他原封不动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