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莹莹换了一袭淡紫色的襦裙,她的衣服一贯淡雅,只是身子骨不太好,白芷又给她披了粉色的斗篷,桔梗又递了手炉给她。
“才入秋小姐的手就有些凉,今儿得把炭盆烧上了。”桔梗心直口快。
盈盈蹙了蹙柳眉,捧着手炉:“且等等吧,这会儿烧炭早了些。”
“以前府里,这会儿早烧上了。”
阮莹莹虫桔梗笑了笑,擡手敲了她脑门一记:“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出了房门,就见到满嘴塞满糕点的阮宁宁跟个小炮仗似的朝莹莹冲过来,白芷赶紧拦在她身前,连翘也立刻拉住阮宁宁:“我的好二小姐,大小姐可经不得你这幺横冲直闯。”
阮莹莹嗔笑着在阮宁宁面前蹲下,掏了手绢轻轻地给她擦拭嘴角的残渣:“吃好了?”
“吃好了。”长姐如母,阮宁宁乖乖的点头,“连翘说姐姐近日身子不好,那今日姐姐还去普照寺吗?”
“要去得。”她牵着阮宁宁的手朝院外走去。
老爵爷疯癫的越来越严重,既然作为儿媳的姨母要去普照寺给老爵爷祈福,她们这些寄人篱下的也得陪着一起去,否则会失了礼数。
阮莹莹姐妹不是侯府直系,只能算半个亲戚,跟不得侯府姑娘同乘一架马车,两人又无诰命在身,一架三花马拉的青色小车跟在侯府车队的最末,再往后便是随行大夫、揉腿、端茶的丫头了。
普照寺位于上京城附近的山上,等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敬香祈福法会看到要在明天之后。
因为上京城的贵人经常来祈福念经,普照寺修得特别大,也有专门供贵人歇息的院落。
阮莹莹姐妹住北厢,她带了白芷,宁宁带了身边的香云,由着两个丫头整理房间,阮宁宁去找表妹们玩,莹莹找了一隅角落,从袖中掏出昨晚收到的小弟书信。
“长姐,见信如晤。余到边城三年,每逢入梦必见长姐和小妹容颜,甚是想念,不知道长姐今日可好?小妹可有给长姐惹上麻烦?若是她调皮捣蛋,待余归来之时定狠狠罚她!
边城浩瀚,大漠孤烟,血阳西落,羌笛磅礴,虽然有些孤寂,但想到余护着长姐和幼妹的安危,便知这是余此生最大的荣耀。”
阮战野拉拉杂杂的写了三四页,莹莹读的缓慢,一边上京和边城通信不易,二来战野也爱写写边城的野闻趣事给她,战野十岁跟着父亲上了战场,而后父母身亡,他亦是长守边关。虽然现在名声不显,但是莹莹相信战野一定会有天重新带回将军府的荣耀。
战野在书信最后写到:“……盼长姐能随信附上小像一副,以解余思念之情。
她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在油灯上烧掉。
战野粗犷,书信内容若是让别有用心之人看了,难眠误会。所以她每次读完信边会烧掉。
莹莹去了大殿,诚心地跪在满面慈容的菩萨前:“信女阮莹莹,此生别无所求,只求小弟平安,小妹安康。”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给战野求了个平安符,待回侯府后,她会连同宁宁的小像和平安符一起给战野寄过去。
半夜里,莹莹被一连串敲门声弄醒,白芷开门就见到姨母身边的大丫鬟墨画站在门口说是姨妈叫她过去。
莹莹去了东厢,却见早已经睡下的姨母倚在罗汉床上,一边司琴正在给她锤腿,钰棋正在给她揉着太阳穴,莹莹行了礼,还未起身,就听姨母冷冰冰的声音:“你不在,公爹又闹起来了。就随你姨父派来的接人回侯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