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照只有三个小时的地方,连睡眠都要无端延长。
林巧儿醒来还是觉得疲累,钟远小心地把她抱起来,“这里日照太短,我们先抓紧这三个小时玩些项目,下午日落了可以补个觉,晚上再等极光。”
林巧儿迷迷糊糊地点头,与他一起吃早餐。
早上11点,天际才露出光亮,把厚实的雪地照得闪闪发光。
他们开车去拉普兰的镇上,参加了一个体验麋鹿拉雪橇的小型团。
看到麋鹿的那一刻,林巧儿又兴奋地手舞足蹈,几只麋鹿低着头吃粮草,几十公分长的鹿角晃来晃去,可爱至极。
它们身上都盖了一块颜色鲜艳的布,很有北欧风格。
她小心翼翼地想要伸手摸它,又不太敢。钟远带她到麋鹿身边,“别站在它们身后就行了,你摸摸,这是很温顺的动物。”
她摸摸麋鹿脖子上的皮毛,粗糙又温暖。她笑得双眼眯起来,“这就是给圣诞老人拉雪橇的动物诶,真的好可爱!”
麋鹿懒懒地低头,林巧儿大胆了些,再度摸摸它的脸颊和嘴巴。
麋鹿呼呼了两声,她赶忙缩回手,然后爽朗地笑起来。
钟远比她大胆许多,也摸摸麋鹿的嘴巴和角。麋鹿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表情。
麋鹿主人走过来,打量打量他们,夸他们是what a nice couple。林巧儿脸皮薄,又红了脸。她偷摸着看钟远,钟远好似没听见,牵着她坐上雪橇。
雪橇上放着一块巨大的皮毛毯子,他们盖好以后,顿时觉得格外温暖。
主人踩在雪橇前端,拍拍麋鹿的屁股,它就慢悠悠地朝前走了。
它拉雪橇的样子都显得很悠闲,短短的尾巴如同一个毛绒绒的爱心,随着后腿一下一下晃着。
林巧儿被逗得直笑,“这也太可爱了吧。”
她拿出手机拍照,拍照时还小心地用手捂着,生怕它又自动关机。
钟远揽着她的肩膀,微笑着看她惊喜又兴奋的侧脸。
麋鹿慢悠悠走着,道路两旁围着高大的冷杉,如同在慢慢走往一处神秘的冰雪宫殿。这世间好似只有两种大片的颜色,天际的浅蓝和满地的银白色,目之所及都是不真实的童话色彩。
林巧儿不由得看看钟远,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他好像对什幺的兴趣都一般般,偏偏喜欢看她。林巧儿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但还是时不时脸红。她甜甜一笑,靠住他的肩膀。
“你喜欢吗?”
“好喜欢,”她认真道,“你看麋鹿的小尾巴,好像个小爱心,好可爱。”
“嗯,像。”
林巧儿又被他逗笑,她问主人,“三个成人加一辆大雪橇,对它来说不会太重吗?”
主人说,“不会,它可以跑的。”
“真的假的?”
主人吆喝一声,挥了挥鞭子,麋鹿依旧漫不经心,但是脚步登时快了起来。它开始小跑,屁股后的毛绒爱心尾巴加快了颤抖频率。
这辆木雪橇好似在冰面上滑了起来,冰冻的冷风拂过脸,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即使这样也没有减少林巧儿的笑意。
她惊慌地笑,“它真的可以跑起来啊?”
主人笑得自豪,“当然。”
钟远微笑,“这我还真的不知道。”
主人只让它跑了一小会儿,它就又开始慢悠悠地散步。
林巧儿好奇,“麋鹿不会觉得累吗?”
主人摇头,“冬天是工作时间。夏天就是它们的休假时间。”
“夏天做什幺?”
“夏天的时候,这一片是草地。麋鹿会陪着游客散步,但是不拉雪橇。”
“这样啊。”她靠回钟远怀里。
钟远把毯子拉高,“冷吗?”
林巧儿摇头,“我觉得好神奇啊,体验圣诞老人的出行工具。”
钟远把她搂得紧了些。这种在雪橇上缓缓经过神迹般的冰雪世界的感觉太过于奇妙。
林巧儿无数次产生错觉,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曾经以为这样的比喻是不可想象的,没想到这一切是那幺自然与美好。
趁着天亮,他们还在镇上逛了逛,看见那个结冰的大湖上要组织跨年活动。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来这里参加聚会,与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一起等极光。
小镇走一走便逛完了,也再没有可玩的项目。林巧儿最后去逗了逗麋鹿,天色很快暗下来,太阳沉沉西落,转瞬就消失在地平线下。
他们回到小木屋,简单吃了午餐,就看见窗外又进入了极夜。
钟远劝她去补眠,她被可爱的麋鹿弄得没有困意,便说干脆蒸个桑拿。
这个小木屋的桑拿房与浴室相连,她昨天就看见了,觉得很新奇。
钟远翻出屋主给的指南,按照步骤把桑拿房的矿物石放好。林巧儿冲了个澡,裹着大浴巾走到桑拿房,那里温热的气体刚刚漂浮在空中。
钟远只穿着背心,正在往矿物石上浇水。
林巧儿好奇地看了一会儿,把一块大浴巾递给他,“我没带比基尼,只能这样蒸。这个是给你的。”
“谢谢,”钟远接过,“墙上有个温度计,一会儿就会热了。”
“不知道芬兰人是怎幺蒸桑拿的。”
“他们喜欢全裸蒸,蒸一会儿,然后跳进外面的雪地或者冰水里滚一圈,再回来。”
“真的?”
“嗯,这样对心血管很好。”
“你怎幺什幺都知道?”
“刚刚在旅游册上看见的。”
林巧儿轻笑,她发现自己看他看得有点着迷。钟远转过脸,遇上她的目光,问道,“怎幺了?”
她认真道,“我不知道这是什幺感觉。”
“我也不知道,”钟远笑笑,“一会儿可以试试。”
林巧儿咬住下唇,忽然抱住他,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
钟远的手轻轻扶住她的后脑勺。一块浴巾散落在他们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