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故合上信,这忙说大不大,把人往警察局一送便是,但真帮起来麻烦细碎,乍一看这信写的情真意切,仔细一琢磨不就是受害人失忆反倒照顾肇事者,肇事者最后良心发现拜托欠人情的老友去照顾受害者。现在也不能下定论说是谢胜的问题,万一他本来就受伤正好被谢胜撞上呢?不过受害人已经失忆,无人知晓真相,只有谢胜的一面之词。但夏故可以确定的是,面前的人是个麻烦。
谢诠虽然失忆,但基本察言观色的眼力劲还是有的,他看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女子读信慢慢皱起眉头,心里打鼓。
是不是刚才吓到她了?惹她不开心?
谢诠懊恼地低头,大伯说到如果他要离开那个家,就按这个地址去找大伯的朋友,他会帮自己,谢诠阴差阳错地逃出来,好不容易找到谢伯说的地址,正好遇到正在搬家的租客,他上前解释过来的原因,只是他嘴巴跟不上脑子,说起话来逻辑不清,租客忙着搬家,没放在心上听,抓住几个关键词以为谢诠是房东的朋友,他前天和夏故联系过搬家日期,以为今天派朋友过来拿钥匙。
“哦哦,房东还是不放心让你过来拿钥匙是吧?我也觉得电话里说让我直接把钥匙放门口地毯下面不太安全,虽然房东说她下个礼拜会来……现在交给你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啊。”
于是租客把房子钥匙给了谢诠,谢诠看着手里的钥匙,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回想刚才租客说的话,终于捕捉到房东下个星期要回来的关键信息,他决定先暂时住在这儿,等候房子主人。
谢诠也不白住,他把房子打扫干净,平时睡在沙发上,水电能不用则不用,吃的是路上买来的面包,老老实实等了一个星期,在擦衣柜的时候听到来人的动静,谢诠一直默认要找的人是和他大伯差不多岁数的男性,看到年轻女性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躲进了衣柜里。
谢诠揉着衣角,慢慢地擡起眼睛朝夏故看,小心地说:“就是这样了,我……我不是坏人。”
从谢诠颠三倒四的话语中夏故理清了大概,但怎幺处理谢诠的事她还是没有头绪,谢诠直愣愣地站在她面前,谁都没有继续说话。
“咕噜”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谢诠左手抓抓头发,右手揉揉肚子,不好意识地说:“饿了.....面包没有了,不认路.....遇不到你。”
牛头不对马嘴的几个词但夏故竟然能理解他的意思,他怕自己不认路,出去买东西要费时间,和回来一趟的夏故错过,干脆就一直饿肚子等着她。
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笨蛋。
再怎幺说人已经找上门来了,晾着也不行,夏故总觉得没那幺简单,她在某些方面完美地继承了她爸,夏故弯了眼睛,露出一个亲和力十足的笑,她站起来对紧绷的谢诠说:“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我是顾振海的孙女,我叫夏故。”
她柔声说:“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也让我想想该怎幺帮你。”
谢诠思考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可是......大伯说,顾振海会帮我,夏故为什幺,帮我?”
夏故沉默两秒,敛眉低头,轻声说:“爷爷去世了。”
谢诠这下反应很快,忙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难过。\"
顾振海去世得早,夏故的记忆都开始模糊,但这会儿她看出谢诠的愧疚,她抓住这点,摆出被戳中伤心事的表情,把谢诠乖乖骗去洗澡,那个小包里也看不出来能装什幺衣服,夏故把她宽大的睡衣短袖借给他穿,等听到浴室传来水声夏故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打开手机,下单两人份的夜宵外卖,她本来晚饭也没吃,连着开车三小时到这儿,她撑着下巴想了想又叫了跑腿代购了内裤、跌打药酒,包里的以前买的防身用品拿出来,放在手边,等谢诠出来,她有问题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