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半躺在床上,背后塞着柔软的枕头,让她能靠得更舒适。
翠发的医师弯下腰,慢慢脱下少女腿上已经变得脏兮兮,还洇出血污的长筒袜。
与其说是脱,用“揭”下来更合适一些——因为长时间的行走,袜子已经和伤口黏连在一起,看着十分可怖。
没了袜子的阻碍,少女细白的腿上那一大片血肉模糊的擦伤被看的一清二楚。
“这可真是,惨不忍睹啊。”
“不过别担心,我一定会把小艾丽治好的。”
夏希用镊子夹着沾了奇妙液体的棉球,按压着她的伤口。
“先用这个白云花做成的药水消消毒,会有点疼。”
接触到药水的伤口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倒是让艾丽回想起了从前的日子。
小时候的艾丽格外调皮,总是和学校的男孩子们混在一起,爬树翻墙都是家常便饭,也因此经常磕得浑身是伤,每次都免不了爸爸的一顿臭骂,然后就是妈妈拿着酒精和纱布的身影。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她开始变得文静起来。留长了头发,穿起了裙子,也不再和男孩子们一起玩了。
究竟是什幺事呢...她有点想不起来了。
“说起来...小艾丽知道白云花吗?就是晨星馆门前种的那一大片白花。因为形状很像云朵,所以取名为白云花。”
夏希的话打断了艾丽的回忆。
“不仅好看,实用价值也很高。花蜜可以酿酒,花瓣则可以做成消毒药水,用来清理伤口。算是奥特尼亚城里最受喜爱的花啦,基本每家每户的门前都会种哦。”
“确实很好看,是我以前没见过的花呢。”
艾丽顺着夏希的话点头。
奥背对着他们,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之前没看完的文件,但仍然分出心神倾听他们的对话。
“你喜欢白云花的话,明天一早我就让人摘下来送到房间里。”
“奥我和你认识这幺久,你都没有送过我花,我要伤心了。”夏希嘴上说着“伤心”,实际却挂着笑意,不难让人看出来他只是在开玩笑,“腿上的伤口处理完啦,把外套脱下来吧,该到手臂了。”
“哦对了,衬衫也要脱下来。我得看看你的后背有没有受伤。”
衬·衫·也·要·脱
这五个大字直接把艾丽砸的晕晕乎乎。
腿她还能尚且不在意,只要盖住裙子也没什幺,可要连衬衫都脱掉,她除了文胸,上半身就真的是毫无遮掩了。
奥早就在听到“脱”这个字时就自觉避嫌离开了,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是一个医生,你是我的病人,这只是正常的治疗而已。”
“小艾丽从前没有去过医馆吗?应该也碰见过我这样的男性医生吧,那个时候也会觉得尴尬吗?”
艾丽抿唇,看向夏希。
他的眼中全然没有男人对女人的情欲,仿佛只是在看待一个苹果,又或是一个萝卜。
你会对一个萝卜产生欲望吗?
人家好心替你治疗,你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艾丽,你未免有点太自作多情。
她在心底暗骂一声。
“...我知道了。”
校服外套被脱了下来,整齐的叠放在一边。
少女擡起手,绕过颈后,领结也被取了下来。
然后是衬衫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随着最后一颗扣子被解开,纯白的衬衫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从少女的肩头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再配上她那身青青紫紫的伤痕,一瞬间竟然萌生出一种凌虐的美感。
夏希却对此视若无睹,甚至在发现艾丽的后背也有红肿时还颇为悲伤地叹了口气:“唉,这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遍体鳞伤了。”
艾丽只好哭唧唧在心里庆幸还好今天在图书馆工作,如果是平时寝室里穿着睡裙的她,现在岂不是连一条文胸都没有了!!
她完全忘了自己究竟是因为什幺才流落到这心之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