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黎脑子高速转起,为了掩饰丢脸行为,两根手指拎起他已经被撕裂的裙摆,作出兴趣盎然的模样转移话题:“这就是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啊?”
林笙一点一点解开在腰上纠缠的衣服,先理出了袖子来,摇头,又点头:“之一。”
“那还有什幺?”她来了兴致,枕在他身旁擡眼看他。
他分了神淡淡瞥她一眼:“给你订了非洲小孩举牌喊生日快乐的视频。”
“啊……?”她挠头。
“要看吗?”他朝着卧室门努努嘴,示意她去客厅沙发上拿手机,“开相册,最新那个。”
可以,够土嗨。她对这个没什幺明确的喜欢或厌恶,还是跳下床去拿手机,走了几步又觉得腿根黏湿得不舒服,回头:“我先洗个澡?”
林笙已经把衣服解得差不多,闻言一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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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错的喷头打湿了单黎头顶的发,她随便吹了个半干就走了出来,径直去沙发上拿手机。
打开相册最末的视频,她果然是看见一群小孩举着粉笔字板子,大喊祝她生日快乐,土得让她发笑。她听完,刚要喊林笙,发现小孩举着的板子上除了祝福词,还画有个醒目的瓶子图案,中间鼓起,上下两头略小,插着星星点点几支花。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花瓶——”
她悲从中起,扑进了卧室找林笙控诉。
“不敢不敢。”林笙摸了摸她的头,“你再想想。”
她直接在床上呈大字形躺下,打了个哈欠:“不想。”
“哎。”林笙叹口气,只能明示,“去找花瓶。”
她依言起身走到飘窗前,拿了花瓶在手上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把干花花瓣都揪了,回头,“啥都没有啊?”
“又不止这一个花瓶。”林笙指指房门,“去吧皮卡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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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黎在室内翻翻找找无果,最后终于在阳台的花瓶里找出张纸条。
“冰箱。”
行。她撩了把额前的发,回客厅开了冰箱门,把酒水一瓶一瓶拿出来,却没再找到字条,倒是发现了几瓶碳酸饮料和果汁。
之前林笙说什幺来着?“基本都有酒精含量。”
“基本”。
……滴水不漏的老骗子了。
“啧。”她半蹲着思考了会,挨个看饮料瓶身,在可乐的收缩膜套标签上看到了几个向上指的箭头。
是向上看的意思吗?
冰箱是固定在柜中的,柜顶极高,往上还有几个分隔开的小分层。她轻轻跳起,隐约在最高层的那一格里看到了个橙色的小盒子。她踮起脚伸手去够,自然碰不到,又搬了吧台边的高脚凳踩上去。
她打开了纸盒的盖子。
里面装的,是一条以淡粉、乳白和深红大胆碰撞着的长丝巾,图案精细,手感细腻。
盒子里还有一张字条。
“回头。”
房里铺了厚厚的地毯,林笙走过来悄无声息,单黎回了头看他就站在身后,肩膀一耸下意识一抖,差点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下,赶紧扶了一下柜子稳住身体。
他圈着她的腿把她从凳子上抱起,侧过来靠在旁边带了柜门的柜子上,又微微松开手让她滑下一点,到差不多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高度停下,仰头看她:“喜欢吗?”
她没回答,小臂撑着他的肩膀,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歪头看他眼睛。
“嗯?”
她把全身重量压给他,用丝巾遮了他的眼,浅啄两下他的唇,还要再深入。
手机响了。
“你的。”林笙的头往后仰,语调压得极低。
“管他呢。”单黎摇头,右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掌心下是动脉跳动的鲜活触感。
手机还在响,打电话的人仿佛不知疲惫,未接通就再拨,单黎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谁。但她能心无旁骛,林笙不能,抱着她走了几步,带她去找手机。
“单雅怎幺从来不发短信给你?”
“因为她知道我肯定不会看。”
“那你没有拉黑她?”
“她会换号码。”
大抵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单黎对单雅这种对她始终保持莫名其妙态度的人只能冷处理。但今天她生日,单雅每年也就这几天对她有好脸色,她估摸着也不会有什幺大问题,懒得调静音不理,干脆右滑接起。
果不其然——
“单黎,生日快乐。”
“谢谢。”
单黎象征性的礼貌道了谢,正要挂电话,单雅的声音又传来,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愣是把祝福说出了诅咒的味道:“祝你和你弟弟血浓于水手足情深情投意合。”
单雅先一步挂了电话。
“嘟嘟嘟——”
“她还挺喜欢你。”林笙抱她抱得手酸,把她在沙发上放下,坐了下来,“只是用错了方式,也不会表达。”像是小孩觉得哭闹就会有糖吃,不顾场合的尖声吵闹,结果却适得其反。
“无福消受无福消受。”单黎连连摇头,“那我宁愿她讨厌我。不过——”她话锋一转,又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情,“成语学得还不错,到位。”
只是回想了一下单雅所说,她又有疑问:“你作为一个平常普通的独生子女,怎幺这幺就轻易接受了有个亲姐的存在还搞到了一起?”
“什幺叫搞到一起?”林笙翻了个白眼,把她拉到膝上搂着,“用词麻烦文明一点。”
“行行行,在一起。”她换了个词,“是因为我们不是青梅竹马长大,一开始就没有亲情感吗?”
“之前,有想用你膈应一下我爸。”林笙的手横在她腰间,用大拇指和食指揉搓她的睡裙布料消遣,“两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小孩不声不响在一起了,多有意思。”
“巧了幺这不是。”真是什幺锅配什幺盖。单黎把玩着丝巾,要他帮忙在自己腕上系好,“我也这幺想过。”她一开始没拒绝林笙,除了想和他拉进关系,也存了这种心思。
——既然当初林德不要她,她就换一种方式、换一个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林笙接了丝巾,在她手腕绕了两圈,慢条斯理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情不自禁亲了一下她的手背:“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之前,对你……”他顿了顿,有些拘束,还是说出了口,“一见钟情。”
“嗯?”单黎像是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把头发拂到耳后,半侧过脸看他,“不是吧?一见钟情你这幺对我?”她哪里是一见倾心的对象,林笙当初心如铁石面若冰霜,对她跟她欠了他八辈子债似的。
他的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眨了眨眼,收紧了在她腰间的手:“我喜欢你和你做着我不喜欢的事并不冲突。只是我喜欢你在先,所以我更加反感自己的喜欢。”
“不过,”他突然笑出了声,“我的心理可能带点变态的成分,我以前都没发现自己喜欢禁忌的快感。”血缘还是没有束缚住他,他倒没有纠结太久,便选择遵从内心,去做自己想做的,甚至因此产生了些微悖德带来的刺激感,奇妙,欲罢不能。
单黎的手垂下,复上他的,在他指根处轻捏:“挺好。”好在哪她也说不清,就是觉得,挺好。
两人都不再说话,她拿了手机一条条回复祝她生日快乐的人,又问:“晚上和明天上午做什幺啊?”
“楼下的露天温泉池,要去吗?”
摇头。
“鬼屋?碰碰车?游戏厅?我记得三楼还是四楼好像有。”
“昨天不是要看恐怖片吗?那就去鬼屋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