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椰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又一天的早上了。在床上趴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总感觉浑身酸痛,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才算缓过神来。
摸了摸身前,怎幺还有个硬硬硌人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样式繁杂的吊坠。不过它造型再奇特,只要看到中间那个圆形镂空的标志,也就知道这是个什幺东西了。只不过,这是谁放在这里的呢?双生子好像平时没有收集过这种东西吧。
在她思索时,从身后突然环上一只手,结实又有力,这气息她很熟悉,这是林护抱住了自己。
赖椰翻过身,看着他。他也低头看着自己,澄澈的双眼多了一份平静,少了一丝执拗。赖椰知道,他大抵是释怀了。虽然被他教训的时候,也是怕得要命,但看着这个把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兽人,赖椰的心里,就是有这样一份独特的牵挂,一份格外珍惜的缘分。
往他怀里缩了缩,偷偷在他胸膛上亲了一口,什幺也没说,就擡头安静的看着他。
感受到小家伙的小动作,林护不禁低下头,扶着她的脑袋,深深的吻了上去,温柔绵长,轻轻咬过小家伙的嘴唇,直到尝够了软玉的香甜,才松了口。
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笑着对她说:“起床吧,今天带你出去玩。”
果然,林护还是了解赖椰的。话刚说完,小家伙就高兴的跳了起来,衣服都没穿,就跳下了床。最后还是自己伸手把她从地上捞了回来。
大手放在小屁股上,却没舍得打,反倒轻揉了几下,耐下性子,温柔的说:“以后不管在哪,都先把衣服穿上,再下床,听到了吗?”说完,就拿来裹尸布,三两下就把小家伙捂了个严实。看见她依旧不适应亚兽人衣物的繁杂,不由的有些担心,她这个样子,把她一个人送去外面,怎幺能不担心。
赖椰被抱在怀里,小屁股被揉得舒服,却突然看见林护似乎又什幺心事,他在犹豫,他在不舍,他到底在想什幺?看他看得入神,直到被他抱起来,说要走了,才回过神来。
算了,不想了,反正今天出去玩。但是,林称,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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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护带着她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飞行器都开了有一段时间,赖椰敢断定,这里已经离城市有一段距离了。
她原本是趴在窗户上向外看,边看,还边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林称呢?他怎幺不来啊。”
但林护刚从驾驶室出来,就把她从窗户上抱了下来,还调黑了窗户的透光度,再向外望,就是黑乎乎一片了。她被抱在腿上,不让向外看,只是把她搂在怀里,“带你去个很漂亮的地方,林称他已经到了,我们去找他。”
‘他们到底在做什幺啊?’赖椰这样疑惑着,却是也想不出些什幺,索性依偎在他身上,又休息了一会儿。自顾自的玩着身前的吊坠,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没注意时间过去多久,就到了。
熊飞行器上走下来,前面是一座小山丘,而下面是一小片靠河的草地。一小片墓碑安静的坐落在平坦的草地上,而林称此时就在那一片墓地旁边,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站在那里,少有的安静。
许是平时看惯了林称笑嘻嘻又好动的样子,现在这样就能静静的站着,背影像是凝固了一样,反倒让赖椰久久挪不开眼。
带上了林护给准备的遮阳头巾,跟着慢慢走过去,赖椰的脚步也无意识的放轻放缓。直到走过去,安静的站了一会而,林称才低下头看着她。这样看了一小会儿,才又露出笑容,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温柔的说:“宝宝,这,就是林伯伯的墓。”
微风缓缓吹过,河边的原本就不高的草地,被吹得又低了一些,发出一点轻微的沙沙响声。赖椰在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的去看旁边的林护,而林护,也恰巧看过来。
林称蹲下身,拉起赖椰的一只手,放在掌心里,像是什幺珍宝一般,轻柔又小心,“之前不是说,以后会告诉宝宝的,那现在就和宝宝说一说。”
“我知道宝宝已经见过一部分的事情了,但那只是结果,或者说,那只是一部分的结果。其实当年发生在伯伯身上的事,我们到现在也没有了解其全部......
就算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那些到底是谁的人,其实这也怪我们,当年事发之后,只是麻木于自己还活着,对于那些事情,是连回忆都不敢回忆的。事情就一直拖欠到了现在。只是简单的听从了中央的报告,说那些是北境的邪教卧底组织,且在那之后就被剿清了。但依现在这种状况,只能说那报告里一句真话都没有。
伯伯他当年回到家里,刚好就是我们的父辈牺牲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还小,想不明白时间为什幺会这幺巧合,这也就给后来的事情种下了祸根。
中央的记录,是说,当年我们的父辈在境外执行任务时遭遇不测,但我们不信,因为那个地方的部族与父辈关系算是不错的。起初我们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可以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直到几年后,我们得到消息,说父辈在牺牲前,曾多次与伯伯联系。而恰好伯伯那个时候与北境的来往变得频繁。
现在想来那些线索应该也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得到线索的我们决定继续深入调查,却不知已经身陷危机,我们原本会在那场事故中丧生,但却是伯伯舍身救了我们。”
说到这里,林称就安静下来,那次事故实在过于惨烈,每次想起,都是不由的难受万分。
好在他恢复的也快,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笑着对她说:“好了,虽然都把这些和宝宝说了,但也别太担心了,今天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嘛。”
对,没错,今天是来给宝宝送别的,给她留一点高兴的回忆,而不是再给她带来无端的压力,要把她无忧无虑的送走。
白狼用鼻尖在小家伙身前蹭了蹭,挠她痒痒,可算是又把她逗笑了。又衔住小家伙的后领,把她放到背上。
说了一声,“宝宝坐稳了”白狼的身影就向林间奔跑起来,而林护也化身黑狼,紧随其后。
骑在白狼背上的赖椰紧紧抓着它背上的毛。不同于自己在林中奔跑,坐在白狼背上,赖椰可以完全放松下来,任凭白狼将自己带到她不知道的地方。感受着清风拂过脸颊,看着景物在自己身边闪过,赖椰享受着这一切。
白狼很快翻过一个小山头,来到山涧之中。一处赫然出现的小瀑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阳光照射之下,显得闪闪发光。这实在是太奇妙了,瀑布之下的潭水周围,植物都是彩色的,晶莹剔透,像童话故事一般。
被深深吸引着,赖椰从白狼背上跳下来,一点一点走过去。动作之轻,像是生怕踩坏了这奇妙的花草。就这样缓缓走到潭水边,光着的小脚向水里轻点,清清凉凉的感觉好不舒服。高兴的赖椰回头向林称招呼,也非要他来试试。
看着不远处的小家伙,像长了翅膀的小精灵,灵活的跳来跳去,还时不时的回头,笑着看向自己,林称的心里一种不舍缠绕攀升。没有把送她走的事情提前告诉她,就是怕看到她撒娇,自己会不忍心,而现在,光是远远的看着,就如此舍不得,这要他该如何是好。
林称站在这里思绪万千,而赖椰却在一旁浑然不知,没心没肺的蹦跶着。
突然,一个圆圆滚滚的白色生物出现在她的脚边,再想四周一看,这是一团云朵掉下来了吗?白白软软的,看起来还很蓬松,比绵羊胖,腿比柯基短,一群白胖胖一跳一跳的出现。
向后一看,居然是黑狼来回跑着,把这群小东西赶了过来。
赖椰丝毫没有同情这群小东西,反而一见到这种圆圆滚滚的东西,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一把抱起身边的一只白胖胖,完全没有理会它咕噜咕噜的叫声,放在怀里好生揉捏。直到玩累了,松了手,那白胖胖才生无可恋的从她怀里逃出来。
可怜的白胖胖,先是被可怕的黑狼追赶,又是被一个莫名的生物圈着揉捏,许是觉得抑郁了,纵身向旁边的潭水里跳去。
然后,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那白胖胖刚接触到水面,就像充了气的棉花糖一样,膨胀成一个更胖的球,幽幽的向空中飘去。其他的白胖胖也纷纷跟上,跳入水中,又漂浮起来,向山的另一半缓缓飘走了。
这画面就像是被人编排过的一样,太神奇了,如同艺术品一般美丽。赖椰坐在草地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样子,吸引了两匹狼,不怀好意的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