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庆山睡得迷迷糊糊,隐约觉得有什幺东西弄着他的脸,下意识皱了皱眉,伸手去抓,一下子便抓到了柳妘的手腕。
柳妘手里拿着拧干的热毛巾,刚才正是她擦着他的脸,见唐庆山醒来,当下便换了副笑颜,体贴温声道:“老爷,你醒了,我给你煮了解酒茶,我这便去端来。”
“你照顾了我一晚上?”唐庆山坐起身,看了一眼窗外,微微有些惊讶。
外面的天才灰蒙蒙亮,柳妘却已经起身了,连解酒茶都准备好了,看样子像是一夜未睡。
“老爷昨晚喝多了今天起来必定难受,妘儿不敢睡,怕老爷起来了,无人伺候。”柳妘话说得百般招人怜惜招人疼,可事实却是,唐庆广刚走,她不过是在收拾残局。
“傻瓜,府里的下人多得是,何需你如此操劳。”唐庆山宿醉,是有些头疼,但见柳妘如此心系自己,便是暖足了心,语气渐说渐柔,看她的眼眸也渐渐聚满了从前不曾有过的专一深情。
他承认,在妙云尚在唐府之际,除了情欲,他并未过多的将心思放在柳妘的身上,可如今妙云已走,他的心思也随之转移,如今他看柳妘,越看便越是觉得自己当初险些辜负了这样一份深情。
柳妘待他真切,事事以他为先,即便是自己几次三番的变卦摇摆,她也不曾有过半句的怨言,所有的委屈都是她一人默默承受。
酒醉过后似乎是变得更清醒了,唐庆山如今是觉悟,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要珍惜身边的人,他不会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照顾老爷,是妘儿的分内事,妘儿愿事事亲为,不愿假手于人。”柳妘看着唐庆山,说得万般情深,唐庆山的转变,柳妘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只要她将自己的身段再放得低一些,不多时,唐庆山便会将她捧到手心上,她想要的一切,很快便都会属于她。
“有你如此,夫复何求。”唐庆山感动至极,猛地一下,将柳妘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唐庆山已被柳妘的痴情彻底打动、俘虏,甚至于迷惑,以至于他丝毫没有察觉,在这房间里,在这床上,在她的身上,竟然还沾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气息。
*
柳妘的如意算盘敲得响,一切进展似乎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如今唐府上下,无人不知,她是唐庆山的心头宝。
只可惜她忘了,唐府里还有一人对她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着将她拉下马来。
老夫人偃旗息鼓许久,骗得柳妘放松了警惕后,她便马上扑来,想要一口将她咬得粉碎。
这日,柳妘正在房间逗趣唐念,招喜一脸急色匆匆赶来,在柳妘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姨娘,府里来客人了。”
“谁?”柳妘有不祥的预感,还未问得仔细,眉头便已先皱了起来。
往来唐府的客人何其多,但却鲜少有让招喜如此紧张的,这来客,必然是不速之客。
“是夫人的表妹,游音,她正跟老夫人在后院赏花,听伺候的丫鬟说,老夫人似有意思要撮合她与老爷。”
柳妘听罢当即是黑透了脸,捏着逗趣唐念的玩具都气得扔到了一边,坠地发出一声闷响。
她恨得牙痒。
老虔婆这是什幺意思,好不容易送走了个妙云,她又要弄回来一个游音。
存心膈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