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刚蒙蒙亮,冷风还在吹着呢,门就被敲响了。薛川碧感觉四周模模糊糊的,可伸手出去一下就被惊醒了。
“好冷。”她完全不想起床,眼睛又重新闭起来。
那阵敲门声却不愿意放过她,还在坚持不懈搅扰她。
猛地从头下抽出什幺东西扔出去,“咚”的一声砸在门上,她现在完全平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她又因为手臂开始发冷,缩回被子里。
“师姐,不早了快点起来吧。”
“天还没亮呢。”唔哝唔哝的话含在嘴里,她听得见,别人可听不见。
“师姐,起床了没呀!”
“睡着呢。”
“师姐,快起床!”
“睡着呢,别烦我!”
话音刚落,外头的人安静下来。本以为就此结束了,没想到对方反而直接将她的房门打开了。寒气一拥而入,冻的她连头都钻进被子里了。
“大家都在等你吃饭呢。”
平时也没见你门等,薛川碧已经出奇的愤怒了,但又完全没精力发火,因此眼睛还是闭着的,身子也一动不动。
“师姐,快点吧。”顾如温笑着将手放进她的衣服里,像把整个深秋都装进去。
“唔!”她从被子伸出一只手,直接把他拽进被子里,就像小时候一样。在和陆舟承疏离前,他总会在入冬后的一大早跑到这里。两个人钻进一床被子里,单纯的像还未出生的婴孩,在温暖之中沉沉睡去。
被子中的她还紧闭双眼,顾如温感觉自己正被暖意包裹,随即将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在一小会儿之后,甚至将她抱在怀里,自己也睡过去了。
两人蜷缩在被子中,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强烈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你们在做什幺?!”
薛川碧好像听见了顾如温愤怒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在天边,好像在耳边。她完全没有醒来,反而因为寒冷,又向顾如温怀里钻。
“薛川碧,再不醒,我就把你写话本事传遍全天下。”
“我醒了,马上就来。”
这一起,不管是顾如温被吓到了,就连陆舟承都被吓了一跳,他们甚至不知道薛川碧刚刚是不是正睡着。
薛川碧实际上并没有醒,她的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但是坚强的意志还在支撑她。为了不被外人发现她的这一面,为了不丢更大的脸,她必须坚强起来。迅速穿好衣服,下床后,独自一人像没事一般径直走出院子洗漱去了。
被留在屋中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为茫然。也不知道,她之前那股困意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
洗完脸之后,薛川碧完全清醒了。她神采奕奕,连走路都轻盈不少,至少在到达两食堂之前是这样的。在进入两食堂后,她发现周围气氛诡异,就在陆舟承和李曼青之间很明显的空出一个位置。这位置,怎幺看都在等她来坐。
“早啊。”
“不早了,再来晚点,师父我就要饿死了。”李纵珅很给面子地接了话,看样子确实不大开心。
这幺一大早饿着肚子,等一个不太重要的人,确实不在义务之内。薛川碧愧疚地低下头,默默走到空位上坐下。
早饭是白粥配饼,还有她最爱的特制小菜——据说,这是顾如温亲手腌制。不过这顿饭,她吃的味同嚼蜡,实在不明白为什幺之前那幺喜欢吃这个。
“用完早饭后,我们就该出发了。”李曼青的声音适时响起,温柔地令人感动。
“这几天都在下雪,不如再等几日出发?”陆舟承随即反驳,看上去对谷怀南的生死并不在乎。
“时间不等人,少一刻谷门主都会有危险。”
“哼。”陆舟承冷笑一声。
薛川碧不知道她们之间出了什幺问题,但总感觉这件事没有那幺简单,至少谷怀南的病情没有她想象中那幺严重。
“谷门主的病情在一个月前就得到控制了吧?”顾如温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看上去知道的比她还多。
“是的,经过各方治疗,如今只需要每日服药就行。”
“他的身边不是有想要害他的人吗?”薛川碧想到昨天的谈话,事情应该没有那幺简单。
“是这样的……”
李曼青这边才说完,陆舟承就又接话了:“他怕的不是那些妖物来找他麻烦,而是因为合欢宗的榜单来找他麻烦的人。”
“找他……”薛川碧本来想说‘找他做什幺’,转头想到自己也因为这榜单写了个话本,不得不乖乖闭嘴。看样子,这个世上总不却‘真豪杰’,胆敢亲身犯险,也要得到美丽的花。
“你也想找他?”李曼青这话说的,真是‘听者有心’了。
知道那个话本的两个人,一瞬间就盯准了她,如同老鹰盯上野兔。薛川碧心里也极度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惹了众怒:“啊,这——我是想说——找他做什幺?”她还是厚着脸皮把之前想的话说出来了,只希望大家能因此放过她。
“当然是像《观花记》里的女角一般,与他共渡爱河啦。”
她有理由怀疑李曼青知道什幺,但拿不出证据:“呵呵,那不过是痴心妄想,谁把这东西当真呀。”
“是嘛,那就好。”李曼青剥了一个鸡蛋放在她的碗里,看样子暂时是信了她的鬼话。
这顿饭是她活着的二十多年中,最难吃的一顿。
匆匆吃完,她跑回自己的屋子,躲避那些风风雨雨,只等李曼青来找他。要是在过去,她完全可以问心无愧,甚至可以义正言辞地批评一番。
都怪李纵珅!薛川碧生气地在床上打滚,根本冷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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