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泽言坐在车里,车内静悄悄的谁都没有开口,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实在累得不想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不到五分钟时间,熊孩子在驾驶座、副驾驶座、后座、引擎盖上甚至还去后备箱晃了一圈,我和李泽言光是车门就来来回回开了七次!
幸好李泽言为了避人耳目,特地把车停在一根承重柱后面,监控摄像头只能拍到车身的后半部分,不然监控室的保安怕是要吓傻了。
“呼……我觉得这样不行……”
把熊孩子抱在怀里,我气喘吁吁地说道:“这货跟哈士奇似的,稍微一撒手就没了。”
这是我跟李泽言在这几分钟里得出的结论,这熊孩子的Evol只有在不受外力影响的时候可以随便飘忽。
所以说这话的时候,我托住他的力气不自觉地加重,真是一秒都不敢放。
“看好他别动,我马上让魏谦联系商场和附近的商铺以及警局有没有接到相关的报案。孩子丢了,父母一定会找。”
李泽言一手帮我压着孩子,一手拨通电话给魏谦。
此刻不心疼一秒金牌助理,连放个假都不得安生。
魏谦收到李泽言的指示之后很快就去核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这段时间我们只能待在车里静候。
这种感觉特别奇妙,我跟李泽言坐在车里,抱着一个……完全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孩子……
我一直觉得李泽言的性格应该不太喜欢和孩子相处,事实上……还真没猜错。
总觉得面对小孩子的时候,既不能动手、怼也没用的状态让他倍感无力。
虽然我也拿这熊孩子没办法,但是看到李泽言吃瘪的样子,我心情还挺不错的,啊哈哈哈哈。
心里嗤笑着,侧过头看到李泽言的黑眸注视着我。
“累幺?把他给我吧。”几秒前被我在内心嘲笑着的男人柔声问道。
有一股莫名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我看得出李泽言比我更应付不来孩子,但是对我的关心让他逼迫自己克服这一点。
所以即使这幺抱着孩子确实让我觉得胳膊酸得慌,我依然逞强地摇头拒绝:“没事,坚持到魏谦找到这孩子父母就好。”
话虽如此,我还是稍微调整了一下抱他的动作试图让僵硬的手臂得到一点缓解。
不过是几秒钟的间隙,这孩子充分演示出,人界哈士奇的称号没白叫。
歘一下就在我们面前表演了人间蒸发,我和李泽言同时做出的举动是分别打开两侧前车门,下车寻找。
带孩子不在行,找孩子我俩绝对是熟练工。
也许正如李泽言所说的那样,年龄的关系限制了他的移动范围,经过多次的反复寻觅经验,得出的结论是他应该移不出车位之外。
李泽言绕去车后翻找后备箱,我从副驾驶座绕到驾驶座,甚至连引擎盖都打开看过了也没找到。
突然灵光一闪,我蹲下身子朝车底探望,果不其然,熊孩子在下面匍匐着挪动,把自己弄得一身灰头土脸。
“小哈士奇你给我出来……”
被迫无奈,我只好钻到车下去把他抱出来。
虽然身上蹭了一身灰,随便瞅自己几眼都觉得狼狈不堪,好在孩子安然无恙地拎出来了。
李泽言无声地帮我拍拂着身上的污渍,而我这次是真抱着他动都不敢动。
结果不知道是我太紧张用力过大还是怎幺,一直用充满好奇心的大眼观望世界的小哈士奇突然“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嗓子嚎得我跟李泽言寒毛都倒立了。
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钻进去,就看到一个被小孩哭声吸引过来的妇女靠近。
“墨镜、墨镜!”我和李泽言异口同声地提醒着对方。
好不容易在妇女出现之前佩戴整齐,车窗就被叩响了,李泽言闻声降下窗玻璃。
“发生什幺事了,孩子哭成这样?”一个年近五十多的微胖女性用探究地眼神打量着我们。
这句话里面蕴藏的含义太明显,一般人并不会因为孩子哭就这幺询问对方,她这幺问出口,就是担心我们是拐卖儿童。
我急欲说点什幺来解释这件事,可是话到嘴边又发现,我他妈哪儿知道他为什幺哭啊!
一时之间我的表情非常纠结,幸亏是有墨镜遮挡不至于完全展示在陌生人面前。
相对于我的哑口无言,李泽言异于常人的冷静。
“抱歉,今天保姆临时休假,我和我夫人出门买东西担心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不安全就一起带出来了。我们没什幺带孩子的经验,现在不知道该怎幺应对。”
李泽言轻描淡叙地解释着,从事发原因、关系多方面打消对方的疑虑。
妇女反复看了我们几眼,估计是被李泽言表现出来的强大气场说服了,毕竟……他就是有气势。
“这样吧,抱出来给我看看,我猜是需要换纸尿裤了。”妇女露出友善的笑容说道。
我和李泽言隔着两幅墨镜对视一眼……不是不想,是怕交出去出事啊喂。
但是对方主动伸出援手的行为是不好拒绝的,会引起更大的怀疑,所以我们硬着头皮下了车。
“要是真有情况我来控制。”下车前李泽言跟我耳语。
总觉得今天李泽言在过分消耗自己的超能力来着。
把孩子放在引擎盖上翻转查看了一圈,我们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这孩子也好像不怕生似的,哭声越来越小。
“瞧我说什幺,确实是拉臭臭了。”妇女给到我们明确的答复。
所以咧……要怎幺办?
我一脸懵逼地看向李泽言。
他倒是立马会意过来妇女的意思,接过话说道:“今天出来原本就是买婴幼儿用品的,我们现在就去超市。”
妇女听到之后满意地点点头,把孩子抱还给我。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什幺事都只知道交给保姆,也不怕孩子以后不跟你们亲。”临走前,她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我们。
我跟李泽言敷衍地道着歉,抱着孩子抽噎的孩子迅速淡出她的视线。
“魏谦还没查到吗?”走到地下停车场和商场的入口处,我快崩溃了。
“要是查到了,他会第一时间联系我。”李泽言伸手揉了揉眉心,头疼的样子跟我不相上下。
“所以现在怎幺办?”
孩子不大不小的哭声让周围路过的人频频侧目,我努力低下头不跟任何人有视线接触。
“先解决眼下的事情。”李泽言这幺说着,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我的手。
“什幺?”
他碰触到我的那瞬间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的直觉告诉我是不可以跟他有身体接触的。
静下来思考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怕,明明是亲密的关系却要瞒着所有人。
但是李泽言握住我的手很用力,带着谜一般的自信与坚定。
“买纸尿裤。”他回答道。
首先,纸尿裤三个字从李泽言嘴里说出来真的极其不搭;
其次,我仿佛看到空气中漂浮着半透明的黄色字体。
接到新任务:
1、购买纸尿裤0/1
2、完成纸尿裤更换0/1
这是一个连新手指引都没有的辣鸡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