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这幺好,一起坐会儿。”
许致安轻轻松松的把我困在怀里,我扭着力气想要挣脱出来,终究不成,再挣下去怕衣裳要乱,我怒气冲冲的掐了他一把:“混帐!”
他低低一笑,任我下了死劲掐他,浑然感觉不到疼似的:“你闻,有花香。”
雪刚停不久,到处都是天寒地冻,哪里可能有花。
我恼怒极了,压低了声音:“我不喜欢花,你到底要做什幺?快说!”
许致安大笑,挑开我的外裳,为着方便,我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丝织小褂,他笑着揭开,我胸前那一片白腻便露了出来了大片,在空气中一起一浮,薄薄的丝绸堪堪遮在乳尖不远处,但凡我动作稍大,最后的屏障也一定会立刻滑落。
我脸霎时红透,四处都是人,随时都有人可能会过来:“你,你……”
许致安隔着衣服在乳尖处一点,小小的一粒登时硬了起来,他闷笑着在我颈边吻了一下,湿漉漉的呼吸打了下来:“云晏,你这处好乖。”
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我气急败坏,要下嘴咬他。
许致安只是把我抱的更紧,两人一起往后躲了一下,进到亭子里飘落下来的白色垂帐里:“嘘,有人过来了。”
有人过来你还敢这幺胡闹!
我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的的紧贴在他身上,紧张的去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有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似乎是两个年轻男女,一边走一边悄声蜜语。
许致安从地上把我的外裙捞了起来,胡乱披在我肩上,我心里焦急,颤抖着去扣那些格外复杂繁密的扣子,越着急越容易出错,嘶啦一声,一个玉石所做的雕扣便飞溅了出去,不知掉在了那里。
“别急,他们进不到这里。”
许致安索性把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牢牢实实地裹在我身上:“别动,小心着凉!”
“洛哥哥!”
那对年轻男女居然一路走了过来,在亭前不远处停下,风把两个人的声音送了进来,我吓得浑身僵硬,立刻不敢再动,生怕发出什幺声音来惊动了那两个,许致安轻笑一声,好整以暇的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右手还不老实的在我胸前乱捏,把两颗乳尖做了玩具一般。
“你看看我,这里没有别人。”年轻女子泫然欲泣,声如莺啼:“是他们逼你去北疆的对不对?洛哥哥,你别慌,我去求爹爹,让皇上收回成命,即便是梓安公主,也绝逼迫不了你什幺!”
我和许致安的表情都变得奇怪起来,两人躲在白帐里面面相觑,外面却迟迟没有人作答。
年轻女子哭了起来,哽咽难言:“我绝不能让那女人害你死在蛮子的野地上……洛哥哥,我宁愿一辈子青灯古佛,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来,我便安心了!”
我面色古怪,心里更是纳闷到了极致。
这一位到底是谁?
我交际甚少,虽然掌管许府内宅多年,但一向懒于交际,再加毕竟是皇室中人,身份尊贵,和我打过交道的内宅女子实在屈指可数。
这一位娇娇小姐,怎幺一副恨极了我的模样?
“浑说什幺。”许洛声音低哑,似乎是疲惫极了:“去边疆,是我自己愿意。”
“洛哥哥。”那女子听听许洛这样说,哭的更凶,几乎语不成句:“我,皇帝敬重爷爷……他一定能……”
“骆圆,噤声!”
许洛厉声道:“你知道自己说了什幺吗!”
骆圆。
我皱了下眉头,老丞相家大儿子的嫡长女?
骆圆吸了下鼻子,闷闷不乐道:“要是我不是骆家的女孩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堂堂正正的嫁给你,做许家的媳妇。”
听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抓紧许洛安的胳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外倾了倾。
哦嚯,了不得了!
许洛这孩子从小就持身谨慎,最是规矩向上。从未见他有过一步行差踏错。
这是极难得的,因为我一直未曾生育,他在许府勉强能算作嫡子。
只不过这个嫡子也只是看起来好听罢了,他父亲公事本就繁忙,剩下的时间全拿去寻欢作乐,除了逢年过节之外的那几句勉励,很少看顾自己的两个儿子。
许洛和我又不亲厚,这幺多年来,他几乎是一个人长大的。
然而现在居然撞破他与骆圆私定终身……
我心乱如麻,又喜又又忧,隐约还松了一口气。
亏的我还替他婚事发愁呢。
许致安脸色阴沉,眉头拧着,将我拉了回来。
“骆圆不是良配。”许致安低低的说了句。
我瞪了许致安一眼,只要许洛愿意,天底下有什幺姑娘是我儿子配不上的?
天上的仙女我都能为他求回来!
许洛在石阶上坐了下来,他坐姿端正,衣角翻飞在空中,语气平平的:“你有自己的好姻缘。”
“阿圆,陛下会亲自给你和云南庆王世子指婚,庆王年迈,过不了几年,你就是庆王正妃了。”
他短促地笑了下,并不去看那个痴恋着他的少女:“云南天高皇帝远,庆王世子性子懦弱,以后少不得要由你拿捏,整个云南都由你做主,不好幺?”
骆圆泪眼朦胧,哽咽道:“不好,一点都不好!骆哥哥,我只想给你生儿育女,和你相伴到老,最后一起长眠千年万年,这样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
她恨声道:“像梓安公主那个老妖婆一样有什幺好的?天地下根本没人肯真心对她,就是因为她,就是因为她,先皇才……血债血偿,死的明明应该是她才对!”
我浑身的血在这一刻凉透,许致安猛地松开了我的手,他脸色苍白如鬼,白色的纱帐被风高高吹起,我的裙边飞扬,露了出来,亭外的那两人竟然没有发现。
“住嘴!”许洛低斥一声:“浑说什幺,你活腻了不成!”
他目光如刀,咬牙道:“你性子骄纵,也该懂些谨言慎行的道理才是。”
骆圆被他吓到,哭声戛然而止,喃喃道:“我,我只是,只是为你家鸣不平……”
“难道你就不恨幺?”又过了一会儿,骆圆怯怯的道:“你的母亲……要是我,我一定恨死了。”
骆圆吸了吸鼻子,闷闷不乐道:“你要是真的把她当成母亲,我就不说了。”
我心里一紧,心里忐忑难安。
这孩子……这孩子他……
“我恨。”
然而许洛这次居然回答的极快,我还没来得及往深里想,他便冷笑一声:“有什幺办法?我生母只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死便死了。天下之大,皇帝都夺不了公主的封号。”
他脸色冰冷而漠然:“你又能怎幺办呢?”
我低下头去,一动不动的看着白纱沉重的扫过地面,许致安的呼吸异常粗重,双手青筋暴起,竟像是快要忍无可忍了一样。
我安静坐着,默不作声的褪去了他的外裳,放在了一边。
心里头只是淡淡的,慢慢的,僵硬的身子也一点点的放松了下来——骆圆这孩子年纪虽小,却还是有些见识的。
裙边让风吹着,险些翻在许致安的手臂上,我把它扯了回来,规规矩矩的坐着,绝不越雷池一步。
恨的好。
他父亲恨我,却和我做了十七年的夫妻。
我笑了一下,许洛自然也是该恨我的。
只是难为这孩子居然装的这样好……好到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恨有什幺用呢?我偏着头,慢慢的想,许洛是要给我养老送终的人,还要陪我几十年呢。
他若是要一直这幺恨下去……杀又杀不得,敬又敬不下去。
未免也太难堪了些。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