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两位医生商量出了对策,西医效率西医先上,打针输液吃药,中医后续开方子调养。
陆唐擡眼看着医生助手拿起了注射器,推空注射器针管里的空气时,银色的针尖上渗出一串泪水似的水珠儿,沿着细长的针尖儿滚落下来。
“你说我想干什幺呢?”
陆唐打哑谜一样,反问着文轩,笃定了他能听懂自己的话。
两人即使分开多年,也对彼此的默契抱有信任。
文轩“呵”地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语气都温柔了不少。
“陆唐,没结果的事,何必呢?”
陆唐显然也听懂了文轩的潜台词,不是不痛不痒的废话,一针见血的刺在了自己的痛处上。
“文轩,你知道吗?知难而上是我的优点。”
一来一回的说着话,文轩反而不慌了,又恢复了那副春风化雨的温和,眯着笑。
“凌波就先麻烦你照顾了,我下班去看她。”
知难而上的优点?
在文轩看来,那简直是不自量力的幼稚。
但也从陆唐此刻的不理智里,窥见了他对凌波的真心,因此得出凌波在他那里养病更合适的结论。
文轩不是意气用事的人,轻易默认了凌波在陆唐的婚房里养病。
凌波烧了一整天,打针输液吃药。
陆唐守着她,拿酒精帮她擦身子物理退烧,折腾到了黄昏时分,高烧才退了下去。虽然还在烧着,温度看着不那幺吓人了。
文轩来的时候,凌波刚醒,一双眼睛都烧红了,兔子一样,怯怯的可怜。
凌波一看到文轩,眼泪立刻滚了下来,“哥......”
文轩心里疼的不行,把她抱在怀里。
“难受的厉害吗?有什幺想吃的吗?我去帮你买。”
凌波把头埋在文轩胸口,摇了摇头,只是细微的动作,都有强烈的眩晕感,以及想吐的感觉。
除了早上喝进去的几口粥,胃里什幺东西都没有。
干呕着,吐出来的全是透明的水。
刘桂珍在陆唐母亲出门应酬后,主动来到了陆唐这边照应。
此刻把纸巾搁到了床边,又端来了一杯水。
“谢谢。”
凌波漱口后,灌下去一口水,压下了恶心的感觉。
倚在文轩怀里,红着眼睛去跟她道谢。
就很乖很懂礼貌的一个漂亮孩子,刘桂珍心里对她很有好感。
看着那张清丽又精致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见过她。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年前那场生日宴会,她亦步亦趋的跟在陆唐身后,陆唐脸上不耐烦,开口也没什幺好语气,却还是开心的。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心情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陆唐要真是讨厌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给对方缠住自己的机会。
而这个小姑娘,笑颜如画的跟了陆唐一晚上,陆唐也没说什幺。
自己到点下班的时候,甚至看到陆唐对着她真心实意的笑了一下,不是客套的虚情假意的笑,眼睛里亮亮的,温柔又专注。
也因此,尽管只那一次,还是轻易记住了这张漂亮的脸,也曾疑惑过怎幺只来家里了一次。
时隔三年,没想到在属于未来陆家少夫人的婚房里再次见到了她。
“您客气了,我应该做的。”
刘桂珍垂下眼,心里泛起温柔的阵痛,她口是心非高傲如小孔雀一样的小少爷啊,不知道能不能得偿所愿护住他的玫瑰花。
“哥,我想回家。”
凌波窝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红着的眼睛,委屈地说了这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