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们聊了什幺,总之陈未䶮和张寒致聊完之后便来迩徊宫找她,此时她恢复了人身,正坐在椅子上对镜贴花黄。
流月说陛下驾到她也没有行礼,反正哥哥看重的也不是这些繁文缛节。
陈未䶮确实在她面前从不看重这些。他笑着走了过来,对她道:
“妹妹,皇兄找到她了。”
白芷知道陈未䶮心里始终有个白月光,那个白月光的名字也很白月光,叫什幺雪莲,她见都没见过,所以只能“哦”一声。
陈未䶮似乎没察觉出来妹妹失落的情绪,他想跟白芷说些什幺,却见白芷也不搭理他,立刻哄道:
“我的好妹妹,你今儿是怎幺了?”
白芷想到张寒致那张欠揍的脸,还想到他和她不过见了两面就威胁她不要乱跑,莫名有些气愤:
“皇兄,张寒致和你说什幺了?”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陈未䶮道:
“雪莲她……”
“掏心案有下落了?”她突然问道。
说起这个,陈未䶮的身子仿佛被抽光了力气。
他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帘帐处微微动了一下。
白芷回头,却没看见人。
她扶着自己的额头:
“哥哥和张寒致聊了这幺久,应该不止说了雪莲的事吧。”
陈未䶮抿唇不语,白芷何时见过无话不说的哥哥这副模样,半开玩笑道:
“他莫不是怀疑我?”
他点点头。
白芷看起来却似乎并不惊讶。她又坐了下来,看着镜子中光彩照人的自己。
“他猜到那只猫就是你的原身。”陈未䶮道:
“昨日你在房中化了原形,张将军派人在迩徊宫附近盯梢,没有看到你的行踪。而你总跟着张寒致,他一下子就猜到了那只猫是你。”
白芷愤愤道:
“他不要太多管闲事!昨日他去我的宫中碰我的东西,我都还没找他算账,竟还监视我!哥!你得替我做主!”
说起查宫的事情,陈未䶮才正色起来,他认真道:
“阿芷,这几天你都不要再出宫了。”
“为何?”
陈未䶮环顾四周,低声道:
“前天死的那个女人,是苏国师的夫人。”
“凶手开始杀女人了。之前他只杀壮丁。”
“可是——”白芷知道苏国师家对陈家有恩,是忠臣一脉:
“这凶手为什幺只杀苏家人呢?”
“阿芷。”陈未䶮叹了口气:
“你知道苏国师是做什幺的吗?”
——是了。
苏国师一家人都是捉妖天师。
“阿芷。”他的目光里带有对妹妹的担忧:
“这凶手残暴非常,定是妖类。张将军手中有把神剑,可以降妖除魔,我朝除了他,就没有护着茗国的人了。”
“神剑?”白芷讶异道:
“张寒致怎幺会有这种东西?”
陈未䶮却没有和她解释的兴致,只道:
“说来话长。”
“这就是你信任他的原因。”白芷的语气酸溜溜的:
“皇兄,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她原本以为陈未䶮会支持她跟着降妖除魔,没想到他却皱着眉头道:
“阿芷,不要胡闹。”
白芷是认真的,她兴冲冲地把自己房中的佩剑拿出来给他看:
“皇兄你看,这是娘亲给我的一把剑,我也有剑,我就用它守着你的江山。”
陈未䶮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朕不需要阿芷做什幺,阿芷平安就好了。”
白芷却好像想到了什幺,一下子就泄气了。
“可是张将军知道我是妖,他以为那几个人都是我杀的。”
“不会。”陈未䶮道:
“他不会胆敢怀疑你的。”
“那哥哥为什幺不怀疑我呢?”
白芷擡起头,好奇地看着他:
“我可是妖呢。”
陈未䶮弹了她一记爆栗:
“没见过你这幺蠢的妖。”
……
是了。
大概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无论白芷做出多出格的事情,朝中多少人说她是个荡姬,朝外多少人说她是荡妇,她的哥哥却始终相信她。
她眨眨眼睛,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轻声道:
“皇兄,你怎幺这幺好。”
陈未䶮言笑晏晏,其实他哪里敢说,他心上的那个女子,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眉眼间也有着她的神韵。
何况她又是他的亲妹妹。
他似是想起了什幺,叹道:
“好了,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