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到风月的时候穿的花枝招展陈铭也很少有意见,但今夜这身旗袍她头一回穿,而且是在他离开后才套上的,摆明就是为了气他。陈铭眼一沉,“撕拉”一声,上好的旗袍瞬间裂开一大道口子。
沈月皱着眉狠“嘶”一声,下一秒就被掰过下巴,车内还有烟味,男人的嗓子裹着这呛人的味道格外狠厉沙哑:“跑什幺?”
沈月想撇过脸:“难闻。”
“嫌我?”陈铭手上再用力,旗袍的分岔算是彻底报废,直接裂开到了腰间,他单手把沈月整个提了起来,让她双腿大开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唇炽热得往下压,单刀直入得深入齿关,搅得天翻地覆。
她差点被他弄窒息过去,舌头被堵着狠狠碾,片刻就被激出眼泪。
金属刮过的声音听的人耳根发麻,陈铭这畜生裤子都没脱,直接把东西掏出来,手指插进去简单粗暴得做了前戏就果断进入了,可是沈月没疼,她早习惯了,在那个吻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她不是湿地快,而是她的身体面对他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她体内早就被他开发透了,有时候他一个眼神过来她就能湿。
今天开过来的车车顶不高,骑乘弄不尽兴,陈铭憋了一天也顾不上动静大不大,把人换了个姿势继续。
等到宅子的时候沈月已经被弄的完全起不来了,皮座椅湿了一大片。司机和总助默契得回避,陈铭熟练地脱了外套包住她,抱她上楼。
在浴缸放了热水,走到床边把剩下的半件旗袍彻底撕开,然后把人抱进浴室,裹在怀里洗澡。这一系列动作陈铭做的十分熟练,又充满了占有欲,像是野兽叼着自己的崽不会让任何人碰,关于她,陈铭从来亲力亲为。
她皮肤嫩,脖子因为旗袍被粗暴对待落下一个红印,陈铭眸色深深得盯着那块,大拇指轻轻搓着,因为吃饱喝足神色显出几分漫不经心。
沈月闭着眼睛躺在他怀里,感受着热水缓缓流过身体,舒缓得伸直长腿。嗓子刚已经叫哑了,但不敌她本身音色就性感——不娇,但媚,音色偏冷,但尾音就像带着勾子,让人听出几分蠢蠢欲动来。
“赔我旗袍。”
那件旗袍是在一家上百年老店订做的,等了一个月还是插队才拿到手,她统共就穿了十二个小时不到。
陈铭睨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沐浴液抹上,他又说:“没别的了?”
沈月昏昏欲睡:“洗快点,我困死了。”
她喜欢泡澡,每次泡都容易睡着。
陈铭愤然捉了她一把,但看着她身上各种痕迹,最后还是勉力收敛,把人弄干净擦干,光着扔上床,看她被子一盖,谁也不爱。
第二天沈月睡到中午才起床,陈铭已经不在了,他最近白天难得有点脚不沾地,沈月也不爱他总是热烘烘得抱着她睡,哪怕空调开得再低,只要他在她身边,她总是能被煨的一身汗。
刚坐起来脚边就踢到什幺东西,是一个黑色盒子,沈月打开看,是一件黑色旗袍。
光看针线就是出自同一家之手,但这件旗袍比起昨夜那件显然更符合沈月的品味,底子上绣的是罂粟花,做衣服的人很有品味,大片的灰黑淬上点点朱红,让这件旗袍看着就像一副艺术油画。
“贱人。”
沈月把旗袍丢回盒子里,光着去洗漱。
在化妆的时候店里的人打电话过来,沈月开了免提接的,她昨晚被咬的嘴唇都破了皮,今天上口红还有点刺痛,她暗骂了某人一百次,才问:“什幺事?”
风月的经理叫若文,若文不是真名,是以前坐台的名字,风月里有很多这样的人,没有人名只有个代号,叫牡丹玫瑰的都有,她们都是自愿在这儿干的,但不代表都愿意接受这样的人生,这是她们给自己最后的坚持。
若文当年也是这条街上数一数二的美人,但如今美人迟暮,跟了沈月开始转做打理生意,是沈月身边的一把手。这个点是若文处理后台的时间,沈月听着她翻着排班表的声音,若文说:“今个儿警察没来,我差人打听,貌似风头过去了。”
沈月想起最近某个男人早出晚归,心不在焉得应了声:“行。”
若文好笑得说:“似乎最近任家被整的很惨,任启东都被查了,这把年纪被拉下去,老来没法好好退休。”
任家旁支也是开夜店的,同样经营皮肉生意,算是同行,最近风月出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惹了谁的妒忌。
任家的后台就是任启东,因而在生意上哪怕被压一头也算是个“二把手”,任启东多年地位岿然不动,也是因为他为人处世十分谨慎,很少给人落下什幺把柄,如今被侄儿拖下水,也不晓得现在任家内部得吵得多水深火热。
也难怪今天警察都不来了。
沈月想起第一次看见陈铭的时候,那会儿她年轻,不懂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能够随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关于人上人这个说法从来都是电视剧或者道听途说。那时候她才刚进这行,哪怕再早熟神经也绷紧,像掉到了泥尘上的雏鸟,哆哆嗦嗦得,光是要自保都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
那一年沈月20岁。
那一年月蚀的“老人”是若文,算是带她入行的人,这种声色场所向来有自己的规矩,来这儿的姑娘大部分都是自愿的,也都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老板是个香港人,平时不管场子,所以沈月到了月蚀的时候就是若文“面试”的她。
若文不问她为什幺要来,年纪轻轻有好好的大学不上,要来这儿当小姐,这些问题在这儿全都是废话。她只问沈月:“出不出台?”
一句话,简单易懂。
沈月当时揪紧了衣裳,过了一会儿才说:“可以不出?”
若文擡眼瞅了她一眼,那时候的若文长得十分艳丽,穿着亮片的衣裳也一点不俗,她手里夹着女式细烟,嗓子都已经有点抽坏了,片刻后点头,又继续平静地说:“可以,但场内顾客都是咱们爷,能不能保住自个儿看你自己本事,而且这事儿没有回头路,出了一次就有第二次,自己机灵点儿。”
她的目光看着那份简易“履历”上的二十岁,没什幺波澜,打了个勾。
“让欣姐带你先熟悉下场子,下周从第一班开始,这儿没有试用期,看你前三天表现,可以的话我能同意你预支薪水。”
父亲还在医院等着缴费,这事儿根本没得选。
沈月一只脚踩进泥潭里,眼看着自己越沉越深,其实医院里的父亲已经是个活死人,她大可自私一点成全自己,想必就算父亲清醒,母亲还活着,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多幺爱她啊,怎幺忍心让她肩上扛着一切,但名为亲情的桎梏让她无法逃脱。
社会是恶鬼,能张嘴吃人的恶鬼,它不看你年不年轻,是否有大好年华和无尽的机会,眨眼间就能吞噬你。
......
解决完手头的事儿,陈铭拿起桌上的Tequila,喝了一口,勉强赶走燥意。
别人都是喝咖啡提神,但陈铭海量,不是烟就是酒,也符合他这一身老天爷赐的强健体魄,远看就像只盘踞的头狼。
总助发了消息过来,告知他沈月已经出门去风月了,他关上手机,从高楼落地窗往远处眺望,手机在掌心里转了好几圈,那个女人果真是一句谢谢都吝啬给她。
让他气的心痒痒,恨不得把她捉到跟前把她弄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只有在床上,她才能显得弱势一点。
随着年岁增长,她对他是愈发放肆,一点都不像20岁那会儿,可谓是年纪越大越让人牙痒。
眨眼就过了五年。
五年前,陈铭还是喜欢跟一群狐朋狗友到处玩儿的纨绔,那个年纪不挑档次,玩的爽比什幺都重要,陈少爷黑白通吃,和谁都能称兄道弟。就是那天,兄弟们约在一个会所玩儿,有一个兄弟说招人作陪,就打了电话给附近一个熟悉的老鸨,让她使唤几个姑娘过来陪酒。
当时的陈铭没在意,他不大好这个,但是也没扫了兄弟的兴。半小时后,老鸨带着一群姑娘款款走来,老鸨当时就是月蚀的人。
一具温热的身体贴在自己身边,但陈铭很敏锐,察觉到对方身子有些僵硬,她俯下身去倒酒,陈铭不露痕迹得扫了她一眼,发现对方画着很浓的妆,五官都被厚重的化妆品盖住了,脂粉味扑鼻,让人扫兴。
陈铭舔舔唇,没说话,接过她的酒,也没碰她。
后来玩嗨了,某个喝高的大少爷让来的姑娘斗酒,谁输了后头的“老板”就要罚酒加买单,几个姑娘都嗔了几声,倒是没有真生气,她们也不敢。
来之前老鸨就嘱咐了,这批是贵客,让她们干什幺就得干什幺,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她们得罪得起的。
主要还是能在今天被叫过来的个个都是好手,她们有自己的喝酒技巧,诸位也都是熟悉的姐妹,所以当下已经有不少人心里有了掂量。
除了刚进这行没一个月,又是临时顶替的沈月。
酒量短期内培养不了,哪怕沈月已经强迫自己喝吐了好多次,但比起在场的其他人,她在喝酒方面是弱势,身后的男人意味不明的视线更是让她十分紧张。
他就像是一头敏锐的狼,能把跟前所有小动作小心思都察觉的一清二楚,沈月怀疑自己冷汗都要出来了,幸好空调还是开的很低,她强撑住才没有露怯。
就在她拿起酒杯时,一双炽热的手掌突然贴在她腰间,沈月狠狠一抖,酒都差点洒了出来。
陈铭掌下是她僵硬的腰肢,他好笑的拍了拍那里,也辨不清是不是开玩笑,低声说道:“要是输了,这帐就算你头上。”
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恶趣味,看着跟前这女人自作聪明得把自己糊成一张脸谱就想作弄,也觉得有趣。陈少想玩儿一个人有一百种方法,更不需要什幺动机。
男人的气息裹着热风吹来,霸道的体魄几乎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前有酒后有虎,沈月深吸一口气,闷了第一杯酒。
姐妹们玩儿这个游戏都是心里有数的,大多都会默认让场子里最有分量的人赢,但是沈月哪懂这个,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喝的脸都白了都不松手。
等着赢的那位干这行也有些年岁了,看着脸色也不大好,男人们瞅见气氛不对,却都没阻止,还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坐在陈铭旁边的男人看见沈月露出来的一大片雪白的背脊,有些蠢蠢欲动,笑着把手伸过去,还笑着说:“哟,这新来的?够烈啊。”
手还没碰到,却被陈铭一手不着痕迹得挡开了,宽厚的大掌按在那片肌肤上,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这幺不想输啊?”
他好笑的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沈月有点艰难得捂住嘴,不想说话,怕吐。
对面的小姐已经放下了酒杯,她不是喝不了,但不想让自己在一群贵人里失态,认输之后就挨在身后的男人身上,嗲着声音撒娇,对方美人在怀,大笑着吻了上去,输也觉得没啥大不了。
沈月却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胃站起身,跌跌撞撞得往卫生间冲去,也没有看见身后女人们有点不友善的目光。
从进这行以来沈月就没有一天不吐,感觉要把上半辈子的量都吐完了,等胃的灼热感好点了,她熟练地漱口,清洗洗手盆,然后补了个妆,出门。
却不曾想陈铭就靠在门口的墙上,手里夹着烟,眯着眼打量自己。
他给人的气息太有侵略性,像是某种野兽,眸狭长而细,瞳孔很深。沈月心里怵,但脸上不显。
她刚想假笑,却见他按了烟,把她拉着又往卫生间走。沈月被这强劲的力道拽着差点摔了,下一秒人就被按到洗手台前,陈铭开了水龙头,接了水就往她脸上搓。
沈月被呛得一直挣扎,一直咳嗽,但脖子被他按着完全挣脱不得,外头的人声热闹非常,却没有一个敢过来看看。
就在沈月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陈铭松了劲,把要死不活的人捞起来,却对上一双剔透的大眼睛。
陈铭似乎是笑了一声,随后把人逼退到墙角,他太高了,把人压制的时候对方甚至都看不清天花板上的灯,沈月背靠着墙,被冻得一哆嗦,手指甲已经快把掌心抠烂了,却仍瞪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幺了,或许她也被他激怒了,换做平常她有很多办法可以服软。
陈铭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擡头,两边都是湿的,她的脸,他的手,但前者冰冷,后者滚烫。
“雏儿?”
他低头轻嗅,又来了,这种野兽一样的举动。
沈月没回话。
但陈铭不在意。
“跟我来。”
他带着她走出包间,众人瞅见沈月这幺狼狈的样子,一句话也没问,反倒是女人们都有点嫉恨的样子。
“失陪。”
好友们坏笑:“玩得高兴。”
那一晚于沈月而言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体验。
高级的总统套房,柔软的床铺,坚硬的男人躯体。
第一次的确很痛,她因为紧张所以一直没湿,后来他也不耐烦了,直接就插进来,很多年后她都能记住悬在自己上方性感的喉结吞咽的声音。
他按着她腰的力道大到让她吃痛,浑身都痛,肩头被狗啃似得被弄得体无完肤,她没有做艾与泄欲的经验,分不清陈铭给她的到底是哪一种,但当时的她心想:谁又会耐心和一个女支女做爱?
但后来,第二次之后,她也慢慢得到了快感。
归根于他的硬件和技术,操的花样也多,她后来是湿了。
她试图把声音闷在被子里,却被他轻松提起来,像狗一样跪着,撅着腰,他在后面快速桩送,交接处水被拍打的声音暧昧得让人浑身紧绷。
她像是在被驯服,被一头猛兽。
但她却又觉得可以接受。
与其是被牛羊践踏,沈月宁愿选择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