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那边去看过伤心过度昏睡过去的岳秀兮后,满面心伤地从那小院里出来,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听着下人告知三公主已经离开陈府后,他的内心又涌出了许多的不甘心来,与他的丧子之痛交杂在一起,只让他愈发懊恼烦躁。
陈大夫人在夜间带了些熬煮的汤水过来,看着自己儿子把自己关在书房内,一地狼藉,心中不满更甚。
“为了那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你倒是一点儿不觉得羞耻!”陈大夫人重重放下那碗汤水,砸得那汤水都险些撒了。
“娘,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我的孩子无缘无故被人撞没了,我连给他讨回公道的本事都没有,你知道我有多无地自容吗?”陈煜一手撑着脸,眉头紧锁道:“我原是承诺会永远保护她们娘俩,如今,我又如何面对她?就因为撞她的,是公主......”
陈大夫人对着身旁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走了出去关上了书房门。
“那个女人的孩子,陈家要不得。”陈大夫人站在陈煜身旁出声道:“你也用不着怨怪旁人,若你真要为你那没出世的孩子报仇,那就来找为娘好了。”
陈大夫人的话让陈煜愣了愣神。
“那孩子,是我让人一碗药送走的。谁知竟那幺巧,碰上了三殿下的车马。到底是孽缘,不过如今也好,三殿下只当是她撞掉了那个孩子,往后,陈家的日子反而也能安心许多。”陈大夫人说得极为轻巧,其中手段与算计,她全然没有心怀有愧。
“母亲!你,那是你亲孙!”陈煜从来知道自己母亲心狠,却没想到连对自己的孙子也一样下得去手。
“皇上,皇贵妃都不会想听到他降生的消息。不过一个庶子,除了他,就能保陈家太平,为何不能?”陈大夫人道。
陈煜哑口望着自己母亲,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半晌后,陈煜又苦笑问道:“既如此,又何必让三殿下误会。”
“你不懂吗?”陈大夫人反问。
陈煜再次缄口。
“母亲如今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在为你善后罢了。陈煜,你怪不得任何人。”
岁岁就这幺回到宫中,几日不曾好过。
而外头的风言风语也是传进了顾轻舟的耳朵中。
三公主蓄意报复,当街驾车撞掉陈小夫人腹中胎儿。此等行径,实在恶劣。
“当真是岁岁的马车撞的?”顾轻舟对此不能全信,私底下叫池州里出宫打探。
不出两日,池州里便查了个清楚。
“这个陈家,真是有个七窍玲珑心的大夫人。”顾轻舟冷笑着,“既是岁岁承了这罪名,不如,就做件好事,补偿了那个失了孩子的女人好了。”
池州里替顾轻舟剥着山核桃,犹豫着另一件事要不要告知顾轻舟。
“三殿下原是出宫去长公主府要人的,人没要得回来,想来最近也不单单是烦扰陈家那档子事。”
“珠兰自从为了大贺反了邬羌,她的夫君与她决裂含恨而终,皇上就对她格外宽容放纵了。”顾轻舟剥了一碟子核桃仁,让小厨房的拿去做点儿核桃酥,等会儿送去御书房。
——今天过于勤奋了为自己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