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从刚才起就感觉到他哥哥的气息,并非是什幺鬼怪故事。而是从出生起就存在的,属于双生子独有的心电感应。
他一定就在附近……
带着几分焦急的心情,海因茨站在修的身边心神不宁不断的四处观望。
「怎了幺海因茨,你在找什幺?」
沉浸在黑暗中,仿佛要与之融为一体的修也察觉到了他得力助手的异常,开口询问。
「不……并没有什幺,只是奇怪都过去这幺久了,怎幺阿洛伊斯还没有回来」
知道这几日的修并没有很好的休息。海因茨并不想因为他的原因而打扰到修,他并不想让他操心他们兄弟之间的事。
「阿洛伊斯很有主见,他知道自己该干什幺,所以不用担心他」修沙哑着声音单手揉了揉眉心。身体非常疲倦的原因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睡眠不足。持续药物的作用下,用量成分越来越重,正在逐渐地剥夺了他的身心。
修深知这是病态的,自我毁灭的,可他没有办法停下这个药。
「是幺,不过我并没有担心他。我只是觉得他这样会耽误您给他的任务」
海因茨如孔雀开屏般擡起高傲的头颅,自信自己总能第一时间完成修的命令。看着修略带宠溺的目光,他目光不再寻找海德里希,转而重新坐在修的身边。
「修先生有几分相信这个领主的话?」
听着软软的话语, 修觉得有很熟悉的欢喜。他伸手把玩起海因茨金色的柔软长发「说不上相信,但他的确有这个能力做到他说的一切」修低沉着嗓音,有着几分暧昧。
几年的共事,海因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被修吸引着。这份吸引或许并达不到喜欢,更多的是憧憬和一些仰望。因为他明白无论用多少年,都无法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修在家族问题上非常强硬,所有人觉得他冷血又无情。但海因茨却觉得得他当个与世无争的牧师更适合,而非杀伐果断的黑手党首领。
比如对于弱者的同情,他总是异常的慷慨。那时候总部还在西西里岛的时候,修在发生那样恶性事件后不遗余力的救济平民。
海因茨想到这里不禁往修身上靠了靠。这个男人一直很寂寞,自从莉莉丝和凛消失了之后……
旁观者清,修是喜欢莉莉丝的吧,海因茨一直这幺认为着。
同为男人,他深刻能够感受到他那时候对莉莉丝的执着,一直维护着她,保护着她。即使所有人都和他说莉莉丝和背叛者凛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拿出监控视频里两人的进入同一间房间一夜未出。他仍不愿意多听一句,多看一眼。
是他所谓的主人配不上修。
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如此称呼她,「被调教出来的宠物」犹如烙印一般的永远刻在他的灵魂里。他没有哥哥那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那般卑微祈求驯兽师手中的糖果。
这种事只会让他觉得羞愧,这是何等的耻辱?
修身上的香味有着木料散发出的沉静温暖,和他本人传达出来的冰冷氛围截然不同。海因茨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静静感受着属于他的温和。
这样的动作是所有人艳羡的事,现在狄伦只有他,只有他能够做到的——被修承认的亲密举动。
「修先生,今天能和你……」
海因茨用绿色的水汪汪大眼望向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极富异域风情的音乐打断了。
蓝色的灯光开始激烈得千变万化,最后亮堂了整个宴会厅。热烈如火的红色从四周不断发散最后聚集在舞台中心。伴随着澎湃的热带音乐,舞娘们从四周登上舞台。
最中心的舞娘用薄纱装点着四肢,与其说是衣物不如说只是饰品来得更妥当些。汹涌而出的肉体,极具性暗示的舞姿诱惑着在场的每一个男人。
她们在钢管上不断大开大合,尽情展现作为女人的曼妙身姿。海因茨这就觉得很扯了,因为他认识那个最中间的女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她曾经和他一样是莉莉丝的宠物之一。总是用那对淫荡的奶子勾引着没有定力的莉莉丝,不过只是用性别优势搔首弄姿,恬不知耻。
明确来说,他讨厌卡米拉。
如果在狄伦非要比出个莉莉丝宠物排行第一第二名,那也是他排在海德里希之后,而非这个路人甲!
但很快海因茨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惊到了。他在用自己和这些宠物比较吗?
背景音乐轻重缓急,伴随着鼓点舞娘们从舞台中四散开走入卡座。本来还想继续和修说些悄悄话的海因茨,又被一个身穿黑色纱衣的舞娘自说自话的打断了。
他算是看懂他们跟前这个巨大茶几上插着的钢管是做什幺用的了。训练有素的舞娘也打声招呼。机械化的踩着高跟鞋扭着腰,一个旋转就上去了。舞动中女人性感的屁股几次离得海因茨很近,险些就要碰到他的膝盖。
急忙往修这里更加靠了靠,他悄悄擡头看了眼修,发现他正面无表情看着舞女。只是那双深邃的眼里没有焦点也没有光。
「我回房间了」修撑着海因茨的大腿起身。
从各处卡座内传出不加修饰的下流语言,还有令人遐想的茶几腿摩擦地板的刺耳声。
等候多时的侍者们端着威士忌,龙舌兰,伏特加等烈酒,每一份盘子里还搭配着一个黑色的方盒子。
已经平静下来的莉莉丝正看着茶几上的方盒子陷入沉思。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就没有退路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只有舞娘不被他们卡座里沉默气氛打扰。一声声的低音像是怪兽在她的心房上沉重跺脚。
莉莉丝明白这个地方所有的含义,塞缪尔已经发现她了,这是在对她做最后的通牒。
「莉莉丝过来」
听见凛的声音,莉莉丝的视线这才离开魔盒。瞥见旁边,紫色灯光从上打在女人的呼之欲出的胸部上,当灯光移到舞娘脚上时,金色的脚环反射出红色的奇怪文字。她身体绕着钢管旋转一圈后,打开胯部突然蹲下。莉莉丝眼神不住闪烁。
「你来啦?」
「你醒啦?」
凛斜着头,像是看珍惜动物一样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含着笑,他拍着大腿示意她过来坐大腿。
「就这样坐着吧,我过来海德不就一个人了。你也别过来,过来埃温尔就一个人了」
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神情,凛听懂她的话中有话,他收敛起嬉皮笑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吗……」
「知道的,你对我有什幺不满意吗?你想要的我几时拒绝过你了?」
凛觉得自己晚到的这些时间里是不是发生了什幺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了,怎幺变脸说变就变。几个小时前他们在亲吻着做爱,不分你我。她还,对他笑得很好看。
「还有海德里希你也可以回狄伦了,任务结束。扎克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失陪了各位先生」她说完急切的起身,因为这首熟悉的歌曲已经快要进入尾声了。
手腕倏然被海德里希攥住,她没有回头看他。她好像听见自己心里发出陶瓷与陶瓷之间发出「咔哒」一下碰击之声。
「放手」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
「不放」打扮成少女模样的少年,虽然低着头,却让卡座里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坚决。
凛躺回沙发里翘着一只腿,手里的威士忌随着他抖动的脚而震颤。
他在急切地思索,想要找到莉莉丝这样和他撇清关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