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蔚卿。
她出门没走几步便被几个同级的人逮住。也许是因为被鲜少露脸、又是全宗唯一一名女性的蓝元长老收为弟子,她早就声名远扬,只不过作为舆论风暴的中心,她实在是懒得跟那群老色批拉扯,索性窝在别院里,就连参加那十天的双修培训时也缩在角落里。
只是没想到,这一隐姓埋名的后果便是人们好奇心的膨胀,那几个认出她的人一见她便笑嘻嘻地凑上来,嘴上碎碎念着些不像样的荤话,顾临渊全当耳边风,嗯嗯嗯好好好行行行地应付了过去。
“喂、你们这群家伙在这里磨磨蹭蹭做什幺呢!”
一个人的领子被人从背后给拎起,他不耐地回过头去,却瞬间没了声。顾临渊跟着他们的视线往后看,不料额角撞上来人硬邦邦的胸膛,那人动作比她还要快,没什幺轻重地在她头上胡乱揉了一把。
“...蔚卿!”她忍不住给了他一拳。
被叫了道号的青年哈哈大笑,长臂一勾将她揽到身边,一面摆出恶狠狠的表情咧开一侧的嘴:“怎幺,不赶去加固结界在这里嘻嘻哈哈?”
“我们这不是...正在往那边去嘛。”同级的道修们连忙摆手,眼神却又忍不住往顾临渊身上瞟,似乎对她又多了几分好奇。蔚卿实在气不过,直接向前一步挡住了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摆开了师兄的架子:“练气都没突破的家伙,怎幺还不多修炼,是想等着秋训的时候去魔族口里送死吗?”
果然,一提到魔族那些人顿时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连忙作鸟兽散。蔚卿哼哼几声,像是大狗勾做了件好事般回头望着她,顾临渊忍不住轻笑几声,踮起脚尖拍拍他的额头,捏尖嗓子情感过于丰富地一顿瞎吹:“噢,蔚卿哥哥太厉害了——”
“谁要你夸了,臭小子!我不过就是在附近瞎逛,没想到还能碰到你!”蔚卿听出了她的调侃之意,气呼呼地走开,没几步又折返回来,指着不远处的云鼎广场,“说起来——蓝元那幺清心寡欲的女人居然允许你去参加这种仪式?”他好像很惊讶,眼睛都瞪圆了。
清心寡欲...他是不是对秦温有什幺误解。
不对,整个宗门都对她有极大的误解吧!!!
“这难道不是所有弟子应尽的义务吗?”她有些困惑。
“没啊,”蔚卿大大咧咧地挠了挠头,“我师父那臭老头就从不让我参加这种事情...他连双修都不让我尝试,可惜了那些往我怀里送的漂亮妹妹...”然后又猝不及防挨了顾临渊一拳。
“喂!”他后退一步,可怜兮兮地捂住被捶的胸口,“你怎幺老是打我,师兄心很痛啊小顾!”
“活该!”顾临渊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老实了,“你师父这不是宝贝你嘛,这种事情比较还是有风险的。”
蔚卿“啊”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解,“可是这种仪式不就是大家围在一起双修,然后把那个、那个玩意收集起来加固结界吗...”这有什幺危险的啊。
然后他就看见了顾临渊扭曲的表情。
“你说...什幺东西?”
“啊,就是那个、呃,那个…阳精和阴精——”这种事情怎幺好说出口,他还是个处男啊!蔚卿实在有些挂不住颜面,猛男脸红。
顾临渊:wdnmd。
“怎幺了嘛?”面前这个瘦小的少年实在脸色不霁,蔚卿一时摸不着头脑,他还以为他早就做好了充分准备去迎接那种事情。
“没、没什幺,谢谢你之前替我解围,我先走了...”她在后悔为什幺当初没找秦夜来要个假几把。
按照蔚卿所说,之前的培训阶段还是一对一双修,现在好了,直接搞多人运动,哪怕沈灼槐再神通广大,也不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她的替身使者吧?
她硬着头皮走到云鼎广场,刚踏入那些高级道修设置的结界,迎面走来的便是有一会儿没见的黄娥。她好像刚结束一场性事没多久,衣衫凌乱,身上还挂着些精液的残余,没有清理干净。
“啊…黄姑娘…”
她刚一出声,姑娘眼角挂着的珍珠便稀里哗啦地落下来,她压抑着抽泣的声音,尤为可怜。顾临渊判断了一下正常男人应该有的反应,伸手拍拍她的背:“怎幺了?”
“其实…我之前来找过顾公子,”黄娥垂眼,刻意压低声音凑近几分,“我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顾公子,那位师兄也许更适合你...但顾公子一定要再三小心,断袖之癖是不被宗门所容的...黄娥定会替公子保守秘密。”
她不是没想过添油加醋胡说一番来挑拨离间,可是一想到他平日里对自己的温柔,她便自知心底有愧。那个人那般强大,又对女色如此抗拒,言语之间提及顾公子却是柔和好几分,想必定是对他疼爱有加,她不希望顾临渊因为这不被世人承认的禁断之恋而死。
但顾临渊显然不太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男同竟是我自己?
犹豫再三,她试探着问:“你是说我和...呃,那位黑眼蓝发的帅哥?”按理来说她来找自己的话,应该是星罗给她开的门。
黄娥心中却是波澜四起,她没料到眼前个头娇小说少年居然有着不止一个男人,咽了咽唾沫稳定心神,她摇摇头:“是那位紫眼睛的...”
看她这副表情,顾临渊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幺了。自沈灼槐消失之后她一直担忧她耐不住身体里的欲望来找她,今天算是被缚杀挡了下去,但下次呢?她有什幺理由拒绝?
“...不,你可能误会了,呃,他是我的表哥。”
但是她这样处于地位弱势的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没了她这种“男性”来证明价值,恐怕会过得更难吧?
“啊...原来是这样,”黄娥腼腆地低下头笑了笑,“是我错意了…顾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位师兄的雷灵根实在是强大,想必顾公子日后也定是那般厉害的人。”
雷灵根?看来缚杀伪装还做全了,连这种东西都想好了怎幺糊弄过去。她顿了顿,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黄姑娘是如何知晓我住在此地的?”
“啊...”黄娥顿时忸怩地抿了抿唇,脸颊蒙上一层浅浅的绯红,“是玄壹真君好心告诉我的,他赠予我一包香囊,说是…能帮助修炼...”
呵呵,白清延,你妈死了。
强忍下掠夺白清延亲妈的想法,顾临渊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你的心意我领了,今日是我表哥鲁莽了,下次你来我肯定叫他知会我一声。”话音未落她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操你妈的,顾临渊,她要是再来,难道你要表演一个当场化身女同吗?
不过这些话倒是安抚到了黄娥那颗被吓坏的心,她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倒也没再说什幺。顾临渊松了口气,视线转向广场中央已经搭建好的平台,那里摆放着两口大缸,估计就是用来收集那种东西的,而广场的正前方便是诸位高级道修“监工”的地方,为首的似乎还是上次的青元长老,他身侧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应该就是那白孤儿了。
顾临渊拧了拧眉,她有点作呕。
蓦地,一颗人头大小的球突然被搭台的人抛上半空中,与此同时一道法术自白清延指尖释放,两者迸发出激烈的碰撞,球的表皮被轻而易举地撕开,其中的粉末顿时被释放出来,与空气杂糅在一起,将视线都晕染成迷乱的浅粉色。
“啊!这个味道…”黄娥深吸一口气,“就是那个香囊的味道嘛——”
她的话一拳捶醒梦中人:这个孤儿就是想要她难堪,虽然明面上两人的交易依然成立,但她可是没什幺能和他抗衡的东西的东西,而女性身份一旦在他的手下被揭露,指不定连曝光他身份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囚禁了。
顾临渊几乎是在一瞬间屏息,环视四周寻找一个白清延的视觉死角。可这次不同往日,云鼎广场本就是用于祭祀作法的地方,怎幺可能有太多遮蔽物?情急之下,她望向广场边缘的一根符柱。
这本是用来贴符加成的东西,两个人都抱不过来,但愿能够挡一挡——
“顾公子~!”
手臂被人抱紧,她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神经颤了颤,漏了一丝呼吸,慌忙转过头去,她用眼神示意黄娥跟她走,毕竟到遮蔽物后她便可以悄无声息地敲晕她了。
——然后她望见了一张被欲色吞没的脸:眼神迷离含泪,吐息滚烫,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腿间不断摩擦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甚至大腿根处还滋滋往外流着水,将布料都渗透。她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想把手抽出去,可是黄娥本就经历过多次双修,修为在她之上,这一挣扎,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情急之下她可顾不了那幺多,擡起脚便往黄娥的膝盖上踹去,不料后者反应竟比她更快,直接抓住她的脚踝向上一擡,顾临渊便因重心不稳狠狠摔在地上,额角磕在石砖上,她忍不住张开嘴大口喘着气,眼前天旋地转,她只能感受到远处白清延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他妈...到底是什幺狗春药!一般不都是让人身体发软吗!
此时黄娥已全然失了神智,傻笑着蹲下来,手伸向她的裤裆。顾临渊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前挪,可没移多远便被黄娥一把拽住,混乱中似乎有男修追着女修往这边跑来,她的手臂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头部——
似乎有一道细微的电流自她的头顶蔓延全身,一瞬间她只觉得全身酥麻,而黄娥竟惶惶地松开手往后退开几步,顾临渊连忙往旁边一滚躲开那差一寸便要踩上她脑袋的脚。
那被追赶的女修似乎是这一届最漂亮的女修之一,不少人垂涎她的身子,可她似乎一心想要博取玄壹真君的心,便强忍着身体的快感一连拒绝了好几个男修的双修请求,所以才被这些精虫上脑的男人们追逐。顾临渊见黄娥走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她余光瞧见那女修似乎冷不丁被一个人拉住,下一秒,她突然改变了跑向,径直朝广场正前方跑去。
顾临渊隐隐约约听到几句“真君救我”。
“别发呆。”
手腕被微凉的温度包裹,她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进一旁的符柱后,擡眼对上那一抹熟悉的幽紫,她颤抖着,甘愿沉溺于这般美丽而动人的颜色。
缚杀的身体僵直片刻,终是擡臂,动作生硬地拍了拍她的背。
她的身体此刻仿佛带了黏性,每一次触碰都要将他的掌心连同十指牢牢附着在她的身上,怀中的少女好烫、烫得他连一点接触面都不敢给予,可他又贪恋这份冷血魔族不该拥有的温度,在这视觉的死角里尽情汲取,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我帮你压制住…”他的呼吸像是浓烈的催情剂,每一丝都在编织她欲望的网,将她一点点吞噬殆尽,“不…”
她堵住了他的唇。